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圓儀是個面皮薄,又有禮有規矩的閨秀,此刻主動打聽一個男子的消息,對她而言還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所以她問完自己已經羞紅了面頰。
周清見她這般光景,知道她心里心悅她的兄長,便放下酒杯,打開天窗說亮話:“圓儀小姐,我是真心把你當朋友的,昌平小姐也不是外人,我希望我們可以開誠布公談一談。”
這么煞有介事,讓溫圓儀愣了愣,繼而說道:“周清小姐、昌平小姐,我也是都把你們當朋友的。”
“既然都是朋友,我就不遮著掩著了,圓儀小姐,你是不是喜歡我兄長?”
周清一言既出,溫圓儀整個人傻掉,臉頰更紅了。
她緊張地看四周,好在丫鬟們為不影響小姐們說話,此刻都在亭子外頭站著。
溫圓儀看看周清又看看沈昌平,整個人都局促不安。
不想承認吧,她不是一個可以撒謊的人;承認吧,她又不是一個臉皮厚的人,還真挺為難的。
沈昌平便說:“圓儀,青春少艾時心悅一個人又不是什么壞事丑事,何況心悅的還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君子。”
周琰,的確是一個君子啊。
溫圓儀心頭顫動。
沈昌平又說道:“再說,你都說了把我和周清當朋友,朋友之間交心理應坦誠,何況你告訴我們心事,我和周清會幫你的。”
“是啊是啊,圓儀小姐,你又好看又善良,若你能和我兄長修成正果,周清便得了一個好嫂子,該多好啊。”
溫圓儀這才“嗯”了一聲,羞澀垂下視線。
周清高興極了,興奮道:“我就知道。”
沈昌平問周清:“那你兄長對圓儀小姐呢?這種事一個巴掌可拍不響。”
周清說道:“以我對我兄長的了解,我兄長一定是傾慕了圓儀小姐,只是他是循規蹈矩之人,不會輕易敗壞圓儀小姐名聲,否則上次章穎小姐設計陷害,他就不會不上當了。我哥哥,他是喜歡圓儀小姐的。”
溫圓儀聽到這些,內心掩不住心花怒放,可是再激動也不能表現出來。
沈昌平說道:“男婚女嫁,你情我愿固然好,可是也逃不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眼下,雖然圓儀小姐與周公子兩情相悅,但到底門不當戶不對,周清,你不會怪我說實話吧?”沈昌平握了握周清的手。
“怎么會?”周清也很磊落,“的確,我哥哥現在沒有功名,我們周家又是平頭百姓,要想讓溫郡守答應這門婚事,很難。”
“不只是難,而是絕無可能。”沈昌平更為直截了當。
溫圓儀的心沉到谷底,這是很嚴肅的事實,沈昌平和周清都沒有夸大其詞。
“不過也不要灰心喪氣啊,”沈昌平又握了握溫圓儀的手,“事在人為嘛。”
周清也說道:“對對對,我們周家是男方,理應為婚事多籌謀,我一定會鞭策兄長早日考取功名,有了功名啊,溫郡守跟前才好交代。”
溫圓儀被沈昌平和周清這么一開解,整個人又都振作了起來。
溫家小宴散后,小姐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周清坐在沈昌平的馬車上,出了郡守府。
“昌平小姐有心悅的人嗎?”周清突然問道,沈昌平一怔。
周清笑吟吟的,“是誰說青春少艾時心悅一個人又不是什么壞事丑事,假若心悅的還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君子,那就更沒有什么丟人的了。是誰還說,朋友間交心應該坦誠,所以,昌平小姐告訴我告訴我嘛。”
周清挽著沈昌平的胳膊撒嬌。
沈昌平推開她,說道:“你先說。”
周清哈哈笑了:“昌平小姐真是伶俐的人,可惜,我沒有。”
“我還以為你喜歡燁公子呢。”
“你說燁大哥啊?”周清立即搖頭,“他只是我兄長,我與他門不當戶不對,再說,我對他也沒有男女之情,這個之前我不是同昌平小姐說過了嗎?”
“那我就放心了。”沈昌平呼出一口氣。
周清一顫:“難道昌平小姐喜歡燁大哥?”
“是的啊。”沈昌平居然就這樣承認了,周清不可思議,呆愣剎那之后立即歡喜得手舞足蹈。
“我一定要告訴燁大哥,或者告訴我哥哥,讓我哥哥去轉告燁大哥,燁大哥一定很開心,燁大哥可是心悅昌平小姐你呢。如今昌平小姐也喜歡燁大哥,那可太好了,這種事一個巴掌拍不響,只有兩情相悅才有意思啊。”
看著周清眉飛色舞的樣子,沈昌平笑笑說:“如此多謝周清小姐了。”
“既然是朋友,叫我周清就可以了。”
“好,周清,那你以后也叫我昌平就可以。”
“是,昌平。”
兩個女孩子開開心心的,馬車咯噔一聲停下。
外頭傳來琴兒的聲音:“大小姐,周清小姐的家到了。”
周清撩開車簾果然見自己家已經到了。
有馬車就是快啊。
周清邀請沈昌平去家中坐坐,沈昌平搖頭拒絕,說天色已晚要早些回家,等改日再專程來拜訪,周清也不強邀,因為如果沒有提早去制備,這會兒家里也沒有可以招待沈昌平的點心。
周清下了馬車,和沈昌平揮手道別,看著沈昌平的馬車出了巷子,這才轉身準備回家。
她的手剛要去拍門,眼前就一黑,一個麻袋從身后套在了她的頭上——
周清醒來,發現自己正置身一個屋子里,屋子似曾熟悉,緊接著一張似曾熟悉的面孔就出現在眼前。
“你,翁公子——”周清一驚,正要起身,就發現自己手腳都被捆著固定在床上,動彈不得。
周清的心沉入谷底。
自己被綁架了!
“來人哪,救命啊!”周清剛喊了一聲,翁策就舉了舉手中的壺,壺嘴里冒著熱氣,不用觸摸,也能知道那壺里正裝著滾燙的開水。
周清及時閉了嘴。
翁策唇角勾起邪惡冷笑,一張臉就跟瘋魔了一樣,他說道:“周小姐挺識時務的,可為什么要拒絕我叔叔的提親呢?”
“翁公子是讀書人,明白事理的,知道我為什么拒絕,訓導大人根本就不該提這門親事。”周清說完就后悔了,自己怎么會和一個喪心病狂的綁架犯說道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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