農歷十二月二十九,距離過年只剩不到一天。
晚些時候,趙福祥穿戴好自己的一身裝備,拿著李氏早已準備好的豬肉,踏踏踏的出了門。
這個時候,趙玉正和趙霞趙明騰兩個小的在院子里撲騰雪玩。
就在前個傍晚,上哇村的地界又下了一場小雪。
眼下,整個村子周圍一片銀裝素裹,瞧著還真有些瑞雪兆豐年的意思。
不過就沖著年前下了這么多場雪來瞧,明年到底啥樣,還真不一定。
趙玉見著自家爺這一身鳥槍換炮的裝備,也覺得新奇,不由得抬頭多看了兩眼,惹得一旁的趙福祥忍不住問,“二丫,你這是看甚?”
趙玉撓撓下巴,盯著趙福祥腦袋上那頂兔毛做成的皮帽。
帽子的皮是兔毛,是那種灰黑灰黑的模樣,外露的毛看著絲柔順滑,瞧著就比自家用的好。
趙玉伸手,摸了摸自己脖頸周圍的小圍脖,羨慕不已,“阿爺,你這帽子,可真好看,”她也想要。
趙福祥笑笑,“你要是想要,去找你奶,家里還剩一些皮子,縫補縫補,咋都能給你做一個出來,”這話說完,趙福祥也不多停留,擺擺手,趕緊拎著豬肉出了門。
而趙玉聽了話,趕緊拍了拍沾了雪的身子,囑咐趙霞和趙明騰在這里玩,而她自己,呲溜一聲,一下子竄到了正屋。
趙玉哪里是想要帽子,她想要的,是一個厚實抗風的皮襖子。
雖然之前她奶給她娘她們分了不少的羽毛和兔毛,但無奈,家里人多啊。
她爹,她娘,她弟,她妹,加上她自己,整五口人,就那點子羽毛和兔毛哪里夠用。
原本趙玉還想借著家里的羽毛給自己做一身羽絨衣的,結果雞鴨的羽毛太硬,套在身上扎得慌,只能做成被褥蓋著。
而兔毛,她娘先給她爹做了一身,又給她弟做了一身,剩下的才是她們娘三自己平分,以至于最后趙玉只得了一條嵌在衣領上的圍脖和一雙手套,腳襪。
雖然脖子和手腳暖和了,但其它地方冷啊。
這不,眼下聽了她爺的話,趙玉心動了。
心動不如行動。
趙玉蹭蹭兩步,沖到了她奶跟前。
也不管她奶表情詫不詫異,趙玉干脆直接的將她爺的話,以及自己想做的事都嘀咕了出來。
李氏一瞧,想了想家里確實還剩下一些兔皮沒用,“成,奶給你做一個。”
好歹也是家里的招財貓,不就是一個皮襖子,有甚么難的。
趙玉得了她奶的準話,高興的出了門。
繼續和趙霞還有趙明騰在院子里撒了歡的玩。
直到屋子里的袁氏受不住,將人給叫了進來。
扒了已經濕漉漉的外套,袁氏忙將炕頭烤熱的衣服給三人套上,這才趕著三人上炕,而她自己坐在門口繼續縫著手上的新衣服。
明個便是除夕,對他們鄉下人來說,也就是過年。
因為趙氏一族是整族遷徙而來的,所以明日一早,家里的男丁無論大小,都要去祠堂祭拜祖先。
祭拜祖先可講究的很,起碼一人一身新衣服是要的。
為了避免明日起來著急,袁氏這不早早的將趙善川和趙明騰的衣服拿了出來,看看哪里是漏了線頭亦或者是開了縫隙,趕緊補好,省的明日祭拜惹得祖先不高興。
稍晚些時候。
趙福祥從門外走了進來,這次他手上光禿禿的,顯然,那塊豬肉已經送了出去。
搓著手,回了屋,趙福祥見李氏正坐在炕頭忙活他明日穿的新衣服,趕緊自己脫了鞋襪上炕。
李氏還記掛著之前趙福祥出去的事,“當家的,大哥怎么說?”
“先前,善豐回來過一趟,只不過是自己來的,”趙福祥說著他從趙福生那里打探的消息,“給了老三二十兩的銀子,又走了。”
“就二十兩?”李氏想著他們鋪子給出去的銀子分成,心說那二十兩可真不多。
趙福祥點頭,“這事,你也別往外說,我明眼瞧著,里面的事情不少。”
尤其是趙善豐,心忒狠。
大哥和他說過這事,哪怕老三趙福滿再怎么不好,對趙善豐也是好的。
趙善豐年年讀書,家里給的供給銀錢可充足的很,眼下不過是拿回二十兩,這算什么事?
對此,李氏不可置否,心說那人,心就是黑的。
“誰會說這個,不過,當家的你在家可得多注意,你這兄弟,也是糊涂的,你幫襯兄弟我不管,可別將咱們自己搭進去,”想著趙善豐和縣令女兒已經成親的事,李氏心里還有些怵得慌。
誰讓他們家的鋪子牽扯上了。
趙福祥聽完,抬頭白了一眼李氏,不過也沒說什么,誰讓李氏說的句句屬實呢。
只這般,日子轉眼就到了農歷十二月三十日。
一早,趙氏一族的男丁都要去祠堂祭拜祖先。
所以,上哇村的趙氏一族,家家戶戶都起了個大早。
每年,趙氏一族都會趕在過年的時候去祠堂祭拜祖先。
祠堂就在他們群居的西南角不遠處,距族長趙福瑞一家很近。
趙福祥穿戴好李氏準備的衣服帽子,滿意的哼著不成調的小曲,除了程氏那兩個還喝奶的娃娃,帶著家里的四個兒子四個孫子,一道去了祠堂。
等他們一家到的時候,祠堂外面已經圍了好幾圈的人。
往年,趙福祥一家人祭拜都排到了后面。
但今年不一樣,趙福祥因為魚湯的事,可是為族里做出過杰出貢獻的,所以他們一家的祭拜順序也被往前提了提,眼下就直接緊挨趙福瑞等人。
可是提升了一大截呢。
隊伍最前面,就是祠堂剛進門的位置,趙福瑞穿戴整齊的站在那里,手里拿著自己一會要讀出來的祝詞,一邊正指揮著年輕兒郎,趕緊將祭拜祖先的豬頭酒肉等物品擺好,省的一會耽誤了吉時,影響祭拜。
祠堂周圍,有和趙福祥相熟的族人,見趙福祥穿戴的鞋帽后,好奇的瞅了好幾眼。
心癢癢的,也跟著抽空問了一嘴。
趙福祥也沒瞞著,將自己穿戴的兔毛帽子,手上帶的手套,腳上穿的靴子,一一點明說了出來。
“赫,別說,眼下穿上這些,可是一點都不冷了。”
說著,趙福祥還將東西往前遞了遞,問的人順勢摸了一把。
好家伙,摸起來可真是軟和。
“趙二哥,你家里,還有多余的兔毛不?”
問話的人耐不住,也想給自己整一身。
趙福祥搖頭,“哪里有,都給家里人用上了,你要是真想用,不拘于兔毛,那牛羊皮毛,不都行?”
可牛羊皮毛貴呀,問的人撇撇嘴,心里不是滋味。
趙福祥見狀,也猜到對方的心里想法,沒說什么,而是繼續和人閑聊。
趙福祥美滋滋的不行,別說,今日穿戴了這帽子和鞋襪出來,即便是站在門外祭拜祖先,也一點都不覺得冷,還真是享受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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