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總管笑道，“陛下說公子不去，他就會來府上，在柳玉樓的煙火盛宴請公子務必要去參加，這十年才一次的宴會非常難得，可以帶夫人去看看。”

東方無衍聞言，側過頭瞧了一眼小丫頭，“這個可以。”

“那小人就退下了。”大總管笑著告辭。

司南玉笙知道柳玉樓，是這邊有錢人吃飯喝酒的地方，有點兒類似于千蘭城的月滿樓，不過她倒是不知道十年一次的煙火盛會。

“焰火盛會？”司南玉笙問道。

東方無衍嘴角一勾笑道，“對，而且這個柳玉樓是三皇子母族的姨母開的，所以它叫柳玉樓，這就是她的名字。”

司南玉笙點點頭，“哦，這個我知道，這個柳玉樓是魏柳玉開的，她當年是驚才艷絕的才女。”

“是。”東方無衍說道。

司南玉笙問道，“那煙火盛會好看嗎？”

“好看。”東方無衍說道，“正好帶你去瞧瞧也好，這個煙火不似平常人家放的煙火，到時候你看了就知道了。”

司南玉笙忽然就有些期待了起來，“什么時候開始？”

東方無衍說道，“七天后就開始了。”

下午，陛下顧凌天就來了，這人一年多經常這樣，派大總管先來請東方無衍入宮，然后東方無衍肯定是不去的，他就會親自來找東方無衍，不勝其煩周而復始。

司南玉笙看都看累了，這兩人還能你來我往的如此有耐心。

顧凌天是一個人來的，其他皇子沒有跟著，只帶了隨行的護衛等。

司南玉笙帶著圍帽和東方無衍一起接待顧凌天。

顧凌天瞧了一眼司南玉笙，他也是很好奇司南玉笙的樣貌，自從知道東方無衍成親以后，他沒少來找他。可從來沒有看過司南玉笙的樣貌，更不知道這姑娘的姓甚名誰，家住何方。

東方無衍和司南玉笙一齊對顧凌天施禮，“陛下！”

“嗯，免禮。”顧凌天應聲。

三人各自坐下。

顧凌天就開口說道，“近日開春，但天氣不太好，我給你們送了一些爐碳和綾羅綢緞來。”

“謝陛下關心。”東方無衍說道。

顧凌天就讓宮人將準備好的禮物送進來，王管家帶著人將東西收入庫房。

顧凌天說道，“我來為老三解卦的，我想問你有沒有什么辦法能給老三改命。”

東方無衍搖頭，連話都不說了。

顧凌天這一年多幾乎每個月都要來一次，為的就是給老三改命，但一無所獲。

東方無衍說道，“人各有命，福禍在天，陛下就順應天命吧。”

“我不信，我乃一國之君，我還不信沒有我做不到的事情。”顧凌天瞧著東方無衍忽然激動道，“無衍，你肯定有辦法，你要什么，只要你開口我能給的都給你，你幫我家老三改命好嗎？”

顧凌天老淚縱橫，就差下跪求人了。

司南玉笙冷眼旁觀，他還有機會求，她連求的機會都沒有，她全家就被這些人殺害了，如若不是現在她還沒能力覆滅云陵國，她定然會下狠手報仇。

只聽東方無衍說道，“命不可改，但保他一命我可以答應你。”

顧凌天聞言不可置信的瞧著東方無衍，他求了一年多了，整整一年多，每天一想到自己的兒子要死，他就寢食難安，就會來求東方無衍！但是他從來都不答應！

“什么條件。”他知道東方無衍不可能就簡單的答應。

東方無衍嘴角往下壓了壓，神情嚴肅了一些，“我想要云陵國所有典籍，你御書房里的書、收入理昭寺的書等等這些，我全都要。”

“不可能！”顧凌天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東方無衍聲色不動，“看來三皇子的性命沒有這些典籍重要。”

顧凌天也有點兒動怒，“這里面有很多典籍都是不可以被世人知道的，無衍，你能提其他的要求么？”說到最后他聲音還是軟了下來。

東方無衍嗤笑，“普通的要求，不足以讓我為誰逆天改命，我從不做這種事，陛下還是請回吧。”

