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馮奕飛的逼迫下,金燁楓終于乖乖地被換了腿上的藥。
而當馮奕飛詢問起護士,需不需要再給金燁楓打一針“破傷風”的時候,卻遭到了整屋人的“鄙視”。
金燁楓把褲腿卷好,從床上迫不及待地跳到地下,她拽起馮奕飛就朝門口走去:
“我們快走吧,小麥子應該都等急了吧!”
“哈哈,你以為小麥子真在等你嗎?”
看她著急忙慌地像個小孩子,馮奕飛忍不住想逗弄她一下。
“當然不是在等我,她在等你呢,我正是要把你給她送過去,讓你‘羊入虎口’!”
金燁楓卻不怕逗,她咧著嘴,笑得像個傻子。
每當遇到這種破解迷題的事情,她就特別興奮,這次回老家,他們的目的明明是避開紀氏和他們背后的黑手,專門來這里散心的。
如今,卻卷入了莫名其妙的“解迷游戲”里,金燁楓還居然樂此不疲,最奇葩的是,這謎題還是馮爺爺出的,馮奕飛也是無語了。
不過,也只有揭開這一層又一層的障礙,兩個人最終才能走在一起吧!他總有這種預感!
而他也欣慰地感覺到了,她的心也在一點一滴地向他靠近……
臨出門的時候,馮奕飛忙抓起掛在衣帽架上的外套,先披在了金燁楓的身上,自己再穿好:
“那你也別太著急出門了,衣服要穿好,這里雖然比J市氣候好一些,但畢竟是到了秋天……”
金燁楓感動于馮奕飛對她的細心照顧,嘴卻不自覺地變成了硬邦邦的鴨喙:
“春捂秋凍嘛,年輕人需要鍛煉意志!”
“好個春捂秋凍!怪不得你前兩天逼我穿秋褲呢,原來是想害我呀!”馮奕飛假裝生氣道。
“那是因為你不是年輕人了,你不需要鍛煉意識了……”
怎么說都是她都有理,正是因為她每次的胡攪蠻纏,馮奕飛都只報以包容的微笑吧!
在邊走邊笑鬧中,馮奕飛已領著金燁楓繞到了臨楓軒東側的小門,原來這里可以直通到大宅的外面,而且距離連接村子的竹林非常近。
“哇!秘密通道!明明這里有門,為什么我們還要走正門去繞遠?”
金燁楓像發現新大陸一般興奮,卻馬上抱怨地鼓起了嘴,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這里是小門啊,身為名正言順的‘馮家少奶奶’,我怎么可能讓你走偏門,必須得走正門吶!”
馮奕飛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似乎是早就深思熟慮過的。
“喂,我這是陪你演戲啊!你不要張口一個少奶奶,閉口一個少奶奶的,那是在外人面前,咱倆之間就不要演了吧!”
明明心里是又害羞又期待的,金燁楓卻一定要把話說得非常殘忍又直白。
“早晚的事,你對自己沒信心,對我也沒信心嗎?”
馮奕飛一點都沒有氣餒的跡象,他反而翹起嘴角,用溫暖的大手握住了她猶豫不決、不知道該放哪里的小手。
電流一般的感覺瞬間包裹住了金燁楓的末端神經,還刺激著她的每一個毛孔,讓它們爭先恐后地緊緊收縮了起來。
她沒有任何反應,仿佛是默許了他的牽;他也裝傻,只是笑而不語,偷偷地享受起兩人之間心照不宣的甜蜜氣息。
就這樣,兩個人已不知不覺地走進了幽深的竹林,整條竹林小路差不多有一公里遠,因為平時通過這里的人,大多是開車經過,所以路面相對寬闊平整。
曈昽的太陽已經升起,若隱若現地掛在了密竹的梢頭,竹林托出金色的朝暉,就像翠盤中托起的金砂,稍一傾斜便灑了滿地。
也許是昨天晚上,雨神悄悄來過,叢叢翠竹,宛若被洗過一般纖塵不染,蔥蘢又潤澤,微風習習如噥噥細語,將竹葉上映出的青芒吹得流光四溢。
竹林里浮著淡淡的青霧,可能由于無人闖入,從清晨至今仍沒有褪去,就像糾纏在韌竹上、仙女忘記帶走的輕紗衣,婀娜多姿地縈繞在竹林中。
馮奕飛和金燁楓兩個人靜靜地走在竹林里,格外地小心翼翼,他們誰都不敢出聲,唯恐打破這片靜謐又撩撥人心的美。
只有他們頭頂上,竹葉偷偷含起的露珠閃耀著晶瑩的光輝,可媲美最炫目的鉆石,而陽光透過竹葉的空隙,在地上撒下錯落有致的花紋,渾然織就了一片地毯。
踏上這片花毯,聽著風與竹交相輝映的旋律,仿佛是祝福聲與樂曲聲,兩人忍不住相視而笑,還默契地十指相扣,步調一致地走向了竹林的盡頭……
穿過竹林,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右手邊突然變寬的小溪,從另一座山上流下的泉水,恰巧在這里匯聚成河,流水交匯的“嘩嘩”聲,格外引人注意。
而左手邊,則是他們的目的地了,也就是王蔻麥的家——王家大宅。
與馮家大宅的大門相仿,王家大宅也是梁棟、斗拱的大門,門窗仿柱用黑漆油飾,只是檐角繪飾不同,馮家的是彩繪,王家的是青碧繪;此外,門上的獸面錫環,馮家的是金漆,王家的是銀漆。
馮奕飛淡定地掃了一眼王家的大門,金燁楓卻擰起了眉頭,看著門上的一對獸頭,它們的眼睛里有一種難以名狀的邪惡之感,讓人覺得門里有更加深不可測的東西。
門上的獸頭突然動了一下,原來是王蔻麥從里面破門而出,她剛才站在樓上,很遠就看到兩個人走了過來,此時,她抑制不住地直撲向馮奕飛:
“二哥哥,你終于來了,我等你好久了!我爺爺和爹爹也都在等你呢!”
