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怎么會呢?”呂集體找出茶葉,提起暖水壺給郝爽泡一杯茶,目光灼灼地盯著郝爽說道:“別說是半個月,就是一輩子,我都不嫌煩!”
你妹的!
想招攬我?
做夢!
天陽陶瓷廠雖然天中省明星企業,但是哪有怎么樣?
撈汁為了扶爹大業,連省輕工廳都不愿意去,又怎么會到天陽陶瓷廠來呢?
心里想著,郝爽就小口的呷了一口茶,然后嫌棄地說道:“呂廠長,這茶真難喝!”
“難喝?不會吧?我這茶葉可是天中供銷總社送我的特級信陽毛尖,怎么會難喝呢?”呂集體驚訝地說道。
“特級信陽毛尖?我再聞聞?”郝爽低頭嗅了兩下,點頭說道:“確實是信陽毛尖。那么問題就應該出在水上面。天陽這邊喝的是黃河水,一股子漂白粉的味道,再好的茶葉都糟蹋了。不像我們天北的地下水,天然就帶著一股甜味,哪怕是普通的白開水,也比你這特級信陽毛尖好喝啊!”
“你說這個啊?”呂集體搖頭笑道,“這水嘛,是沒有辦法。不過我聽說天陽的幾家水廠都在研究如何提高凈水技術,估計再過個兩三年,天陽自來水的水質就會大幅度的改善。”
兩三年就會大幅度改善?
毛線!
郝爽心中冷笑一聲。
他上一世又不是沒有來過天陽市,那都是二零一幾年了,天陽市的自來水照樣難喝,以至于條件稍微好一點的家庭,都直接用純凈水或者礦泉水做飯。
不過成功地把呂集體想招攬自己的話題上岔開,郝爽也算是達到了目的,也就不跟呂集體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爭辯。
卻不料呂集體那邊根本沒有理解他的暗示,反而又把話題繞了回來,而且說得相當直接,“小郝,你畢業單位還沒有確定吧?有沒有考慮過,到我們天陽陶瓷廠來工作啊?只要你肯過來,別的我不敢說,至少一室一廳的住房,我先給你安排一套。”
八八年的時候,天陽市的住房情況還是相當緊張,很多職工工作了二三十年,還擠在單位的筒子樓里。在這種情況下,呂集體能夠承諾郝爽一過來就安排一套一室一廳套間,其中的誠意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何苦呢!
郝爽無奈地搖了搖頭。
呂廠長,大家揣著明白裝糊涂不好嗎?
非要把話題挑明不可嗎?
“嘿嘿嘿,”郝爽笑了兩聲,嫌棄地看呂集體一眼,“呂廠長,你這就不夠意思了!我把你當兄弟,你卻把我當傻子?”
把你當傻子?
我什么時候把你當傻子了?
呂集體當場就驚了,“小郝,你這話是從何說起啊?”
“當然是從現在說起!”郝爽摸了一下自己的發際線,“呂廠長,我現在過來幫你修一次機器,賺五千外快這樣的節奏難道不爽嘛?”
“可是我一旦到你手下來工作,每月只能拿一百來塊錢的工資,還要任勞任怨地天天到車間去修機器,我該吃多少腦殘片,才會答應你啊?”
可不是嗎?
呂集體一心想把郝爽招攬過來,還真沒有往深處去思考。
現在聽郝爽這么一說,自己這么做確實有點不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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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郝爽嘴里的腦殘片是什么東西?聽郝爽的意思,吃了好像會變傻?如果真的有這種藥的話,自己倒是要想辦法弄幾瓶過來給郝爽灌下去,看看他會不會同意到天陽陶瓷廠來工作。
“小郝同志,不要總盯著那一點雞毛蒜皮的利益!”呂集體苦口婆心地勸說道,“作為一個年輕人,沒有一點朝氣蓬勃的奉獻精神,將來是不會有什么大出息的!”
“呂廠長,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郝爽立刻警覺起來,警惕地看著呂集體,“你不會打算昧下那五千塊維修費不給我了吧?”
“你在說什么?”呂集體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小郝,在你眼里我這個天陽陶瓷廠的廠長不會連五千塊錢都不值吧?”
郝爽沒有回答,但是他的眼神卻告訴呂集體,不值!
“你你你……”呂集體用一種哀莫大于心死的眼神看著郝爽,“小郝,我真沒有想到,咱倆之間連五千塊錢的信任都沒有。”
他立即抓起電話,讓財務科那邊開了一張五千塊的現金支票送了過來,然后遞給郝爽:“喏,小郝,這下你放心了吧?”
“放心,當然放心,不放心我能夠跟著呂廠長到天陽來么?”郝爽看著支票金額欄里那行幾乎要亮瞎他雙眼的數字,嘿嘿地笑了起來。
在這一刻,他終于又找到了上一世億萬富翁的一點感覺,最起碼出門不用再擠公交,出租車可以隨便打了!
呂集體被郝爽這么一攪和,終于暫時放下了招攬郝爽的心思。
他問郝爽道:“小郝,接下來的這些天,你是如何計劃的?要不要我安排一個人,帶你到周圍去轉轉?嵩山少林寺、密縣黃帝陵、還有黃河游覽區,風景都不錯。”
“謝謝呂廠長,”郝爽說道,“這些過兩天看情況吧!我待會兒還要先到省地質礦產局去一趟。”
“你到地質礦產局干什么?”呂集體有些驚訝地問道。他本來以為郝爽留在天陽只是為了貪玩,卻沒有想到郝爽這邊還有事情要辦。
“去對我爸礦上的粘土樣品進行一個檢測分析。”郝爽回答道。
“哦?對粘土樣品進行檢測分析?”呂集體笑了起來,“那不用去省地質礦產局啊!咱們天陽陶瓷廠的實驗室就有這個能力!”
毛線的咱們!
呂集體,你不要動不動就跟我套近乎好不好?
郝爽嫌棄地看了呂集體一眼,正色回答道:“呂廠長,我要做的檢測分析,恐怕你們天陽陶瓷廠的實驗室做不了。”
“做不了?怎么會呢?”呂集體自信滿滿地回答道:“不是我吹噓,咱們天陽陶瓷實驗室的檢測設備在天中省可是首屈一指的。連省輕工廳很多時候都要把礦產樣品送到咱們這里來做檢測。”
“不同的!”郝爽搖頭回答道:“呂廠長,你們天陽陶瓷廠的實驗室做的應該是礦物樣品的主要成分檢測。而我到省地質礦產局要做的是粘土樣品的有害成分檢測分析。”
“什么?有害成分檢測分析?”呂集體不由得楞住了,“我怎么沒有聽說過國家方面有這個要求啊?什么時候粘土礦需要做這個檢測分析了?”
郝爽笑而不答。
沒錯,國家是沒有要求對粘土原料做有害成分檢測分析。
但是對郝爽來說,這卻是他扶爹大業眼下最關鍵一步。
郝國慶能不能被他扶持起來,就看這個有害成分的檢測分析數據結果符合不符合郝爽心里的預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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