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脆弱的,特別是面對生死離別,那種傷痛,只有經過了,才知道。
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只盼著時間能倒流,阻止已經發生的事情。
但,人不是主宰,時間才是。
韓蕭望著眼前的酒杯,一杯白酒,在透明的杯子里,閃耀著光芒。
曾經,他也是個閃耀著光芒的男孩子,如今老了,失去了一切可以失去的。
如果重來,他定然不負阿青,與她一起游四海、登五岳,花前月下,永不分離。
坐在他對面的是李浩然和蘇暮云,左邊是鄭阮浩和李纖妍,右邊是臉色蒼白的白龍和春光滿面的白月,他今天約他們一起,理由是要送白月和白龍離開。
喝白酒是鄭阮浩的提意,他說以前一直喝紅酒,喝起來不夠爺們。如今,有了媳婦了,不能丟了范兒。
其實他一提出來,韓蕭就明白了,他是怕紅酒里有問題。
還真是小心!
韓蕭舉起酒杯,笑道:“我這個人最討厭離別了,可是我一來,就不得不送走白月和白龍,他們兩人怎么形容呢?是好人,是好人嗎?好人怎么界定呢?小鄭,你來說說。”
靠,老哥又要甩鍋給他。
鄭阮浩本來懶得出來,一直感覺身邊的纖妍怪怪的,卻又說不出來原因,就這么別扭的跟著來吃飯。
韓蕭的飯局不多,他不來不合適,可沒想到竟然也要纖妍一起來。
到了這里,看到白月和蘇暮云來才了然。
這個老男人真是屁事多,男人一起喝酒多爽快,帶著女人,尤其是媳婦,太拘束,不過想想能趁這個機會和纖妍好好聊聊也不錯。
算了,不計較了,像個娘們似的。
鄭阮浩站了起來,也端著酒:“我從出生起,我爸就告訴我,生而為人,要先知對錯。對錯不也就是好壞嗎?好人和壞人其實是沒辦法界定的,好人也有壞的一面,壞人也有好的一面,自我評價,還算是好人中的壞人,至于白月和白龍,不敢妄加評價,還是白家人自己說吧。”
他這種模棱兩可的說話方式運用自如,平時商業談判時,很多時候會用到。
“唉,你這就不對了,糊弄大家嘛!”韓蕭不等白龍他們開口,便接回話題,看向李浩然,“小李,你是警察,我想你們一定能分出對錯。”
李浩然也站了起來,端端正正地舉起酒杯,一臉坦然道:“我認為壞人就是做了損害他人生命財產安全的人,好人嘛,必然是做了有益于他人的事的人。”
他看向白月和白月,注視一兩秒,笑道:“我認為白龍是好人。”卻略過白月不提。
韓蕭卻看向白月,“小白,你做過損害他人生命財產安全的事嗎?”他說話的時候是沖著白龍和白月,但李浩然已經說了白龍是好人,這話明顯是問向白月的。
白月扭頭不理。
韓蕭一笑,杯子與鄭阮浩、李浩然和白龍一撞,喝干,坐了下來。
“哎呀,對了,白大美女,有件事,我忘了告訴你了。”
他看到白月臉再次轉回來,才繼續惋惜道:“我去酒吧的時候,竟然發現里面還有一箱紅酒不在清單范圍內,后來正好小李和小蘇找我去玩兒,我就送給他們了,你看看,要不我賠錢給你。”
白月一聽,心頭大驚。
桌下的手,抓住了白龍的,臉頰上的肉差點跳起來。
她扯了個笑容,“酒都送過去了,還給什么錢,不如蘇警官把酒還給我,我喜歡喝那種酒,別人喝不出好的,白糟蹋了。”
蘇暮云輕笑一下,不好意思地看向白月:“說來抱歉,我有一位化驗科的同事,就喜歡紅酒,被他拿走后,聽說幾瓶酒一起蒸餾,竟然發現了好東西。”
“什么好東西,不如說來聽聽。”韓蕭好奇地問道。
蘇暮云看著白月,這次白月臉上的肉真的跳了起來,笑道:“我也不知道呢,應該會寫報告,估計明天差不多就知道了。”
白月臉上有些掛不住了,要知道,她有生以來,都是欺負別人,可是最近,自從遇到了韓蕭,沒有一次不被他牽著走的,早知道就不把酒吧賣給他了。
“那有了消息,你一定要告訴大家啊,我想大家都很好奇。”韓蕭笑著看向白月,沉思片刻,才道:“白大美女,你上次讓小鄭給我帶來的資料里好像有件東西很麻煩。”
白月調整了一下心思,冷冷道:“沒有什么東西不是你的,以前不是你的,現在是你的了,以前是你的,不也還給你了。”
韓蕭不語,看著又已經倒滿的白酒,舉起,示意大家喝酒,自己先干了干凈。
白月撇了一眼,慢慢地喝起了果汁,按李纖妍的建議,大家都喝果汁,紅色的果汁,一如她紅色的長發。
她輕笑一下,把果汁舉向李纖妍,眼中帶著興奮:“我覺得唐幽幽這個小姑娘特別好看,估計這天下間的男人都會喜歡她,你們說呢?”
