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邊茶樓,二樓包廂。
距離這里不遠之處,那一座已經被人重重包圍的宅子。大門口之處發生的一切,全都可以盡收眼底。
“公子。”
“宅子里面好像沒有爆發戰斗?”
于他身旁落座的小落,面帶幾分好奇之色,出言向他問道。按照常理來說,那一伙賊人既然已經明知必死無疑,怎么也要進行負隅頑抗一番。可是時間已經過去那么久了,宅子里面依舊有如死水一般平靜,想象之中的激烈戰斗并沒有發生,一點動靜也沒有。
“暗衛恐怕撲了一個空。”
“宅子里面應該有暗道。”
蘇離稍稍一想,便已明白關鍵。
“啊?”
“公子。”
“既然如此,豈不是沒有好戲看了?”
小落聞言,稍微一愣,隨即露出一臉失望之色。好不容易有點熱鬧可看,卻沒想到只是迎來空歡喜一場。
實在是有一些無聊。
“呵呵。”
“你著急個什么勁?”
“好戲不過才剛剛開場而已。”
蘇離輕輕搖了搖頭,拾起桌上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對此一幕場景,并不感到半點失望,也并不感到一點意外。這一伙潛藏城中的賊人,明顯不是一群烏合之眾。
他的心中早就有譜。
這一伙人的身份,他已猜到七分。
“公子是說?”
小落聞言,眼前瞬間一亮。還有好戲可看?那就還好。也不枉費他們三人在這里苦苦等候了這么久。
“一會便知。”
“張三麻,出去打探一下。”
蘇離偏過頭來,向著候在這里的張三麻吩咐說道。
“是,將軍。”
張三麻聞言,急忙躬身向他領命,隨后轉身離開快步下樓。
蘇離幾分悠閑,繼續品茶。
這場好戲,不過剛剛開場。
“千戶大人。”
“我們必須撤了,要不了多久時間,大齊的暗衛便會發現這里。”
一名鑾儀衛躬身,出言向他勸道。
這里的井口之處,同樣冒著滾滾的濃煙,散發出來刺鼻的味道。可是站在不遠之處的鑾儀衛千戶吳偉,卻是好像沒有感到半點炙烤與難聞。
他的目光緊緊盯著井口之處,心中感到十分的暢快。這是他的杰作,自然十分得意。刺鼻的氣味之中,還夾雜著幾許烤肉味,明顯是有著眾多大齊暗衛已經命喪于這條暗道之中。
大齊暗衛,不過如此。
“準備一下。”
“三人為之一組,有序進行撤退。”
“若是遇到敵人,定當奮力廝殺。”
“若是事不可為?自刎以謝圣恩。”
“絕對不可以被大齊暗衛俘虜。”
王偉也知時間萬分緊迫,急忙向他下著命令。
“是。”
這名鑾儀衛急忙轉身,下去向著其他之人傳達千戶大人的命令。一眾南楚鑾儀衛,此時已經知道他們此番定然九死一生,心中皆已想的很開。能殺一個算是一個,能殺兩個便是賺一個。就算他們命留青州,他們身后的家人,也會得到南楚朝廷很好的照顧。
在來之前,他們已經想到后果。
“撤退。”
“嗖嗖嗖。”
一眾鑾儀衛,三人一個小組,競相出了這一座荒廢宅子的后門。雖然他們各個腰間佩刀,但是身穿十分普通的衣衫也不算特別引人注目。畢竟,如今的世道可不算好,街道之上往來行走的人,腰間佩劍佩刀用以防身的人,并不在少數。
混在人群之中,不顯突兀。
“千戶大人。”
“我們也該撤了。”
此時的宅子之中,只剩下他們二人而已。這名鑾儀衛乃是吳偉的心腹,跟著他身后數年,對他忠心耿耿。如此時刻,對他依舊無比恭敬,并且不離不棄。
“嗯。”
“走吧。”
吳偉從他的手上接過佩刀,緊緊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嗤啷。”
長刀猛然出鞘,泛出一道寒光。
他的目光緊緊盯著锃光發亮的刀身,略微有那么一剎那的愣神。這一柄佩刀,并不是他自己的佩刀。乃是來到大齊青州之后,通過潛藏在北燕盛京的細作弄回來給他們用的北燕戰刀。
“新伙計。”
“沒有想到,最后一程。”
“居然是你陪我到最后。”
“唰。”
刀身再次回鞘,吳偉發出一聲感慨。
來得這些鑾儀衛兄弟。
各個都是南楚的功臣。
“報。”
“啟稟督主,副督主。”
“已經找到其它冒有濃煙之處。”
“就在城中西南,一座空閑宅子。”
一名鑾儀衛快步而來,朗聲向著他們二人進行稟報。
“走。”
楊慎聞言,與之林克互相對視一眼。一點時間也不作耽擱,即刻翻身上馬匆匆離開,向著城中西南方向馭馬疾馳而去。
“駕,駕,駕。”
兩匹戰馬當先馳騁,身后跟著一眾玩命狂奔的暗衛,一路之上于街頭橫沖直撞,留下身后一片狼藉之象。
馬上二人身著暗衛正副督主獨有的金絲蟒袍衣裝,氣勢十分不凡。即使一行之人撞翻了無數街上的行人與街道兩邊的擺攤小販,他們也只能自認倒霉,不但不敢上前指責,不敢表達不滿,反而還要躲得遠遠。
小民不傻,豈敢與官斗。
“這些暗衛,實在太過囂張跋扈。”
“查案緝匪,為民請命沒有多大的本事。栽贓陷害,欺壓百姓倒是做的如此熟練。”
“呸。”
“當官的全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茶樓之上,小落一臉氣憤不已。
他乃是出自于市井之中,對待這些仗勢欺壓百姓的官員,自然不會給他們半分的臉色。
“這樣之人,畢竟只在少數。”
“你總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蘇離聞言,搖頭輕笑,出言向他勸道。小落之言,雖然不錯,但也有失偏頗。
“公子。”
“豈不知天下烏鴉一般黑。”
“反正我是從來沒有見到過一個為民請命的好官。”
“就算是有,也是沽名釣譽之輩。”
小落仍舊一臉憤慨,臉上幾分不服氣向他辯道。
“你啊。”
“可別忘了。”
“我的老師?”
蘇離對他之言也不在意,只是目光看向他出言問道。
“呃。”
小落聞言,居然瞬間啞口無言。
是了。
那一個男人,他想不服氣都不行。
無論在朝堂之上還是在民間之中,沒有人不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他的聲望簡直一時無兩。即便到了現在,他已逝去了多年,在不少百姓的家中,仍然供著他的生祠。
他,即便稱圣。
一點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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