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爽暗自下定決心,等以后向陽坡粘土礦發展起來了,他一定要向老爸建議讓向陽坡粘土礦建立自己的實驗室,就像上一世的方夏陶瓷公司一樣,絕大多數實驗都可以在公司的實驗室獨立完成,不要擔心被別人卡脖子。
離開了地礦局,看看時間也快中午十二點了,郝爽就到距離地礦局不遠的“天下第一面”的合記燴面館吃了一碗羊肉燴面,然后才打車返回了天陽陶瓷廠的招待所。
“哎呀,郝專家,您總算回來了!”
郝爽剛走進招待所的一樓大廳,就看到天陽陶瓷廠的副廠長兼總工程師孫貴超從大廳角落的沙發上站起來,快步向他迎了過來。
郝爽不由得一怔,“怎么了,孫總工,難道說那臺液壓壓濾機又跑漿了嗎?”
“沒有跑漿,沒有跑漿,運行得好著呢!”孫貴超連連擺手道。
“那你過來干什么啊?”郝爽奇怪地問道。
孫貴超笑了一下,伸手往旁邊一指,郝爽這才注意到,孫貴超身邊還跟著面貌跟他有八分酷似的中年人。
“這是我哥哥孫貴山,是天陽特種陶瓷廠的廠長。”孫貴超介紹道。
“郝專家,您好!敝人從我弟弟嘴里聽說了郝專家神奇的事跡,對郝專家非常仰慕。所以冒昧地過來,想請郝專家一起吃個中飯。”孫貴山一邊向郝爽伸出了手,一邊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沒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自己這次過來,是替天陽陶瓷廠解決問題的。即使要請吃飯,也得是孫貴超這個天陽陶瓷廠副廠長兼總工程師請啊,你孫貴山作為天陽特種陶瓷廠的廠長,那么積極干什么?
“哦,原來是孫廠長啊?”郝爽警惕地伸出手和孫貴山淺淺一握,“謝謝孫廠長。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剛才我已經在外面吃過飯了,咱們只能下次再說了!”
“啊?郝專家已經吃過飯了啊?”孫貴山的眼里閃過一抹失望。因為他已經從孫貴超的口里得知,晚上呂集體會代表天陽陶瓷廠宴請郝爽,他作為天陽特種陶瓷廠的廠長,肯定是不好意思是硬湊過去的。
心中盤算了一下,孫貴山就做了決定。
“既然郝專家吃過飯了,那只能等下次再約了。”他笑著說道,“不過呢,我這里有一些陶瓷技術方面的問題,想要向郝專家請教,不知道郝專家可否給個方便?”
這就對了嘛!
這世上本來就沒有無緣無故地愛。
借著請吃飯的名義,想向我來請教問題,這就說得通了。
“行啊,沒有啥不方便的。”他點頭說道,“要不孫廠長和孫總工你倆先去吃午飯,吃完午飯之后再到我的房間,咱們慢慢談?”
孫貴山雖然饑腸轆轆,但是聽說郝爽愿意跟他談,哪里還有心情吃飯啊!
“老二,我現在不餓,你現在肯定也不餓吧?”他扭頭問孫貴超道。
不餓?
我早上七點不到,就跑到制漿車間現場了,現在已經是下午一點半了,能不餓嗎?
“不餓,我不餓!”孫貴超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我早餐吃的多,到現在還沒有消化完呢!”
郝爽反正是被一大碗羊肉燴面撐得飽飽的,才不會去關心這孫氏兩兄弟是真不餓還是假不餓。
“好吧,既然你們二位都不餓,咱們就到我的房間去談吧!”
于是郝爽就領著孫貴山、孫貴超兩兄弟進了自己的房間。
招待所的經理早就知道郝爽是一把手呂集體親自安排進來的貴客,此時又看著三把手孫貴超為了拜訪郝爽,眼巴巴地領著自己哥哥在招待所等了足足有一個小時,更加不敢怠慢,把自己抽屜里最好的茶葉拿出來,跑到郝爽房間,親手泡了三杯茶水,這才退了出去。
“郝專家,關于你在陶瓷機械設備方面的水平,放在全國范圍內是什么水平我不好說,但是至少咱們天中省來說,你肯定是獨一份的!”孫貴山一上來就給郝爽戴了一定大帽子,“至少不知道,郝專家你對陶瓷制造本身的技術,有沒有研究啊?”
“呵呵,對于陶瓷制造本身的技術,我也不敢說有什么深入的研究,只能說是略懂。”郝爽呷了一小口茶,只覺得一股濃濃的漂白粉味道,于是又嫌棄地把茶杯放回在桌面上,笑著對孫貴山說道:“畢竟我在大學里學的就是硅酸鹽專業。”
看著郝爽臉上的笑容,孫貴山自然不會把郝爽嘴里的“略懂”真的當成“略懂”。畢竟郝爽作為一個硅酸鹽專業的大學生,就陶瓷機械設備都如此精通。那么對于隸屬于硅酸鹽專業的分支陶瓷制造技術來說,肯定就更加不一般的。
“是這樣的,郝專家,我哥哥的天陽特種陶瓷廠目前遇到一個棘手的技術難題,怎么樣也都解決不了。”這次開口的卻是孫貴超,“我今天上午在制漿車間見識過你維修設備的技術之后,又聽呂廠長介紹過你在天北礦院就是讀硅酸鹽專業的,就想著或許能夠幫我哥哥解決難題,于是我就打電話把你的情況告訴他了。”
“了解,了解!”郝爽把目光投向孫貴山,“孫廠長,你先具體談一談,是什么技術難題吧!然后我們再談接下來的事情,好不好?”
“好好好!”孫貴山連連點頭,開始講述起來。
原來天陽市有一家大型玻璃制造企業——天陽玻璃廠,從芬蘭引進了一套鋼化玻璃熱處理設備。這個設備不僅用在鋼化玻璃的生產上,也用在天陽玻璃廠大型浮法玻璃生產線的生產上。
這套鋼化玻璃熱處理設備上有一個關鍵的生產部件——瓷支撐軸裝置。這種瓷支撐軸裝置在玻璃鋼化過程中以及浮法玻璃生產的過程中都需要使用,由于長期處于攝氏一千度的高溫環境,又加上要遭受堿性分子的腐蝕,瓷支撐軸裝置極其容易損壞,天陽玻璃廠每年都要從芬蘭進口一大批瓷支撐軸裝置,消耗了大量的外匯。
于是天陽玻璃廠就向分管工業的高官求援,希望高官能夠幫助天陽玻璃廠解決掉瓷支撐軸裝置這個問題,以節省下寶貴的外匯。
高官就把這個任務交給了省輕工廳,省輕工廳經過研究,最后又把這個瓷支撐軸裝置的攻關任務交給了天陽特種陶瓷廠。
可是孫貴山親自掛帥,組織了廠里最精干的力量成立了攻關小組,前后努力了一年半,卻依舊研制不出合格的瓷支撐軸裝置產品,天陽玻璃廠那邊依舊要花費大量的外匯,從芬蘭進口這種瓷支撐軸裝置。
氣得高官把輕工廳廳長叫到辦公室嚴厲批評,說省輕工廳下屬二三十家大中型陶瓷企業,但是竟然連一個小小的瓷支撐軸裝置都研制不出來。
廳長離開高官辦公室之后,就直接趕到了天陽特種陶瓷廠,當眾對孫貴山下了死命令,說再給孫貴山三個月的時間,到時候孫貴山如果還交不出合格瓷支撐軸裝置產品,那就挪一挪屁股,把特種陶瓷廠廠長的位子讓給有能力的人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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