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有人說過,如果你和一個人在一起,并不說話,而且不感覺到尷尬,那便稱的上知己了。可惜,這四人間的關系紛繁復雜,雖坐在一起,卻是誰的心底里都有一份自己的打算,所以連抬個頭看向別人的勇氣似乎都被海風吹散了一樣,只留下被劃破的海面發出的撕裂聲。
突然船身劇烈搖晃了一下,然后很快停了下來,四人面面相覷,抬眼望去,不知何時,另一艘游艇就停在旁邊,他們站起身,望向對面。
游艇里竟然走出一個大笑的女人,一般的女人大笑只會讓人想到臉部走樣,不然就是失態,所以很多時候女人都不愛大笑,反而喜歡輕笑、遮口笑等,可是這個女人笑的這樣肆無忌憚,卻看不出一點失儀,透著完全的自信。只見她黑超遮面,長發及腰,與幽幽的一樣是紅色的,卻更鮮艷些,卷曲卻不凌亂的隨風飄揚。古銅色肌膚,更為突出的是她身穿黑色比基尼,身材噴火。她邊笑著,邊走向他們的船,看呆了船員,看羞了幽幽,看蒙了鄭阮浩與李纖妍。
她直接來到他們的面前,目標明確的用力抱住了白龍,然后才站開些,雙手捧著白龍的臉,嘆氣道:“又和別人打架了!”。
白龍拉開她,有些厭煩的坐回座位,并不打算介紹。
女人卻沒有半點尷尬,轉身笑道:“我叫白月,是白龍的姐姐,你們是他這里的朋友吧?”
“你好,你好,我叫鄭阮浩。”鄭阮浩高興的回應,不忘介紹李纖妍和幽幽。
白月與鄭阮浩和李纖妍一一握手,看到幽幽,她停止笑意,摘下了眼鏡,雙手拉起幽幽水蔥般細嫩瘦小的手,從頭到腳仔細端詳起來。幽幽今天穿了件碎花連衣裙,越發顯的削肩蜂腰,腳下踩著一雙淡綠色細帶平底小涼鞋,長發編成麻花垂在胸前,雖沒化妝,但眉如遠山,眼若秋波,臉似圓月,膚比凝脂,色勝春花,真是海風吹動間含羞帶怯,楚楚動人,我見尤憐。
聽到她是白龍的姐姐,幽幽也抬頭多看兩眼,她個子很高,幽幽才剛到她下巴,五官更為突出,與白龍相比,眉眼間確有相似之處,卻又更風流婉轉,美艷不可方物。
白月又笑道:“這個小妹妹長的果然漂亮,來,姐姐抱抱。”
說話間,白月就把幽幽往自己的懷里拉,卻被白龍兩邊拉開,拉開后又立刻松開了幽幽,幽幽沒站穩險些摔倒,但白龍并不看她,只和鄭阮浩道了別,便拉著白月去了一旁的游艇。
展眼間已經一周過去了,自從上次海邊回來,幽幽又回到了原來平靜的生活,鄭阮浩沒來找過她,也再也沒機會見白龍。只是麒麟與他們走的更近了,原來幽幽上學、放學的時候,麒麟只遠遠的跟著,現在他總是緊跟在她后面,有時候幽幽放學早點,他更是不理會老師和同學的注視,徑自給自己放學跟著幽幽。跟著也就算了,記得一次,幽幽的男班長打算追上幽幽遞給她一份忘記給的學習資料,只小跑了幾步,就被后來的麒麟一撲在地。所以學校便又傳開了,麒麟愛上了唐幽幽。這樣的傳聞被傳到了校長的耳朵里,于是放學后,兩人正一起站在校長室里受罰。
“我不是說過嗎,學校里不允許早戀。”校長語重心長的說道,他一直都留意著這兩個人,小姑娘家里情況誰聽了都覺得可憐,長的漂亮男生追追也沒什么,可是造成傷人事件就不好了。
“我們沒早戀。”麒麟辯解道。
“那你為什么打的人家都住院了,現在家長還一天三次的找我呢,讓我一定嚴肅處理。”當初這孩子轉學來的時候,高高壯壯、沉默寡言,以為很老實,沒想到下手倒黑。
“我上廁所的時候聽到他說我壞話了,再說,我姐姐已經把醫藥費付了,也答應按他們的要求賠償。”麒麟看也不看校長一眼,斜著眼望著窗外說道。
“看看你什么態度,以為給錢就能解決問題,打人就是不對,應該認錯。”校長厲聲道。
“校長,我們錯了,我改。”幽幽努力的蹦出這幾字,紅著臉說道。
“哎,這個態度還是好的,知道錯了就一定要改,不能在學校早戀,更不能因為個人原因打人。”校長及時補充。
麒麟氣的兩眼都快翻出來了,想反駁,又明白這時候說什么也說不過校長,越說只會讓他的話越多,于是他也不說話了,就這么沒好氣的站在那忍著。
然后校長便開始了長篇大論的教育。
幽幽一直不敢再抬頭看一眼。
好容易兩個挨到了頭,走出了校長室,也全都霜打的茄子一樣,沒個生氣。
“麒麟,以后你能不能離我遠點?”幽幽鼓足了勇氣才道出這樣一句。