李纖妍眉頭輕皺,想想白月的話,是啊,那個小姑娘,我見猶憐,何況是大男人。
一直沉默的蘇暮云跟著輕笑道:“對,我覺得也是,我也喜歡她。”
這個場合里,先說鄭阮浩和白龍,兩個人與幽幽的關系很密切,再說韓蕭和李浩然,總是找機會幫她。
這個小姑娘,柔柔弱弱地,卻堅強的很,讓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那你們男人都說說,喜不喜歡她,又喜歡她哪里?”
白月又找到了自己原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覺,一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態勢。
韓蕭笑了,這個白月,是不是又干了什么壞事,想在這里挑撥離間?還是想看誰的笑話?
他先喝了一杯酒,才大笑道:“我很喜歡唐幽幽堅強的性格,從不以外表示人,遠觀給人一種獨立于人群,‘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的脫俗感,可是當你走近她,才知道,她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子,而且命運多劫難,唯有堅強,才能一步步走到今天。”
白月沉醉在韓蕭那豪放的笑聲中,可是他的話里全是對唐幽幽的褒揚,嘴巴一撇,繼續問道:“那李浩然呢?”
“我覺得她挺可憐的,她這樣的情況,其實可以向街道求助的,也會得到一定的救援。”李浩然才不上白月的當,很官方的回答,他也學著韓蕭喝干了一杯酒。
鄭阮浩一看,少不了自己的,而且從白月說起的時候,他就感覺到纖妍的變化,她可能誤會昨天晚上的事了。
他先喝干了一杯酒,一激靈,還是紅酒好一些,這酒太辣,“我挺喜歡唐幽幽的。”
這一句剛說出,明顯覺得纖妍臉色不好,而白月卻笑意更濃了,果然!
“我喜歡她就像喜歡妹妹一樣,也許你們覺得我在說假話,其實不是,原來我一直沒搞明白自己的情感,現在卻不是。”
“就拿昨晚來說,如果是以前的我,才不會顧及幽幽的感受呢,可是遇到纖妍以來,就覺得自己是有感情的,有感情的話,就不能置一個受困難的小姑娘不顧。”
“昨天晚上,幽幽難過的趴在我的肩頭哭,我想我這個做哥哥的,不能推開她吧,也總應該為她做點什么,所以我在她家照顧她的同時,一個一個地聯系了業界朋友,讓他們幫忙找悠然。”
說話的同時,鄭阮浩拿出手機,翻出了通話記錄,轉給大家看,從昨晚10點到夜里2點多,以證實他的話。
最后,他認真地看向纖妍,眼中全是真誠。
李纖妍笑了,笑的很開心,錘了他一下。
白月原本還打算看個笑話,結果沒看成,才沮喪地陰下臉。
“那白龍呢?”這次,是蘇暮云問的。
白龍抬起頭,蒼白的臉上,不知是不是喝酒的原因,顯現出一絲紅暈。
他想了想,淡然道:“她哪里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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