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飛燕說這話的時候視線一直盯著李姨娘,就差沒直接問是不是她干的了。
“你看你姨娘干啥!翠娥她心地善良,做不出來這樣的事。”
趙德貴沒好氣道。
趙飛燕目光立即轉向趙德貴。
“不用看我,也不是我做的。”
“那你告訴我,到底是誰那么惡毒,居然能對我娘下如此毒手。”
“誰敢,這世上除了你娘她自己,誰敢作賤她。”
“不可能,娘親她怎么會那樣做!”
趙德貴口中吐露的消息,令趙飛燕震驚到無以復加。
趙德貴看著女兒瞪大的雙眼,那上揚的眉捎跟自己簡直完全是復制粘貼。
“不相信,你盡管去問你娘,她這一毀容,我們全家往后都沒好日子過…”
想到因為李想容的毀容導致的一系列后果,趙德貴這會感覺他的膽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了。
“老爺,你快別氣了,大夫說了你要放寬心,不然你的病會加重的。”
看到李翠娥滿含擔憂的在安慰著她爹,趙飛燕委實看不下去了。
“我爹能有什么病,要有病怕也是為李姨娘你們仨三個操勞操出來的。”
一直不跟趙飛燕正面交鋒的李姨娘聽到趙飛燕說的話,這下也不再保持沉默了。
“大小姐你說的這是什么話,老爺身體有病,你不關心便罷了,還這般詆毀我。”
“我李翠蛾進府的這么些年,自問溫和待人,為這個家鞠躬盡瘁。嫣兒乖巧,善兒敦厚,從小到大都不曾讓我這個為娘的操過一絲心,更別提你說的老爺為我們操勞之說。”
李姨娘說得言辭懇切,仿佛事情就真如她說的那樣。
這些話,換成十年前,趙飛燕是相信的。
可是現在,看著她那張虛偽得讓人厭惡的臉,她是打死都不會相信的。
李翠娥就是一只鳩,鳩占鵲巢。
“爹,我再問一遍,娘親的毀容,真的跟你們沒有一點關系嗎?”
聽到大女兒一再的質問自己,趙德貴卻是內里心虛而怒氣高漲。
“你到底想要如何?你們娘仨都不想讓我活了是吧!非逼得趙家走上絕路是不是?真到了那份上,我看你們一個都沒好日子過。”
秀氣的臉上此刻猶如蒸熟的螃蟹通紅通紅,趙飛燕從小到大從來沒見趙德貴發那么大的火。
“老爺甭氣,甭氣,大小姐她就是心疼姐姐,氣急之下胡說的。”
“胡說,我看她是想要氣死我…”
什么絕路,為什么會說被她們娘仨逼上絕路?顧不上眼前二人的話,趙德貴的話讓趙飛燕一頭霧水。
她跟妹妹不就是平常愛吃了點,偶爾惹出些不大不小的禍事。
娘親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每天關在院子彈彈琴作作詩,她們到底做了什么事把趙家往絕路上逼了。
還逼得趙家沒有活路了呢,這肯定都是李姨娘在背后使的壞。
看到對面李姨娘對父親貼心的勸慰,那刻意裝出的溫柔賢淑,再想到娘親曾經天妒的容顏,現在卻是淪落成整個東城人的笑柄。
尤其是娘親被毀容的這些天,父親一次也沒回過夏棠居,趙飛燕剛熄的火苗頓時又被點燃了。
“父親您對得起娘親嗎?她現在被毀了容正是需要您安慰的時候。可你呢,不僅不聞不問不說,大白天的還跑到這賤人院子里跟這下等人鬼混!”
“啪。”
客廳中傳來一聲響亮的巴掌聲。
捂著臉,趙飛燕硬是沒讓眼淚掉下來,她倔強地看著趙德貴。
直把趙德貴看得發虛。
“燕兒…。”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打自己的女兒,還是曾經被自己寵上心頭的掌上明珠。
“老爺你做什么,大小姐還小,不懂事呢。
趙德貴正想解釋一下,卻沒想到旁邊李姨娘的這句話給他提了醒。
是啊,燕兒都已經十六歲了,這個年齡,放早些年,早已為人婦為人母了。
可是燕兒呢,居然還如此不懂事。
自己沒打錯。
這些年來,由于自己跟想容的嬌慣,使得燕兒跟德兒兩姐妹好吃懶做,整天沒個正形。
再想到詩音教出的自己另外一雙懂事的兒女,兩廂對比之下簡直是太明顯了。
一對是正室所出,一對是妾氏所養,這教出來的孩子性子卻是天差地別,這都是他這個爹當得不公正,他確實是要好好反省自己了。
看著滿身肥肉的趙飛燕,還有跟她同樣胖乎乎的何德,趙德貴這會內心升起了煩厭。
都是他那個端莊嫻淑的夫人給嬌慣出來的。
經趙飛燕春棠苑的這一鬧,讓趙德貴下了狠心,要狠狠地懲戒她們。
于是,不顧林想容的反對,姊妹二人被趙德貴打發到了郊區的的一處莊園。
趙府名下有三處莊園,眉莊是其中面積最大,距離東洲城趙府最遠,同時也是最為偏僻的一處。
從東洲城到烏鎮眉莊,坐馬車需要一個時辰的車程。
除非趙德貴派人去接,否則她們休想回東洲城。
因為林想容的毀容,趙德貴興許是氣恨了原配。
既然不舍得也沒法動她,那便好好的懲罰她的兩個寶貝女兒。
除了一起去的甄嬤,粗使婆子和兩個家奴外,原先照顧她們的貼身丫鬟一個都不允許跟去。
趙德貴的意思是姊妹二人在家享福慣了,已經忘記他們趙家的祖業是啥,憑什么發家的。
為了讓她們不忘本,罰她們姊妹二人回鄉下體驗生活,好好體會一下作為貧民百姓的疾苦。
這也是對于她們平常嬌奢生活的一種懲戒。
姊妹二人表現好的話半年時間即可回來,若是表現不好,時間可延長至一年。
甄嬤便是專門派去監督她們的,至于粗使婆子則是負責在勞作上面協助她們,兩個家奴則負責她們及其莊園的安全。
至于原先每月享有的可觀俸祿,甄嬤說了,俸祿減半再減半,每月五百錢。
而且為了防止她們有錢了偷買吃的,偷偷回城,已經交由甄嬤代為管理她們的俸祿。
這日常所需購買將由她統一代為采買,對于她們無理由的花錢計劃,甄嬤可以有選擇拒絕的權利。
也就是說她們姊妹二人這半年的表現完全由甄嬤打分,她決定了她們是否能夠刑滿到期。
這也正是趙飛燕厭惡甄嬤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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