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哥,你真是帥到人神共憤啊!”
剛才還與金燁楓互懟的王蔲麥,她眼里的火焰瞬間變成了粉紅色,燒得她不太白皙的臉上泛出了艷麗的灼紅。
她毫不掩飾內心的悸動,撲上去就死命地抱住馮奕飛的胳膊不放,簡直就是吸在了他身上。
而馮奕飛只是笑著略皺了皺眉,便把目光投到了金燁楓的身上。
氣氛有些尷尬,他不敢正眼接觸她的目光,只是在眼神里帶了一絲詢問的意味,仿佛在無聲地問著:“你覺得我帥嗎?”
“嗯……”金燁楓居然淡笑著點了點頭。
她這是什么意思?
她難道感受到了他的詢問?并且給了他肯定的答案?這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讓他心潮澎湃。
可是,她并沒有繼續去接這茬兒,而是徑自轉身向門口走去:
“我們出去走走吧,對你們這個碧落村,我很感興趣,真想好好見識一下!”
馮奕飛見狀,只能拖拽著王蔲麥,著急地追上前去。
還好金燁楓并不是路癡,她憑著來回兩趟的記憶,終于走到了離大門不遠的竹海小院。
由于這一路走來人跡罕至,此時突然在竹林的欄桿附近出現了一個中等身材、穿著麻布對襟上衣的男孩,還真是引人眼球!
這男孩約摸二十四、五歲,圓圓的臉,搭配著一個老式鍋蓋頭,乖乖的齊劉海、兩鬢及耳,皮膚的顏色與王蔲麥差不多,帶著健康的小麥色。
不過,他有一雙又圓又大的眼睛,瞳孔也比一般人大,好像戴了美瞳,眉毛也是濃濃的劍眉,在劉海下若隱若現,整個人就透著一股機靈勁兒。
他看到三個人,馬上露出了笑顏,就像雨后初霽的陽光那么清爽宜人,他先朝著金燁楓走了過來:
“你好,想必你就是二哥哥的未婚妻吧,我應該叫你二嫂嫂!果然,百聞不如一見,二嫂嫂真是不同凡響,不愧是二哥哥心儀的人!”
他眼中流露出來的贊許是真誠的,絕對不是那種裝出來的阿諛奉承,因為他看到金燁楓時,瞳孔是閃著光芒的。
不過,他這贊許和光芒,卻讓馮奕飛很不爽,可正當他要開口時,另一個更不爽的人先懟了上來:
“你哪門子的二嫂嫂,二哥哥可還沒結婚呢,能胡亂叫嗎?”
“小麥子也在啊,二哥哥回來了,你又有精神了!”
看到王蔻麥,男孩笑得露出了兩排整齊的牙齒,圓圓的眼睛周圍也擠出了淡淡的暈影。
“叫楓楓姐姐或者二嫂嫂都沒關系啦,看你喜歡!”
馮奕飛很想說,結婚反正就是張紙的事,在他心里,他早就認定她了,不過,他還是擔心金燁楓會介意,所以后半句他就沒說。
而后,他干脆趁機褪開王蔻麥的“鉗制”,張開雙臂熱情地擁抱了一下這個男孩:
“小俊,好久不見了,你研究生畢業,哥哥還沒恭喜你呢!”
“二哥哥,歡迎你回來!”男孩也熱情地回抱住馮奕飛,兩個人互相拍拍后背,看起來感情很不錯的樣子。
在場的只有金燁楓一個人滿腹疑惑,但是她沒有做聲,不知道對方什么情況,她一般都不會有太熱絡的態度,尤其是對異性。
馮奕飛當然了解金燁楓這特點,他的視線滑過金燁楓帶著疑問的眼睛,忙把男孩推到她面前:
“楓楓寶貝,給你介紹一下:他是老宅總管的兒子,叫李俊峰,從小就跟我們混在一起長大的,他爺爺跟咱家爺爺是戰場上的老交情了!”
“對了,他今年研究生畢業,是個很上進的好少年,哦,不對,小俊都二十五歲了,是好青年了,哈哈!”
他夸李俊峰就像在夸自己的親弟弟,連眼睛里都閃爍著慈愛的光,一副非常自豪的模樣。
“小俊,你這位未來的嫂子叫金燁楓,就是我以前跟你說的那個‘楓楓’,這次我特地帶她回來見見大家,爺爺也認可她了!”
可當他為李俊峰介紹金燁楓時,他便更加驕傲了,仿佛是一個征戰沙場十幾年的將軍,在炫耀他好不容易得到的戰利品。
“恭喜二哥哥,記得你以前說過,你的‘臨楓軒’,就是為了你的‘楓’而建,這回你終于把你的‘楓’帶回來了,真替你開心啊!”
李俊峰的笑意更濃了,他還激動地拍了拍馮奕飛的肩膀,原來他說的百聞不如一見,是因為馮奕飛很早就跟他說了“楓”的事。
剛剛才開始意識到愛情的金燁楓,在聽到了李俊峰的話后,心里涌出了一股莫名柔情——
她記得曾看過某片雞湯文,上面說:如果一個男人真心地愛著一個女人,他一定會把她的事說給身邊親近的人聽,而且是不停地提起……
如今這些不僅應驗了,馮奕飛還很稀松平常地跟別人說“嫂子”的事,根本就是直接拿她當未婚妻了,都不帶商量的那種。
他們是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呢?也許是在不知不覺間吧……
沉默了一會兒,金燁楓終于輕輕一笑,她已經完全放下了剛才和馮奕飛之間的“不愉快”,她大方地伸出手,對李俊峰說道:
“你好,我比你大一歲,你也可以叫我楓楓姐姐,我叫你俊峰可以嗎?”
