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聲一下，考場里就只剩下刷刷的筆聲。

傾九慢條斯理的在卷子上填答案，文章掃一眼，題目在心中，答案自然來。

作文很貼高考，是個材料分析題目，要求寫議論文。

開考半小時后，別人紙多做完現代文閱讀的情況下，傾九已經在寫作文了。

李東杰抬頭甩了甩手，余光一瞟，發現坐在他右側窗戶旁的女孩兒已經開始寫作文了，頓時心里咯噔一下。

是要顯示出真正的實力了嗎？

期待，以及拭目以待！

李東杰立刻低頭繼續做題。

鬼靈精坐在窗臺上悠哉悠哉的看著傾九寫試卷，一種吾家有女乖又巧的成就感在心中扎根生苗，漸漸的長成參天大樹。

考試過去一小時后傾九停筆，她翻看了自己的答題卡，字跡賞心悅目，每一個字都像個藝術品。

嗯，不錯。

傾九很滿意自己的字，她曾經筆鋒凌厲，意氣風發。

師父常常說她不懂的收斂，只曉得一味的橫沖直撞，遲早會出事的。

后來，她經歷了很多坎坷，甚至登上了那個位置。

再后來，她一無所有。

師父的話是沒錯的。

現在她的字已經含蓄且內斂了許多，雖然還有數不盡的曾經，但這其實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我目前有多少功德值？”傾九問道。

鬼靈精很驚訝傾九突然間問起這個問題，它飛到傾九面前。

“讓我算算哈。”鬼靈精煞有其事的算了起來。“除開用過的，還剩2億8800，但里面我是要抽成的，所以實際沒那么多。”

“那這些夠我救多少人？”傾九又問道。語氣間有所期待。

“一億換一人。”鬼靈精直言道。

“嗯？”

“是這樣，功德值加上復活條件，依照你現在的能力，還不足以復活任何人，但我可以幫你，但條件是一億一人。”鬼靈精捕捉到傾九眼神里的悲傷，但這又是沒有辦法的事，它能幫的就只有這么多。

“所以，只有我越強大，這些功德值的作用才越大。”傾九道。

“是這個理。”鬼靈精點頭道。

傾九閉上雙眸。

她實在是太孤單了，鬼靈精原本就不屬于她的齊域，那個有二十幾年美好回憶的地方。

但是如果用一億換一個人，就會延緩她拯救整個齊域的速度。一人對比一個世界的人，不值得。

歐陸子，除了師父以外，她最好的朋友。

在那場大戰中，他以身阻擋，幫她逃跑，最終死無全尸。

他最后的話便是：“小九，你要活下去，不要想著報仇。”

可笑的是，最后她也死了，帶著滿腔的仇恨。

歐陸子大將軍，傾九的將軍，也是傾九的藍顏知己。

他們曾一同縱橫齊域，謀劃天下。

功成之時，身死之時，他都毫無保留的阻擋在傾九面前。

他總是小九妹妹的叫，傾九不喜，總覺得自己才是老大來著，她甚至還沒來得及喚他一聲哥哥。

傾九眸光閃閃，監考考試看到傾九情緒不對，立刻上前問候。傾九強行收了眸子里的水光，問道：“老師，可以提前交卷兒嗎？”

監考老師看了看黑板上方的掛鐘，道：“你寫好了？”

“是的，也檢查完了。”

“那行。”

這場考試沒規定只能提前半小時交卷，傾九交了卷兒慢悠悠的出了教室，翻墻出去小吃街逛了一圈。

正當傾九要翻墻回學校時，一只手伸出來拉住了她。

“你——”

傾九側頭一看。

簡直陰魂不散啊！

“就是你，我終于找到你了。”說話的是個邋遢男子，聽聲音，年紀不算大。

但那張被污漬浸染的有些臟兮兮的臉傾九是不會忘記的。

當初她用棍子戳了這個人身上的幾處穴位，幫他穩心凝神，最后送他上了妖二靈的車，自己也因此去了趟局子。

但此刻嘛，絕不能表現出認識他的樣子，萬一是來尋仇的呢。

“你是誰？”傾九語氣如冰。

“海邊古棧道，當初就是你報了警，害得我再次被仇家發現，這筆賬你想忘了，我可不能忘。”

男子忽然激動起來，捏著傾九手臂的手也緊了三分。

“所以你是來尋仇的嗎？找我這個小姑娘？”傾九揚起一派天真的笑，這笑仿佛利劍刺進了男人的心里。

“當然！”男子說著就要拉走傾九。

傾連忙掙脫，“你放手！我還要回去考試呢！”

男子聽到考試，臉色瞬間凝固了。

他這才認真打量起傾九來，一張小臉稚氣未脫，高度剛好到他下巴。

更重要的是，她身上穿的是校服。

剛才看她翻墻出來，那一副囂張的做派，以為她是個不良少女……現在她竟然說自己要去考試？

“你想尋仇，我奉陪，但現在不行。”

傾九說完，準備翻墻。

“等等！”男子急道，“我沒錢……”

“你沒錢關我什么事？”傾九覺得這個人莫名其妙，難不成是得了什么病？瘋了。

“都是你害的！你必須負責。”男子認真道。

“感情你不是來尋仇，是來訛詐的？”

遇到這種人，傾九不想與之糾纏，她逃跑似的三兩下翻過了墻。

泥煤，出門不利，遭遇訛詐。

傾九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鬼靈精匯報道：“九九，剛剛有人在錄像。”

“看清楚人了沒有？”傾九在現實當中的修為怎么可能感覺不到窺探。

“沒有，對方裹的很嚴實。”

這是校園最偏僻的一處矮墻，外頭也幾乎荒無人煙的。

有人蹲守，那肯定有人通風報信。

看來二中也不是什么密不透風的墻，至少里頭有幾只無關緊要的耗子。

傾九回寢室漱了漱口，等到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她又轉戰考場。

下午的數學，傾九只用了半小時，如果她寫快點，二十分鐘就行了。

很多題目一眼就出答案了。

畢竟幾十年的數學老師不是白當的。

高檔酒店總統套房內，男子坐在桌旁細細品著清幽的茶水。

之前的臟污全然不見了。

露出一張巧奪天工般的臉。

“主子，您今日這行為，要是讓對家知道了，不得嘲笑你好幾年呢。”黑衣男恭敬站在男子身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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