顧凌天不愿走，好不容易為老三求得了一線生機，怎么可能就這樣放棄？

他遲疑道，“那你能告訴我，你要那些典籍做什么？”

東方無衍說道，“無可奉告。”

顧凌天聞言面色再次冷了下來，然后起身帶著人離開了紫竹屋。

“我也想看。”司南玉笙說道。

“好。”東方無衍說道。

她只是想看，卻知道不是輕易能看的。

他們要看的典籍，肯定不是別人都能看的那種，必然是要找那些不能看的典籍，看的就是那里面的秘密。

司南玉笙努了努嘴，“可是看不了。”

“他會答應的。”東方無衍說道。

“可他肯定會將密卷藏起來啊，怎么可能讓我們去看。”司南玉笙說道。

東方無衍說道，“只要有他給的無限制進出的令牌就行，到時候看起來就方便了，其他的我自有辦法。”

“我聽說云陵國存放典籍的地方，有幾處是最隱秘的，一個在理昭寺的寧像塔，還有一個是在典獄司，還有一個是在帝陵，最后兩個一個在皇宮還有一個最隱秘的地方不知其處，一共五處有四處都公開的。”

東方無衍直接說道，“還有一處在我這。”

司南玉笙先是一愣，隨后恍然，按照東方一族和顧家的關系，他這里有關于云陵國的密宗倒是不稀奇，搞不好就是和東方一族有關系才被他隱藏起來的。

“你想看的話，我帶你看。”東方無衍看她一臉期待，說道。

司南玉笙點頭。

然后，東方無衍就說道，“但不在云陵國。”

司南玉笙眼角抽了抽，“那你還要我看。”

“有一部分在歸月閣，還有一部分被我放到別處了。”東方無衍說道。

他為人謹慎，這么重要的密卷要妥善保管，不存放在一處確實是個好辦法。

司南玉笙說道，“那好吧。”

東方無衍看她小臉不高興的皺在一起，“放心，那都是你的，到時候你想看隨便你看。”

司南玉笙輕哼了一聲，“你答應我的那么多事情，好多都沒做到。”

有么？

不就是兩個，一個是六通衍經，還有一個是密卷，且六通衍經他破解的部分已經全部告訴她了，余下的他自己都沒破解更不能背誦了。

除了這兩個要回歸月閣再兌現，其余的他說過的可全部都兌現了。

東方無衍說道，“何來好多？”

司南玉笙看他似乎是忘記了要帶她去摘星樓看風景的事情，“你看你都不記得了。”

說完，她就更生氣了。

東方無衍開始搜尋記憶，真的不知道有什么事說了沒做的，“是什么事？我現在帶你去！”

“現在怎么帶？我們都不在東啟國了！”司南玉笙生氣的別過頭，不看他。

東方無衍嘖了一聲，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到底是什么事？”

司南玉笙余光看他一臉想不起來的糾結樣子，“你自己慢慢想，想到了再看你怎么解決。”

司南玉笙說完就邁腿走了。

東方無衍看她的樣子也不像是胡說的，所以到底是什么事？

寒煞正帶操練護衛，東方無衍忽然到了。

寒煞繼續操練護衛，“好好練！”

東方無衍就說道，“你過來一下。”說完他就走到一邊的樹下。

寒煞走過去，一臉疑惑，“干什么？”

東方無衍問道，“我有沒有什么事情說了沒做的？”

“沒。”寒煞想了想搖頭說道。

東方無衍說道，“不是我和你的事，是我和玉笙的事，或者說是別人的事，有這種情況發生嗎？”

“沒。”寒煞再次搖了搖頭。

東方無衍蹙眉，他已經問過寒煞、王管家、和能問的所有人了，他們全都說沒有，那也就是說司南玉笙說的事，肯定是只有司南玉笙才知道。

并且是在東啟國的時候答應過她的，他開始回憶在千蘭城發生的一切。

夜里。

司南玉笙早早就睡了。

東方無衍從屋外進來，聽見她的呼吸就知道她并不是真的睡著了，他躺在她身側把人抱進懷里，“我知道你說的是什么了。”