“你好,楓楓姐姐,你可以和二哥哥一起叫我小俊!”李俊峰也微笑著伸出了友善的手。
“小俊,走,我們正要帶著你嫂子去村里轉轉,你也一起來吧!”
馮奕飛見狀立即扳過李俊峰的手,還搭上了他的肩膀,推著他一起朝門口走去。
“額,二哥哥,那我跟我爹說一聲啊,他剛才還交代我要幫著瑾姨給老太爺打掃浴室呢……”
李俊峰稍微有些猶豫,因為他是來幫忙的,并不是來玩。
自從研究生畢業后,他并沒有馬上去找工作,而是回到了家鄉,來馮家老宅幫他父親的忙。
“走吧,走吧!一會兒跟門口的大叔說一聲,讓他跟你爹帶個話,回來我負責跟他解釋,你還不放心嘛!”
馮奕飛卻沒理會他的顧慮,直接抱著他的肩膀邁出了竹海小院的二門。
被當成空氣的王蔲麥當然十分不滿,她鼓起了腮幫子,把怒氣全都出在了金燁楓身上:
“都怪你,搶走我的二哥哥,哼!告訴你,我才不會輸給你呢,我一定要把二哥哥的心再搶回來!”
“呃,是他搶走了你的‘二哥哥’吧,我連碰都沒碰他一下好嗎?”金燁楓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四個人走出大宅,先來到了湖邊,這片小湖寧靜得如無人之境,翠綠得如一汪翡翠,如果不是有稍遠處從山上傾下來的瀑布,還真會讓人誤以為是一副靜態的畫——
“遠看山有色,近聽水有聲”的畫。
金燁楓突然想到朱自清的《綠》里面的一段,用在此處極為精準:
“微微的云在我們頂上流著;巖面與草叢都從潤濕中透出幾分油油的綠意……那瀑布從上面沖下,仿佛已被扯成大小的幾綹;不復是一幅整齊而平滑的布。
巖上有許多棱角;瀑流經過時,作急劇的撞擊,便飛花碎玉般亂濺著了。那濺著的水花,晶瑩而多芒;遠望去,像一朵朵小小的白梅,微雨似的紛紛落著……”
這是只有夢里才會出現的美景啊!沒想到就在家門口,看慣了都市的鱗次櫛比,金燁楓覺得,光是靜靜地站在這里就醉了。
馮奕飛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感慨,已不知道什么時候,悄悄地走到了她的身邊,他很想擁她入懷,卻還沒有勇氣。
也許是因為“剛才”的后遺癥……
他很怕她再抗拒他,怕把她逼得太緊而讓她離去,他有些后悔剛才的沖動,可是,她剛才明明就要呼之欲出了!
心里的糾結,讓馮奕飛像個羞羞答答的小學生,他看向金燁楓這個“老師”,怯怯地匯報起自己的“功績”:
“其實之前,這湖里的泉水是從地下冒出來的,這條瀑布也是沒有的,你如今看到的,是人工開鑿出來的,引自這座山主峰的天池……”
“人工開鑿?”聽了他的話,金燁楓的眼睛瞪得像一雙銅鈴,她仔細地看了看瀑布,沒有一絲人工的痕跡。
“天哪,你們家可真是有錢啊,硬是制造出一片生態系統啊,也不怕破壞了大自然的平衡!”
“不會,這反而是保護了生態平衡!我小的時候,這里的氣候并沒有這么好,動植物也并沒有這么容易生長,路不好走,和外界隔絕的很厲害,所以很窮!”
馮奕飛搖搖頭,他認真地回憶著他所知所做的事情:
“后來,我家發達了,我們就回來給村子修路,翻修房子;但我們當時發現,這里的水質并不好。后來,我翻閱了很多資料,才發現這里在以前也不是這樣的!”
“碧落村背靠著L山,是個鐘靈毓秀、水資源十分豐富的地方;但大概是在晚唐的時候,發生過一次地震,山上滾下了巨石,截斷了很多水源。”
“從此這座村子就落寞了,很多人離開了這里,這里自然越來越蕭條,剩下的人生活就更加困苦了,如此便形成了惡性循環……”
“后來,我們找到了解決問題的方法,從山上引來了水,恢復了許多條水源,慢慢地這個村子的環境就被水養得越來越好了!”
“哦,看來你還真是干了件好事!”
金燁楓聽著,竟然逐漸露出了笑顏,這讓馮奕飛也涌來了新的希望,就像巖石上剛出頭的、堅韌的小嫩芽。
“可是,我還有一點不太明白,既然之前村子里這么窮,為什么還有人選擇留下,過著貧窮的生活呢?就像奶奶,為什么戰爭結束了,還要帶著爺爺回來這個窮苦的地方?”
金燁楓眨眨眼,困惑地問道。
“這個問題問得好,其實這個村子還有個秘密……”
馮奕飛剛要說,突然從草叢里竄出來一個黑影。
“啊……蛇啊!”
金燁楓下意識地大驚失色,她比黑影還快,閃電一樣撲到了馮奕飛的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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