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切的歡呼聲,仿佛要把屋頂掀翻,10個考場內,一組組變異人正在奮力的戰斗著。
第二天的考試比第一天的更加激烈,30多個博彩公司已經在第一天的晉級考試中倒閉了,這樣的情況在歷年來是非常罕見的,今天一早不少人就在談論。
很多人都知道,肯定是因為樂筱和米雪兒的幾次更改考試的結果導致的,今天的盤口已經不像昨天一般,賠率都異常的低。
只不過很多人疑惑的是主考官和副考官都不在考場里。
9點07分
米雪兒舉著電話。
“還在進行準備!總管閣下。”
“米雪兒拜托你了,我們現在要休息一會。”
通話結束,身后的一個個秘書們此時才松了一口氣,盤坐在損壞的大門處的吳磊回望了一眼身后,此時米雪兒直接走入了監控室內,拽著樂筱就走了進去,關上了門。
秦東和顧寧寧坐到了桌子的一邊,米雪兒坐在了桌子的頂端,雙手合十,一塊塊光影屏幕里的秘書們也已經找到了地方坐下,除了1科,10科和11科的秘書不在,其余11個科的秘書,加上米雪兒,總計11人。
所有秘書都面面相覷,大家都在等著米雪兒開口,樂筱仿佛做錯事一般,站在米雪兒的身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渾身都感覺不自在。
“機會只有一次!莉莉安,你必須確保網絡不會被切斷!”
米雪兒能夠想象得到,在樂筱說出真相的那一瞬間,網絡就會被切斷,甚至后續神們會用什么樣的方法來圓謊,米雪兒也一瞬間便考慮到了。
“之后就是公布真相后的城市內的一切了。”
“應該沒問題的。”
樂筱說著,所有人看向了她,她尷尬的笑了笑。
“沒問題,沒問題!”
“張佐,梅爾斯,葛俊,李明,周云,哈摩爾,迪克”
位于南部戒備站的大門口,一堆裹著厚厚衣服,背著大包,面色蒼白的人,有男人和女人,大部分都是上了點年紀的,最小的41歲,最大的95歲。
程晨還在宣讀著一個個名字,過程很慢,500多人的周圍是持槍的3科士兵,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了哭泣之橋上。
他們的損失已經挽回了,因為安格斯家的注資,科科斯聚酯沒有破產,他們的投資依然有效,不少人的臉上透著懊悔,他們家里的人可以選擇在科科斯聚酯開市后,拿回投資總額110的資金。
不少人這一周多的時間里,都在回顧著當天襲擊的時候,他們很多人失去了理智,沖入了科科斯聚酯,打砸焚燒,暴力襲擊,當得知自己將被驅逐后,所有人都哭了。
在人群里的張佐靜靜的看著臺子上還在念著一長串名字的程晨,抹了抹眼角處的淚水,這個熱心腸的年輕人曾經幫了自己不少次,但這一次他也無能為力了。
長達十多分鐘,程晨終于念完了名字,看著驅逐令上名字下方的簽字,第5治安管理科科長,妮雅.安格斯。
程晨吞咽了一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由于你們前些日子,在科科斯聚酯制造的暴力犯罪,現在早晨9點20分,你們被驅逐了!”
程晨說著只手按著帽檐,眼神看向了地面,此時兩側3科的人朝天開了一槍,驅逐正式開始,人群中爆發出了哭泣聲來,哭聲越來越大,很快就連接成片,人群緩慢的移動了起來。
剛踏上哭泣之橋,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凜冽的寒風拂過,呼呼聲在底下的溝壑中作響,刺鼻難耐的臭味,一陣接一陣的傳來,有人吐了。
所有人都移動得很緩慢,照射在橋面上的光芒,越來越微弱,很快就有人跨入了陰影中,所有人都知道,眼前的地方,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大家不用擔心的!”