司南玉笙僵著身子不動，耳朵豎起來聽他說。

“你是要去千蘭城吃那邊的烤熏魚。”東方無衍說道。

司南玉笙翻了個白眼，“我們沒說過這件事。”

東方無衍說道，“這樣啊……那是不是想要這個？”他把自己削好的木雕放到了她面前，那是她的模樣。

司南玉笙把木雕拿過來，仔細瞧了瞧，栩栩如生和她一模一樣，“什么時候削好的？”

“早就削好了。”東方無衍說道。

司南玉笙哦了一聲，把那個木雕放到枕頭邊，隨時能摸到，“不是這個。”

東方無衍嘖了一聲，幽幽道，“那……就是想去摘星樓的最上面看星辰和夜景？”

司南玉笙呼吸略滯，不說話。

東方無衍今天想了一天，把和她在千蘭城做過的每件事說的每句話反反復復想了一遍，終于把這件事想起來了。

她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去千蘭城的時候，我們再去看，一去就看。”他說道。

司南玉笙點點頭，“這次可不能忘記了。”

東方無衍把她的身子翻過來對著自己，“好。”

司南玉笙瞧著他，瞇了瞇眼，“你什么時候想起來這件事的？”

“下午。”東方無衍說道。

司南玉笙說道，“那你剛才問的烤熏魚，還有這個木雕，是逗我的？”

東方無衍不語，笑了。他看她生氣這么久，就想逗逗她開心。

司南玉笙瞪了他一眼，然后生氣的又要翻身過去背對著他。

東方無衍把她按住，“你現在越發的愛生氣了，小時候比現在乖。”

小時候？

他說的小時候應該是前兩三年她還沒長大的時候。

那會兒是豆蔻時候，也不算小吧。

且她也不是很乖的人，只是比較簡單而已，尤其是那會兒她情竇初開，更是直截了當，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她想他就說，他說什么她覺得沒問題就會立即回應。

可現在的她，比以前更加沉得住氣。

“我生氣就生氣。”她說道。

東方無衍刮了刮她的鼻子，“別，你要不高興出出氣就是了，別氣壞了自己。”

他目光溫柔繾綣，語調細潤無聲，總是能將她變得柔軟。

她忽然就沒那么生氣了，但還是不滿的說道，“可是這件事你答應過了，是你沒有做到，你現在還說我不乖。”

東方無衍輕聲說道，“那不是那會兒事情發生的太多，沒機會做么？后來也沒機會回千蘭城了，等再回去我再好好的帶你看。”

他說著，就想起了之前她受傷時的模樣，饒是過了這么久他心臟依然像是揪著一般的疼。

他把司南玉笙抱著親了親她的額頭和眉眼，“我答應你，不會再丟下你一人。”

司南玉笙氣完全消了，“不許食言。”

東方無衍點頭，然后嘴角勾了勾，把她臉頰兩側的頭發撥了撥，低頭吻了下去。

悱惻相融，不可描述的一夜過去了。

司南玉笙起床穿戴衣服時，在鏡子里能瞧見脖子上的被咬的痕跡，她老臉一紅把衣服攏了攏，又挑了件立領的衣服將這紅痕遮住，然后才去洗漱。

剛吃完早膳。

云書錦三人就來了。

東方無衍帶著司南玉笙和寒煞，就和他三人一起出門了。

“今天去騎馬的話，人有點多。”云書錦說道，“我聽說幾位侯爵公子都去了，我們不如去乘船吧？那邊就算人多也不妨事！各玩各的船，誰也礙不著誰。”

東方無衍牽著司南玉笙，低頭柔聲問道，“你想去玩什么？”

他的樣子小心呵護，像是生怕說重了話就把人嚇到了的樣子。

云書錦嘆了口氣。

洛延熹就笑道，“你嘆什么氣？”

云書錦沒說話，沈玉卻說道，“他是嘆氣，東方兄平日里那般冷情冷性，沒想到是這般會體貼人。”

洛延熹說道，“你們懂什么，那不是因為東方兄不會體貼人，而是不想而已。”

話音一落，云書錦又嘆了口氣，“我忽然也想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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