她旁若無人地抱住馮奕飛的胳膊,還擠開了金燁楓,她一副“到了我的地盤就由我做主”的姿態,并自顧自地拖著馮奕飛走進了王家大宅的門。
馮奕飛抓緊機會,給了金燁楓一個眼神,似乎是告訴她:先不要動聲色,稍微故意地受一下委屈,為的是觀察一下形勢。
金燁楓當然能夠明白,她沖馮奕飛笑了一下——雖然只是短暫一秒,他的頭就被王蔻麥硬拉走了,卻也足夠兩人心靈相通的了。
王家大宅的主院,和馮家大宅的竹海院落不同,這里并沒有許多樹木和花草,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假山怪石。
這些怪石的排列沒有任何規則,而且每一塊石頭的造型都十分猙獰,讓整個院落看起來有些詭異。
這讓金燁楓想起了某個童話故事——冰雪女王把得罪自己的人都變成了冰雕,這些石頭會不會是得罪王家的人變的吧?
想著,金燁楓不禁背后生寒,這種地方,什么樣的人才能住得下去呢?晚上出門不瘆得慌嗎?
她都開始好奇了,王蔻麥的爺爺和爹爹,都是什么樣的人啊?對了,還有她的親哥哥,也是馮奕飛的表哥……
王蔻麥興高采烈地拉著馮奕飛走進正廳,金燁楓則是心平氣和地跟在他倆身后。
大廳的陳設與馮家大宅也很像,同樣是古香古色的,只不過馮家的家具都是紅木色或者黃梨木色,而王家的,是清一色的以黑為主,跟人的感覺非常沉悶、壓抑。
正座的上方懸著一塊紫檀木的牌匾,上面寫著飄逸的“兩袖清風”四個大字,這塊牌匾和字的寓意,恐怕是整個大廳里看起來最讓人舒服的地方了,卻舒服得令人想笑。
匾額的下方,掛著一幅《鐘馗捉鬼》圖,鐵面虬鬢的鐘馗與面目猙獰的惡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正氣浩然與邪惡猥瑣。
話說,此處掛這幅圖也是很違和的,別人家不都掛個福啊、壽啊的嗎?為什么他家非要掛幅捉鬼圖呢?難道真是鎮宅用的?
還沒有參觀完周邊環境,右側正座上的人就說話了,不過比起鐘馗,說話的人簡直毫無存在感,以至于他突然說話時,竟嚇了金燁楓一跳。
“二小,你來了,我們得有兩三年沒見了吧?姑父好想你啊!快請坐!”
說話的男人便是王蔻麥的父親、馮奕飛的姑父,王志軍。本以為王蔻麥的大長腿是遺傳于她的父親,可沒想到,王志軍卻是個瘦小到不起眼的人。
他站起來與馮奕飛擁抱的時候,頭頂也就剛過馮奕飛的肩膀,搞不好比他女兒都矮吧?整個人瘦得像一根竹竿,臉頰幾乎嘬腮了。
他笑起來,露出了高高的顴骨,可細長的眼睛里卻燃燒著永不熄滅的火焰,原來,王蔻麥的眼睛是遺傳于她的父親。
金燁楓看著他,卻猛然想到了另外一個人,那個人隱藏于她的心底,也同樣隱藏于馮奕飛的心底,是他們青春時的記憶。
馮奕飛很場面地和王志軍擁抱了一下,便不著痕跡地推開了他,王志軍馬上熱情地讓馮奕飛在左邊主座的坐下,王蔻麥忙從側位拉過一把椅子,緊貼在了馮奕飛的身邊。
這是很不合規矩的,作為一個從小在村子里長大,又是馮爺爺教育出來的大家孩子,她不會這點禮數都不懂,所以她這么做顯然是成心的,有意怠慢金燁楓吧!
父女兩個人都圍過來朝馮奕飛噓寒問暖,根本就是晾著金燁楓,仿佛客人只有馮奕飛一個似的。
金燁楓沒有動聲色,只是站在原地,看著這對父女表演,但在馮奕飛眼里,她是十分無助的,他很心疼,也很生氣!
他剛要開口,突然從后院走進來一個身材高大的人,他好像沒長眼睛一樣橫沖直撞,和背對著他、正好后退一步的金燁楓撞了個滿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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