此時程晨的聲音,讓人群停下了腳步,一雙雙茫然而無助的眼神無力的看向了程晨。
“壁壘區農業實驗基地很快就會建立起來的,到吉日格拉去,那邊可以活下去。”
程晨說著,但此時很多人沒有理會什么,在3科之人的催促下,所有人都踏上了哭泣之橋,低著頭開始三五成群的聚集起來,緩慢的走了過去。
程晨沒有回去,而是靜靜的看著遠去的人們,沒有人相信,他們還可以再次回到陽光下,他們大部分都已經是中老年人,已經沒有機會了。
城市對于這樣的聚眾暴亂,以前最多是逮捕,但不少人總是會在這樣的聚眾暴亂中失去理智,平日里生活工作中積壓的一切不滿,往往會在這個時候爆發出來。
暴亂對于整個社會的穩定,是非常具有沖擊力的,這樣的情緒一旦毫無理由的發泄出來,會輻射到周邊,久而久之,在暴亂事件下便會滋生出一些與暴亂無關的犯罪來。
這樣的事程晨這幾年里見得太多了,程晨之所以會加入行事科,便是年幼的時候,隨父母卷入到了一起突然間發生的游行示威中,當時人很多,非常的混亂,程晨被一名5科的人救了,而街上的其他一些孩子就沒有他那么幸運了,在大規模的暴亂中,被踩踏致死。
這樣的事情持續了很久,當時暴亂的人處置的方法只是監禁,這會導致東部農場人滿為患,程晨甚至還見過一些參與了暴亂后,一臉輕松自在的人,還在以玩笑般的態勢訴說著自己和行事科的互毆。
在監控以及律法還不完善的時候,暴亂難以根治,城內出現了大量的抗議之聲,覺得行事科對于參與了暴亂者太過于寬松,而一些在暴亂中犯下罪行的人,也難以查到,大家都是抱著法不責眾的心態,參與了暴亂。
最終在一場聲勢浩大的全民投票中,支持驅逐暴亂的民眾以51.3的微弱優勢在28年前勝出,律法做出了修改,只要在游行示威中暴力襲擊者,不管罪行多么輕微,一律驅逐。
大量的監控也開始遍布全城,一開始有不少人以為是玩笑,依然參與到了游行示威中,發生了暴亂,結果他們毫不客氣的被驅逐了。
城內允許集會,允許游行示威,允許發聲,但堅決不允許借著抗議的名義進行暴力犯罪。
當天在和妮雅進行了激烈的沖突后,程晨得到了秦東給自己的一份資料,這份資料上詳細的記錄了很多暴亂事件所造成的危害,以前在監控還未完善的時候,這些資料里的東西都是模糊的,只有一些親歷者的口述。
程晨并不是因為看到了這些資料,所以今天一早心安理得的過來,反而他此時此刻感覺到很悲傷,大規模的游行示威近年來并沒有因為驅逐律法的生效而消停,反而逐年都有上升的趨勢。
真相究竟是什么!
程晨看著最后一批人已經跨過了哭泣之橋的中段,那里是陽光消失的中界線,此時風在溝壑里嗚咽著,身后的不少人3科之人都回去了,自己小隊的成員們也已經進入戒備站了,程晨依然沒有起身,只是靜靜的看著。
如果很多東西都是透明的,那么還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抗之音嗎?程晨這周里想的最多的便是這個問題,孤兒院的問題在底層屢見不鮮,但基本上無人問津,程晨腦海中始終揮之不去的是118區的那個底層孤兒院,情況比他以前看到過的報道更加令人心痛。
程晨無法想象,一個科技如此發達的城市國度里,對待孩子的態度會是如此。
這些孩子有的是被父母寄養在孤兒院,一些則是出生就被丟棄的黑戶孩子,而一些則是父母犯罪后在坐牢,或者是被驅逐者。
因為大家都知道私自生下孩子來是需要冒著多么大的風險,人口壽命的延長,已經讓城市容不下新生兒,而據說壁壘區的新生兒更多,夭折率超過6成,一堆堆數字的后面,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現實。
程晨從兜里拿出了一本小冊子來,上面赫然印著世界毀滅者幾個大字。
恐懼的根源是什么?曾經有無數人探尋過,因為自身的弱小而恐懼,因為貧窮而恐懼,亦或是因為雙手沾滿鮮血而恐懼!恐懼的種類很多很多,但很遺憾!這些都不是根源。
恐懼最大的根源,在于信息的不對等,人們往往會害怕未知的一切,不管貧窮,犯罪,還是弱小,人們究竟在恐懼著什么!
