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時候，手術，亦或者不手術，結果已經是差不多了——反正他們覺得是這樣的。

那么，不如就賭一把吧。

首醫的院長姓傅，見一眾人等意見都統一了，立馬沖一旁的助手使個眼色，對方立馬伸手做出“請”的姿勢，帶秦天去換衣服了。

更衣室門關上的剎那，傅院長悄悄吐了口氣出來。

說實話，就宋戰這樣的傷，絕對是死局，可人送來了，總要盡心，如果不是萬不得已，誰愿意活馬當做死馬醫？

雖說宋家人說不會追究責任，但，宋家的背景擺那兒，宋戰在宋家的位置擺那兒，真要是手術失敗了，真的能一點兒都不遷怒？

好不容易熬到快退休了，他不想提前榮退啊！

也是實在沒辦法，他想到了一醫那邊出了個神醫的事兒，就打電話給自己的老同學棋學正求助了，所有的人，都只看到了他倆的不對付，其實，那不過是他們一直以來的相處方式罷了。

關鍵的時候，都是會拼盡全力幫對方的人。

他絕對沒有半點兒因為秦天年紀小，就小瞧，因為他相信棋學正的為人。

既然棋學正說來的小姑娘救不了，就誰也救不了了，那十有八九就是那么回事兒，除了支持，全方位的支持，他還能怎樣？

如此想著，他小聲對身旁的一名醫生道：“讓聶主任出來一下，我有話叮囑他。”

手術室側旁的準備室里，聶磊皺著眉頭在研究手術方案，時間就是生命，但，沒有把握的情況下，他是絕對不會動手的，這是他一慣以來的原則——要不然，醫科圣手這個名頭，也不可能喊的這么喊。

“聶主任，院長讓您出去一下。”

被打斷的聶磊有些不悅，卻只能起身往外走，悄悄瞄一眼他的臉色，醫生沒敢吱聲兒，技不如人，看個臉色啥的，習慣著點兒吧。

“院長，什么事兒？”

出了門，聶磊直沖傅院長，對于站一旁的棋學正，眼風都沒給一個——上次去一醫，被怠慢的事兒，他可是一直記著呢。

聶磊的行事方式，傅院長不是不知道，可他就是真正的行政院長，技術方面，只能算是一般，自然沒有挑聶磊錯的道理，而且，還得想辦法讓對方別生出離開的心思，是以，說起話來，還是略帶著

點兒客氣：“聶主任，找到合適的手術方案了？”

“有眉目了，但感覺上，還是有些冒險，我得再斟量斟量。”

“再斟量下去，沒時間了。”嘆口氣，不待聶磊說什么，傅院長直接拍板道，“一醫的秦醫生已經去換手術服了，待會她再看一下傷者的實際情況，如果她有把握，你就給她做助手吧。”

聶磊皺眉：“秦醫生？”

“是的。”傅院長點頭，“棋院長推薦的，解決了好幾起高難度疑難雜癥了，最關鍵的，是真正的全科醫生。”說著，他略顯幽怨的看向棋學正，“怎么好事兒就都攤你頭上了呢？”

“有本事你爭呀？”棋院長淡淡掃一眼皺眉盯著他的聶磊，“這些年來，事實早就證明了你在某些方面的欠缺，所以，好好反思吧。”

傅院長當然知道棋學正說的是什么，嘆口氣，沒接話茬。

他也是難啊，棋學正當首醫和一醫是一樣的情況？他這個院長，只是行政上的院長罷了，有些事情，還是院黨高官說了算。

不說別的，就蘇達林和聶磊間的爭斗，他就一直清楚，而他，也是傾向于蘇達林的，但聶磊有書記支持，他能怎么著？

而最關鍵的是，聶磊這人在手術上一向謹慎，只要接手的，絕對不會出錯處，不說別的，就他的治愈率，就是蘇達林比不了的。

但由此就說聶磊的醫術比蘇達林高？

當然不是。

可惜，由被治愈者的口碑相傳，再加上聶書記的支持，聶磊就坐實了醫科圣手的名號，除了特別了解底細的醫生，旁的還真不清楚這個醫科圣手有多少水份。

“既然院長找到了更合適的醫生，那我就不摻合了。”短暫的沉默后，聶磊選擇了退出，他研究了半天，得出的結論都是，死路一條。

既然姓秦的小丫頭想出這個風頭，那他就成全她。

傅院長眉頭皺起來，聶磊的性格他是清楚的，他這樣說，就是真的不會參與了，而且，說明這個手術他是真的半點兒把握都沒有。

如此以來，他還真的是有點兒替秦天擔心了。

小丫頭年紀不大。

醫術再好，畢竟經驗有限，這要是折在這上面，他就有些對不住人家了。

而最關鍵的是，在聶磊要求退出的第一時間，宋老太太就又埋怨上宋老爺子了，嫌他竟然相信一個還沒發育完全的黃毛丫頭.......

傅院長拉了棋學正往一邊兒：“老棋，讓小丫頭擔著

，不厚道，不如，你過去勸勸她，走走樣子就退出吧，我這邊盡量勸聶磊堅持。”

棋學正就冷笑：“你能勸動？”

“從時間上來看，錦老應該也快過來了，如果有他在，或者，手術還是能有點兒把握的，要是他都說沒把握，那就真的是.......”嘆口氣，傅院長沒再說下去。

棋學正給秦天打電話的時候，傅程尋也給錦圣林老先生打了電話，這是倆人約好的，當時倆人的想法兒就是，誰先到，誰先看，萬一有哪一個有把握，這事兒也就算是賺了。

說實話，棋學正沒想到秦天答應的那么痛快，畢竟，秦天和宋玉清之間的恩怨，他是清楚的，而明知道的情況下，他仍是給秦天打了電話，是因為他認可宋戰的人品，不想讓他就這樣不明不白的離去。

而手術秦天到底有沒有把握做，他也沒數兒，所以，這會兒自然不會替對方大包大攬，看到秦天從更衣室出來，他毫不猶豫的迎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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