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她感覺自己被輕輕地抱起,這個溫暖而堅硬的身體讓她像找到了救命稻草般,她緊忙摟著對方的脖子,小臉深深的埋進他的肩窩。
父母離開以后,她特別害怕這樣的閃電和雷聲,每每遇到這樣的時候,她就會不由自主的想到那場車禍,她沒去過現場,所以總是以各種方式來還原當初的慘烈,特別是遇到這樣的雷雨天氣,她都會悄悄地抱著被子跑到哥哥的床邊,靠著他才能睡著。
她被放在床上,他放開了手,她也松了手,他彎著腰貼近著她,她抬起頭望著他,借著門廊微弱的燈光,看到了他一頭的白發。她心痛的伸手想要安慰如同受傷的他,可是一道強光一閃而逝,她本能的再次摟住了他,他順勢靠在了床邊,任由她躲在自己的懷中。
這樣的懷抱沒有讓一個正值青春的少女產生絲毫的羞怯,她感到無比的安全,就像一個嬰兒躲在母親的懷抱里,外面的雷電再也影響不到她,她覺得自己回到了那年冬天,爸爸媽媽陪在身邊,哥哥唱著兒歌,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著媽媽準備的火鍋,火鍋的熱氣不斷的上升著,吹的她的臉暖暖的…
白龍低著頭,他的氣息籠罩著她,讓她的氣息也變的均勻平穩,下面一雙冰涼的小腳更是蹬在了他的腳面上,平靜如水的心突然驚起了一陣小波瀾。
她那樣的甜美弱小,有時候又那么的堅強自立,總是讓他不經意間的想起她。他望著她的臉,目光落在了柔嫩的唇上,想起了上午鄭阮浩竟然用手撫摸這里,立刻讓他皺起了眉頭,他彎過手臂,也用姆指來回的擦拭她的唇邊,卻控制不住的低下頭,輕輕的印上了他的吻。
白龍第一次在夜里睡著了,當他醒來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幽幽枕著他結實的臂彎睡的正香,他輕輕的抬起她的頭,放在枕頭上,注視了一會兒,才輕輕地走出去,關上了門。
他從沒睡的如此安穩,懷里的小丫頭偶爾會動一下,他能感覺到,卻一直以為是在做夢,只會摟的更緊,心里有個聲音在告訴他,他需要這個小丫頭,至少失眠的時候。
玲瓏已經在樓下準備早餐了,他用手梳理了下白發,徑自上樓洗漱,每天這個時間他應該去睡覺了,但今天他沒了睡意。
幽幽是被悠然吵醒的,她努力的回憶著昨夜的一切,心里無比緊張,白龍竟然抱著她回了房間?這一切是真的嗎?是不是都是在做夢,當她第三次向玲瓏確認昨天夜里打了很大的雷,下了很大的雨后,她才確信。可是當鄭阮浩的帥臉貼近她的時候,她立刻彈開了,心虛的吃起了早餐,一種負罪感壓了下來。
白龍還是沒下來,她不打算求證,卻想在離開前再看他一眼,盡管這樣的想法折磨著她,她還是無數次的偷偷看向樓梯的方向。
鄭阮浩是天下間最忙的人,昨天已經耗費了他太多的寶貴時間,如果不是為了維護這個小女友脆弱的感情,他倒真希望可以在公司加一夜的班。至于玲瓏說的打雷下雨的事,昨夜周公竟然沒告訴他,真是遺憾。
好在今天可以一大早回去,他的心里早就準備好了工作計劃,開會、討論方案、評估預算、確定工作組,好多事情排成了一排,三口并兩口的把飯吃完,催促完幽幽就跑出去發動車子。
幽幽焦急卻緩慢的踱著步子,但一直沒能等到那個人出現,當她坐上車,和玲瓏道別的時候,只留了滿眼的失落。
樓上,白龍站在窗簾后,靜靜的望著她,卻沒有絲毫的表情。
到了這里,也許大家都覺得幽幽有些做作了,要不就是虛偽,究竟要和誰好,難道她自己就不能決斷了嗎
其實是大家沒有考慮太多關于她的身世,要知道,小時候,父母為了給悠然看病,她過著寄宿親戚的生活,好容易一家團聚了,又失去了雙親,原本幼小的她,要為了生活四處奔波,到了這個年齡的女孩子都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討論哪個男生帥氣,哪個女生漂亮,交到了什么樣的男朋友,或是些開拓情感的小事情,可是幽幽根本就沒心思,更沒時間去和別人討論這個,也沒有家長會告誡她青春期的任何事情,就連電視也都被悠然占著打開了就是動畫片,這樣的女孩子,感情是一片空白的,而控制情感的大腦那一部分也是空白的。
所以她才會不知對錯的聽從鄭阮浩的安排,也不明白她對白龍的感情究竟應該怎么面對。
言歸正傳,鄭阮浩這樣匆忙的回到公司,雷厲風行的做完工作,辦公室外一片安靜,他才有時間喝上一口純正的咖啡,感覺完唇齒間的香味,才重重的靠向后座,這樣的工作確實很累,但他卻樂此不疲。
他的好勝基因并不是遺傳自鄭云天,因為以前的公司一直保守的發展著,雖然在業內也小有成就,更是有錢供他在國外上學,但是無法與當前的業績與規模相比似的。
阮經香卻是個倔強的人,以前她是個歌唱家,有過自己的專輯,可是嫁人以后,她竟然為了家庭放棄了大好前程,無論別人怎么說,她都能一笑而過。
但是最近她的脾氣越來越大了,而讓鄭阮浩慶幸的是,自他有了幽幽以后,生活上變的輕松多了。
想到幽幽甜美的小臉,不由得輕輕地笑了一下。
他一直都給自己定義成圣斗士樣的人物,從來沒停息過,只是沒想到會遇到幽幽這樣的小女生,他經歷過的女人大概是數不清了,可是從來沒有像她這樣讓他有一種真正快樂的感覺。
所以,他不急著催促她,更不會做些讓她接受不了的事,雖然有時候他想抱她,想吻她,甚至想做些沖動的事,可是每次對上她那雙清澈的大眼睛,他都強壓下火焰,他要讓她真正的愛上他,才會去做他要做的。
幽幽盯著自己白色的鋼筆,卻一個字也沒寫。
這樣的白色,很像他,究竟昨天夜里真的是他嗎?
可是他什么時候走的?
怎么一點兒印象也沒有了呢?
要是能再回到昨天夜里,她一定不會睡著,這樣的機會,也許能和他說上一兩句話呢,至少能多看看他,還能摟著他的脖子,想到自己昨天摟著他的脖子,幽幽的臉突然紅了。
只有在這樣的回味中,她才感覺到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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