曾經有人做過一場實驗,把一堆人關入了一座監獄里,什么也不告訴他們,在一周內,大家都在和平的相處,而第二周開始,猜忌便開始了,到了第三周,實力強大的人成為了監獄的主導,并非為了食物,并非為了生存,也并非為了女人(監獄里都是男人)。
到了第四周,有人受傷了,實驗終止了,當大門打開的一瞬間,光芒照了進來,所有人沐浴在陽光下,被告知這次的實驗,沒有任何的目的,不需要他們做什么。
人們恐懼的往往是未知!未知才是人類恐懼的根源,當然!沒有人可以預見未來,所以真相對于很多人來說,是很重要的,因為它是唯一可以破除掉因未知而引發恐懼的東西。
在未來!信息將達到前所未有的發達程度,而信息控制,信息操縱,信息封鎖,會成為一切權力者必須用的手段,用來穩定一切,而唯一的弊端便是恐懼的滋生!
你或者你,亦或是你,你們,究竟在恐懼著什么!
人最不可控制的便是思維,而思維的活躍,在面對浩瀚的真假難辨的信息海洋之時,恐懼會開始無孔不入,被逼入角落的野獸都會進行拼死的反擊,而人在某些時候,會在恐懼的驅使下,做出比野獸更加令人發指的行徑!
很遺憾!我的箴言無法為身在恐懼中的你帶來任何曙光,但請記住,時刻保持頭腦清醒,恐懼雖然無孔不入,而當真相降臨的那一刻,恐懼只不過是你心頭的蒙塵!
by世界毀滅者
程晨看著手里的小冊子,這個名叫世界毀滅者的人,已經把一切都闡述得很清楚了,雖然不知道他是誰,只有一頁的小冊子,是從爺爺的遺物中拿到的。
“或許,事情會有解決的辦法的,現在應該是個好的開始!”
程晨轉過身,兩名在等待著的3科成員,在程晨進入后,合攏了大門。
此時已經踏足在壁壘區的人,茫然的看著一切,還在商量著,張佐舉著一個方向定位儀,以及一張地圖。
“大家跟著我走,到吉日格拉去。”
一時間不少人都靠了過去,一些人的眼中出現了一絲歹意。
“請大家相信我,這張地圖和定位儀,是我的一位朋友交給我的。”
張佐說著,一些人靠了過去,最終大家都點頭了,一群人開始踏入了滿是黑灰色的凍土世界
克隆人弗萊靜靜的站在八個塔樓面前,1科,4科以及5科的人都在,將近60多名行事科的人,正在對塔樓進行著地毯式的調查。
“弗萊院長,你最近真的沒有感覺到什么奇怪的事嗎?”
弗萊笑了起來,但這笑容在很多人看起來有些瘆人,黑色的殘缺不全的牙齒,一臉的黑斑,以及只有著三根手指頭的左手,走路一瘸一拐。
身上的白色大褂已經發灰,上面還沾染著其他一些比較深的顏色,一雙破舊的用線補過的運動鞋,一個只有一半的大腳指頭露著。
“這邊是死者們的聚集地,平日里除了一些來祭拜的人外,基本上沒有任何人。”
塔樓里都是行事科的人,正在拿著儀器對塔樓進行著全方位的檢測,一些行事科的人蹲在塔樓的下面,開始掘土。
伴隨著一聲巨響,好像有人踩破了木質樓梯,摔了下來。
“小心點,這些塔樓年久失修。”
克隆人弗萊微笑著說道,昨天一整晚,趁著行事科手忙腳亂,創造者們已經把地下的一切痕跡都掩蓋掉了,行事科是什么都找不到的。
只不過克隆人弗萊沒想到的是,行事科竟然如此迅速的就過來調查,事情還連一周都沒有過去,速度也太快了,聯想到現在壁壘區發生的一些問題,行事科應該沒那么快的速度才對。
克隆人弗萊還在回答著行事科的問題,看著幾名科員掘開的泥土,直接把地底探測器放了下去,果然檢測到都是尋常的泥土,以及水泥澆筑的地基。
“我說這該不會真的是幽靈干的吧!”
