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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兒自己內心也有一桿秤,除了如今知道大小姐會這么一門詭異的殺人技術之外,大小姐對她其實很好。
過去并不好,但是自從大小姐逃婚回來后就對她很好。
之前,琴兒只以為大小姐轉性了,一個人突然轉性,琴兒也想不明白這是為什么,如今琴兒算是明白了,不是大小姐變了一個性格,而是大小姐變了一個人哪。
現在這個大小姐,不亂打罵人,也很講道理,平常對她也是和藹可親,她不懂的事她也都教她,而沒有罰她,這樣的大小姐還是讓琴兒非常非常喜歡的。
至于大小姐這嚇人的殺人秘技其實也還好,大小姐殺的都是討厭的人,這艷姨媽的兒子背負人命本就死有余辜,而王家大少夫人是個勾引小叔子的蕩.婦,那王孝健畢竟是大小姐的夫婿啊,奪夫之恨本就可恨了,那大少夫人還在大小姐成婚那日陷害大小姐,害她差點死掉,這樣的人更是死有余辜。
大小姐殺她不過是為自己報仇,無可指摘。
琴兒越想心里緊繃的弦就越放松了。
大小姐會殺人,可是卻講理,知道自己對大小姐忠心,不背叛大小姐,跟著大小姐只會有好處。
琴兒這樣想著,再看一眼沈昌平,心頭便想道:或許真正的大小姐已經死了,現在這位大小姐不知道真實身份是誰,總之她以后都是她的主子,比真正的大小姐更值得她去進忠就對了。
見沈昌平給了自己一個和善的笑容,琴兒立馬也跟著笑起來,心里再也沒有了隔膜。
齊王宮里,丹楓疾步進了殿內。
大殿周圍除了一道道濃墨般的影子是那些暗衛以外,就只有馮吉守在門外。
“大王,昌京那邊有消息了。”丹楓一見齊王,便說道。
齊王坐在書案后,寬大的袍子在周圍地上扇子一樣散開,頭發也披散著,襯得他容顏越發秀美。
他放下手中奏章,看向丹楓,朱唇輕啟發出一個字:“說。”
“我們安插在昌京的人已經打探到常相爺死時的樣子,臣也夜探常府,推開常相爺的棺木查看過,”丹楓頓了頓,“常相爺的尸首已經存放太久已經腐爛,但還是能看出死時的慘狀,四肢變形,身體被擠壓……與昌京那邊傳來的消息一樣。”
齊王驀地站起身來:“那你說,這常相爺的死法與李月舒的死法比起來……”
“一模一樣。”
齊王一時理不清自己此刻的思緒,內心亂紛紛一片亂麻。
“阿楓,你說會不會……”
丹楓立即說道:“密探回報說,國師仍在囚禁中,并沒有逃離孤竹國。”
“國師只有長公主一個徒弟,國師仍在囚禁中,這世上能夠得到國師秘技如此殺人的就只有長公主了。”
齊王一時激動,只覺心口激動得狠了,便傳來一片悸痛。
他撫著心口,丹楓急忙上去扶他,安撫道:“大王,你又想到長公主了。”
齊王握住丹楓的手,問他:“阿楓,你說,會不會長公主她根本就沒有死。”
丹楓很想安慰齊王,可是也不能欺騙大王啊,如實以對是臣子的本分:“大王,已經十二年了。”
十二年,長公主都已經該輪回轉世了吧?
一個無神論者,此時此刻又信了鬼神,并且如此深重地希望世界上有鬼。
“阿楓,你說一個人如果去投胎,前世的技藝也會帶著嗎?一出生就能掌握前世的技藝……”
丹楓咳咳:“好像,有那個孟婆,在那什么橋邊煮湯,喝了就不記得了。”
“孤說的是技藝,不是記憶。”
丹楓還是聽不懂。
齊王只好用手指敲敲自己的太陽穴,再做了個劃水的動作,說道:“一個人要是已經學會了游泳,就算很久沒有游了,掉入水中也立馬就會游泳啊。”
“原來大王說的是身體的記憶,而不是腦子的記憶,”丹楓認真思索起來,“腦子的記憶喝了孟婆湯會抹掉,身體的記憶是否也會被抹掉,這,臣沒有試過……”
丹楓說著腦袋就被齊王拍了一下:“難道你真喝過孟婆湯?”
丹楓不好意思嘿嘿笑起來。
齊王笑不起來,長公主已經死了十二年了,而他什么都不能為她做,既不能替她報仇也不能替自己報仇,不知這臥薪嘗膽的日子還要熬多久。
“大王,常相爺這兩日就要出殯了。”丹楓岔開了話題。
“我們去送他最后一程。”
王送臣,不合禮儀,但他要做給昌京那位看,他對他的重臣是多么禮遇。
常家,臨時搭建的靈棚外側,喪幡在風里飄蕩。
共有三根喪幡,大的有三丈六,白布包裹,帆長一丈四,寬七尺。左右各有一白布條,七尺長九寸寬,在靈棚的中間。這就是下馬幡,來吊唁的人看見它就要下馬。
右邊就是整儀幡,高有二丈,一帆長五尺寬三尺,左右白條四尺寬二尺一寸。見幡整儀就是把身上帶的飾品拿下來。
還有一個就是落淚幡,不過它很小,高一丈七,帆長七尺寬三尺。左右白條一尺三寸。看見它就要哭出聲來。女客來了要陪哭,哭得狠了能哭出病來。
章穎在整儀幡前去了首飾,洗臉的盆邊有人在那迎候,給章穎把頭梳好,并讓她帶孝。
她跟著哭了幾聲就被丫鬟攙進去了。
常夫人沒有女兒,只有常林一個兒子,生前對章穎又極疼愛,所以章穎和常夫人名義上是姨媽與外甥女,實際上親如母女,又像是姐妹。
章穎來哭喪也是于情于理。
但出門前,她母親交代過,不可哭得狠了病倒,哭幾聲意思意思即可,畢竟人死不能復生,哭再多也沒用。
章穎被扶到花廳里,常林便也跟進來了。
常林一整天對來吊唁的賓客行禮,累得虛脫,剛好借機自己也休息一下。
一見到常林,章穎便嗔怪道:“表哥,你怎么回事啊?連個說書先生你都搞不定。”
聽了章穎說得說書人在茶館編書影射他父親之事,常林一時氣急,跑去溫郡守那里告發,然而并沒有如他所愿,讓溫郡守拿人,這讓常林很不爽。
“等我父母出了殯,喪事料理清楚了,我再去找溫郡守算賬。”常林一臉怒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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