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頭山顛。
“公子。”
“那個肖震。”
“再次派人送了東西上來。”
“如此已經是第三次了。”
墓碑之前,小落站在他的身后,帶著幾分厭惡之色說道。
“哦?”
“竟然如此執著?”
“既然送來,收下便是。”
肖震打著什么心思,他又豈會不知?
肖家之人?
倒也不是省油的燈。
北燕,盛京城。
肖家歷經三代圖謀,先是拿下皇后之位統領后宮,再是奪下內閣首輔之位把持朝政,最后更是拿下禁軍統領之職勢力進一步擴展軍中。
從而達到挾天子以令諸侯的目的。
北燕上下,只知南王肖世雄,無人得知當朝天子。
肖家之言,有如圣旨一般。
無人膽敢不從。
“兒子見過母妃。”
得知母妃召見于他,肖震急忙趕來。
“你可知道母妃為何召你前來?”
肖母狠狠瞪了肖震一眼,開口向他問道。
“兒子知道。”
肖震聞言,十分坦然面對。于他心中知道,山中發生之事,母妃定然已經全部知曉。
“哼。”
“你還知道?”
“這么大的人了,君子不立危墻之下,如此淺顯的道理也是不懂嗎?”
“肖家僅僅只有你這么一個嫡子,若你有個三長兩短,那么如此大好基業,將要交給誰來繼承?”
“你又怎能如此不知輕重?”
肖母勃然大怒,厲聲訓斥于他。
“母妃息怒,兒子知錯。”
“以后兒子定然注意。”
“不過,兒子此番也算因禍得福。”
肖震見到母妃生氣,急忙勸說。
“哦?”
“差點葬送虎口之中,還叫因禍得福?”
肖母聞言,帶著幾分譏諷向他說道。護衛回稟事情經過,卻是并不知道肖震究竟如何被救。
“母妃有所不知。”
“兒子雖然差點命喪黃泉,但也因此得以結識一位奇人。”
肖震坦言相告,雖然此次差點殞命山中,但是現在看來倒也算是十分值得。
“哦?”
“究竟是何奇人?”
肖母面帶幾分好奇之色問道。她對自己的兒子很是了解,肖震一向自視甚高,能夠得他另眼相待開口稱贊之人,實屬萬般不易。
“不知母妃此前可曾聽聞一句傳言?”
“南慕白,北月落。”
肖震也未繼續賣著關子,直言向她說到。
“二得其一,可安天下?”
肖母接過話茬,搶先向他說道。想來如此傳言她也略有耳聞。
“不錯,正是如此。”
“此前,兒子向來對于這種傳言嗤之以鼻。”
“覺得世人過于夸大其詞。”
“直到真正見到之時,才是發現傳言竟然半點不虛。”
肖震幾分感慨說道。直到此時,那個雪中黑衣瀟灑的身影,依舊還回蕩于他的腦海,帶給他十足的震撼。
“救你之人,莫非便是?”
肖母聞言,好奇向他問道。
“不錯,正是。”
肖震輕輕點了點頭,向她答道。
“母妃,如今肖家正是用人之際。”
“若是能夠得到此人相助,那么肖家霸業將會指日可待。”
“得此一人,勝過千軍萬馬。”
肖震看向母妃,道出他的心中打算。
“可有十分把握?”
肖母聞言,輕輕點了點頭。對于肖震有著如此想法,她也并未拒絕。
“兒子不知,但是可以一試。”
“一次不成,那就兩次,兩次不成,那就三次。”
“只要誠意十足,只要條件豐厚,不愁他不答應。”
肖震臉上顯露幾分堅定,向她說道。
“嗯。”
“那便試試,也是無妨。”
“對了,你的姐姐遣人傳話回來,已經為你定下一門婚事。”
肖母忽然轉移話題,開口向他說道。
“婚事?”
“姐姐之前并未與我商量?”
“她所定下,又是何人?”
肖震聞言,苦笑無語。整個肖家,他也算是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唯獨怕她姐姐。
便是那個北燕當朝皇后,母儀天下之人,肖顏。
“大齊長公主,蘇晴。”
盛京皇宮,根據建筑的布局,大致可以分成三個部分,分別為東路,中路,西路。
東路布局,乃是后宮嬪妃居住之地,以及御花園所在。
中路布局,大政殿與十王亭,是天子舉行各類大典,以及一眾文武百官辦公的地方。
西路布局,讀書看戲以及存放書籍史冊的場所。
麟趾宮,位于盛京皇宮清寧宮的西側,亦稱西宮。
這里便是,當朝皇后肖顏所居之處。
“啟稟皇后娘娘,圣上咳血不止。”
服侍天子的貼身太監匆匆而來,向她稟報說道。
“我知道了。”
“你先下去吧。”
肖顏的臉上卻是毫無表情,淡淡開口說道。
“奴才告退。”
太監聞言,恭敬行禮,之后緩緩退了出去。
清寧宮,乃是大內宮闕中軸線上的第四進院落中一正四廂五個寢宮中的中宮,位于高臺院落的最北端,坐北朝南。
這里便是,當今北燕天子居住的寢宮。
尚且年輕的北燕天子,此時已是骨瘦如柴,面無半點血色。他也只能躺在御塌之上茍延殘喘。
“見過皇后娘娘。”
見到肖顏走了進來,一眾嬪妃以及內里所有宮女太監,急忙躬身向她行禮。
“免了。”
肖顏輕輕擺了擺手,顯得氣勢十足。她的目光向著御塌之上的天子望去。
與此同時,天子的目光也是同樣向她望來。
“你們都先下去吧。”
肖顏淡淡開口,向著內里所有人吩咐說道。
“是。”
所有人皆是不敢違背,急忙行禮告退。
所有人的心中皆是知道,天子已然命不久矣。
皇后的權勢,將會更盛。
“臣妾見過圣上。”
肖顏走到御塌之前,直接輕身落座他的身旁,顯得很是隨意說道。
“呵呵。”
“如今,你可得意?”
天子出言向她問道,他的眼中毫無半點波瀾。
“圣上何出此言?”
肖顏面色幾分茫然,很是奇怪問道。
“此時此刻,還要裝模作樣?”
“朕與你,畢竟夫妻一場。”
“你換的藥,朕又豈能半點不知?”
“咳咳咳。”
天子一邊咳嗽,一邊開口向她說道。
“不錯,的確是臣妾做的。”
“可是,既已明知毒藥,你卻為何要喝?”
肖顏不解,向他問道。她的心中原本以為,換藥之事已經十分隱晦。
“喝與不喝,又是有何分別?”
“不過早晚之事,結局難改。”
“你們肖家,早已成為北燕無冕之王。”
“狼子野心,路人皆知。”
“只是沒有想到,北燕居然亡于朕的手中罷了。”
“九泉之下,朕無顏面對列祖列宗。”
天子雙眼雖然垂淚,卻是稍顯幾分平靜。
“北燕,并不會亡。”
肖顏聞言,糾正剛才天子所說的話。
“確實,北燕并不會亡。”
“亡得,只是八百年趙家。”
天子聞言,輕輕點了點頭。
“你對于朕,可曾有過半點真心?”
雖然知道這個問題并不該問,可是天子還是沒有忍住。
“沒有。”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回答的干凈利索。
“呵呵。”
“朕知道了。”
“擬詔吧。”
天子并無半點失望,他的心中似乎早有預料。
怪她嗎?
一點也不。
翌日,北燕天子駕崩。
三歲幼子繼位。
皇后肖顏晉升太后,垂簾聽政。
南王肖世雄攝政,代替天子處理國事。
自今日起,北燕姓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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