一名5科的人打趣道,一時間旁邊不少人都笑了起來。
“繼續查,上頭的命令是不放過任何一絲痕跡。”
一名4科的人說著,所有人都忙活了起來。
而此時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男人穿過了病院主樓的正門走廊,直接順著墓地中間的小路走了過來。
k靜靜的看著墓地里一個個小罐子式樣的黑色骨灰盒,密密麻麻的排列在兩側,以及中間那根巨大的柱子。
k進來過來是想要繼續調查趙真的事的,那個男人早已死亡,醫院也有他的死亡記錄,確確實實是趙真。
“你好弗萊院長!”
k剛說著,一時間克隆人弗萊的腦海中,出現了一抹似曾相識的景象,他認識眼前的男人,但卻想不起來是誰,明明就在記憶中才對。
汗液在克隆人弗萊的腋下蒸騰著,他始終想不起來,究竟眼前的男人是誰,此時兩名行事科的人走了過去。
“先生,這邊正在調查,請你出示你的身份證!”
k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證,兩人看到后有些吃驚,k馬上示意兩人不要伸張。
“不記得我了嗎,弗萊,我是k。”
克隆人弗萊搖了搖頭,自己的記憶是不完整的,沒有弗萊全部的記憶,就在即將露餡的時候,k哈哈笑了起來,拍了拍弗萊的肩膀。
一陣后兩人來到了病院主樓的通道口。
“抱歉了,我以為你認識我,我是9班的學生!”
一時間克隆人弗萊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段記憶,9班雖然在他的印象中是模糊的,但只有一個概念,比較陰險的一幫家伙,而且學生人數很少,克隆人弗萊唯一知道的一個學生是薛王,至于其他的人,就沒有見過。
神之學院,這所在90年前璀璨城剛剛有了雛形后開辦的學院,由七個神擔任學校的教師,從整座城市的所有地方,尋找一些智力超群者,進入學校。
這所學校培育出來的人,便是日后行事科這個龐大管理組織的基石。
在克隆人弗萊的記憶中,弗萊雖然身體有缺陷,但卻異于常人的聰明,所以弗萊被從一個缺陷殘疾人收容中心里帶了出來,送入到了學校里。
神們會教授學生們方方面面的知識,克隆人弗萊唯一清楚的是,當時提出建立這樣一座特殊學校的人是吉恩,所有進入學校的人,無一例外都是聰明之人,不問出生,有錢與否,進行全日制化全方位的教育。
當時城內有不少反對的聲音,特別是幾大幫忙建立了璀璨城的勢力們,都希望自己的子女們能夠進入,然而最終所有人都只能妥協于七個神們強大的武力。
而為了穩定八大勢力,所以神們給與了他們山頂上最好的土地,并且給與了他們比起一般人更加大的權利。
這一段記憶在克隆人弗萊的腦海中浮現出來,什么樣的老師教出什么樣的學生,城市的格局或許從一開始就被奠定了。
雖然記憶模糊,但弗萊很清楚,那所學院采取的是前所未有的嚴厲教學,或者稱之為秩序教學,一切都以實力來說話,學生們可以用盡一切手段來挑戰學校里的七位神,但如果失敗的話,就必須拿出更加努力的態度來學習。
一批又一批的管理和科技混搭的人才被培育了出來,最終在50年前,行事科建立了起來。
“我們9班的學生只剩下了4人,你們呢!弗萊,我記得你當時是4班的學生,主要是醫療領域。”
克隆人弗萊搖了搖頭。
“我現在所知道的學生,只有學生會長阿爾法和華神醫生,其他的人我就不太清楚了,畢竟我這50多年來,都在這座瘋人院里,每天清早聽著瘋子們的言語醒來,每天晚上,聽著瘋子們的言語入睡!一步也無法踏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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