“你以為我愿意啊!”麒麟生氣的跑回了教室。
可是當幽幽走出校門后,麒麟又像原來一樣跟著她了。
再來看鄭阮浩,他不找幽幽大家也都明白,還有就是他的工作確實忙的不可開交。但在另一個人眼里,對他的評價倒是越來越高了。
經過這段時間工作上的接觸,李纖妍對鄭阮浩的態度也從不冷不熱到了熟悉的地步,鄭阮浩工作上絕對是拼命三郎,而且思路清晰,人員利用的合理,工作安排得當,遇到問題總是身先士卒,對待下屬也是軟硬兼施、張弛有度,她發現他的公司里每個人都怕他,卻又都敬佩他。她摒棄了當初對他的各種偏見,開始更加用心的觀察他。
現在她正坐在會議里旁聽他們的工作安排,鄭阮浩高高的個子,身著白襯衫,黑西褲,襯衫的袖子卷起,兩只胳膊來回揮舞著,沒打領帶,卻不失風度地解開了兩個扣子,寬額頭,高鼻梁,一雙劍眉下,雙眼炯炯有神,說話高興時喜歡用手指劃下巴。雖然言語犀利,卻總又暗含笑點,會議室氣氛緊張又能時不時聽到員工們忍不住的低笑。雖然表情嚴肅,又總會偶爾加入一兩下俏皮動作,擠眉努嘴,加上帥氣夸張的表情,搞的員工們一會兒高興一會兒失落,一會兒緊張一會兒放松。
李纖妍坐了一個多小時,也聽的入神了。
他們倆人最近一直單獨外出吃飯,公司里的員工也都會意,老板的春天來了。看,他們兩個又并排著走向電梯,男的高大帥氣,女的優雅溫婉,最主要的是人家兩人都是成功領導者,還能一起合作,這樣的天作之合,誰看了都羨慕。
“今天想吃什么?”鄭阮浩站在電梯里看向李纖妍,平時的她話并不多,你不問她不答,偶爾自做主張了,她也不埋怨。她的團隊里有很多高手,很多人他都想挖墻角,但看得出這些人對她的公司很死心,對于鄭阮浩偶爾的玩笑也是堅定回絕。與其說她是個領導者,倒不如說她是個聆聽者,可在他們遇到瓶頸的時候,她總能一語道破。她從不與人爭論,隨時都是隨和的,卻又不可侵犯般的靜靜地看著,由不得周圍人不去尊敬她。他對她產生了莫大的好奇,她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女人呢?
“隨便吧!”李纖妍并不打算在吃上面浪費太多時間。
“我們這里沒有隨便這道菜。”鄭阮浩開玩笑道。
李纖妍也笑了,抬眼看向鄭阮浩:“你想吃什么?”
“那去吃西餐吧!”
“好!”
車子剛開出公司大門,鄭阮浩的手機就響了。
鄭阮浩低頭看了一眼,不理會,接著開。
李纖妍在旁邊靜靜地坐著。
可是電話好像很執著,一個不接,又是一個,然后是第三個…
鄭阮浩投降了,他把車子靠在路邊,接通了電話。
“兒子,你有多長時間沒回來看我了?”剛一接通,阮經香那甜美的聲音就響起了。
鄭阮浩一哆嗦,急忙回道:“最近工作忙,沒時間,等下周吧。”
“什么?下周?”突然甜美的聲音一轉變的高了八度,嚇的李纖妍緊張的動了一下。
“小點聲,你都嚇到別人了。”鄭阮浩無奈地說,然后抱歉的望了一眼李纖妍。
李纖妍同情般地笑了笑。
“別人?是幽幽嗎?”阮經香的聲音再次恢復到甜美。
鄭阮浩尷尬的笑了笑:“不是不是,是其他公司的同事。”
“那有什么好怕的,反正今天中午你得回來,我看你一眼你再去,不然我…我這頭疼病就好不了了。”
鄭阮浩真是無語,這個老媽就沒有講理的時候。
“我要陪她去吃飯呢,沒時間去看你。”
“男同事還是女同事?”阮經香話峰一轉。
“女的!”鄭阮浩隨口一說,立刻后悔的拍了下額頭。
“那就一起來家里吃吧,我馬上做飯,不見不散啊!”說話生怕兒子回絕,立馬掛了電話。
鄭阮浩張了張嘴,只聽到了嘟嘟聲。他才笑道:“我媽總這樣,想起什么就是什么。”
“恩,沒關系,家長都一樣。”李纖妍竟然同感回復。
鄭阮浩突然間意識到,她與自己有一樣的處境,同是天涯淪落人。
“要不,去我家看看?”他試探的一問。
“好啊!正好去拜訪一下伯父伯母,不過我要去換件衣服。”李纖妍爽快回道。
鄭阮浩用手指劃了下下巴,發動了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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