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苕是附近的李家村里的人。
今年收成不好,李家村雖然不至于陷入到大家伙都去當流民的地步,但也僅僅處在一個墊吧墊吧,剛好飽腹的情況。
若是沒有戰亂,李家村只需要熬到明年立秋,就能瞧見新收成了。
然而這頻發的戰亂起得突然且迅猛,擾得李家村的人別說飽腹了,就是保命都難。今日他們避開了流匪,明日還得防著山寇,此外還有那些原本是府兵,卻因為種種原因被打散,聚集成群的賊人們是不是來掃蕩一次。
此番,李家村的人是全軍覆沒。
紅苕的兒子被那群山匪直接用劍給挑掉了頭,村里和她兒子一樣處境的數不勝數,而她的夫君則是與李家村里的其他人一道被拘在五峰山上,生死不知。
至于紅苕自己。
她本以為自己是死定了,就與之前被那群毫無人性的山匪給凌虐致死的林娟姐一樣,死得毫無尊嚴且痛苦。
但這位公子卻像是天神降世一般出現,緊隨其后而來的那個姑娘雖然有些兇神惡煞,但在紅苕眼里,可親極了。
“我知道怎么去山寨,他們占著的五峰山是我們過去刨食的地方……”紅苕伸手將徐聞扶起來,小心翼翼地問道:“公子……您需要我帶您過去嗎?那位姑娘這般追過去,怕是要遭。”
徐聞抬手揉了揉脖子,沉著臉一面隨著紅苕走一面說道:“紅苕……對吧?麻煩你和我說一下這些山匪的情況……我……我太莽撞了。”
但若是重來一遍,他仍然沒辦法眼睜睜地看著這些女子遇害。
紅苕回頭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有些戰戰兢兢地說道:“是的,公子。這些山匪們是上個月在五峰山落腳的,他們住下來之后,這五峰山我們就不敢進了,刨食也躲著這兒。”
越聽,徐聞這心也就沉到了底。
他雖然不后悔自己莽撞出來,卻后悔誤認了李姑娘,將松姑娘惹得失了理智……
早該想到的。
從在同昌時,他就應該想到這一對姐妹的感情極深。若不深,松姑娘又怎么會在自己傷情都還沒痊愈的情況下,堅持要出來尋她?
思及至此,徐聞這心里就開始慌了,腳下也更快了些。
他走著,忙問紅苕:“你剛才說,你夫君被拘在了五峰山上,一同被拘的,可還有其他男子?”如果說有男人,那么起碼可以煽動他們助松姑娘一臂之力。
紅苕應道:“是,有其他男子,村里一共有百來戶人家,除開那些家中失去了親人的,算下來該是有七八十個成年男子。”
兩人腳下飛快,但到底不及前頭松無恙。
她沐血自山腳下追著那群山匪一路砍上了半山腰,期間肩膀手臂和腿上都挨了幾刀,傷口深可見骨。
“瘋子,這女的是瘋子。”
“快跑!先回去和大當家的會面,不能跟她糾纏!”
“和瘋子怎么打?還不快跑!”
山匪們固然不會輕易害怕,但卻從沒見過這種受了傷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的人。
“還我阿姐來。”松無恙氣沉丹田,一聲高喝,接著便是橫空翻身,手中長劍舞得鮮血飛濺,轉瞬間就將跑得慢的那個山匪給攔腰砍了。
山頂上的情況比半山腰這兒的還要混亂。
吳邑名一刀砍死一個膽敢沖到自己面前的兩腳羊,隨后厲聲喝道:“給我殺干凈了!肉拿去熏干!別怕將來餓著!”
“是!”
“哦吼!”
“大當家的英明神武!”
寨子里的人呼喝著,下手更加利落了些。
然而李家村的這些村民是在知道自家孩子被殺,妻子被辱的情況下,奮起反擊的。也就是說,他們早就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當然就更加不會去怕這些山匪的口頭之語。
可山匪與普通人之間是有差距的。
李家村的這些人即便是破釜沉舟,即便是怒從心頭起,也難以去對陣同等數量的山匪,也就別說山匪的人數是倍多于他們了。
等到松無恙上到寨子的真武堂時,吳邑名已經在料理滿院滿庭的尸體了,他臉上橫肉一甩,舉著樸刀問松無恙:“來者何人?”
松無恙一聲不吭,踩在門口一個躺在地上休息的嘍啰身上,挽著劍花點刺向吳邑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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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一部分的山匪已經散開去搜尋剩下的李家村人,留在真武堂并不多。那些零零散散從山腳下被松無恙一路追著到山頂的山匪們早就已經屁滾尿流了,見到吳邑名之后,連忙擁了過去。
吳邑名撥開他們,腳下連轉幾步,翻著手臂接了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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