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包子還沒有蒸好啊？”小波聽說是肉包子，早就急不可耐了。

“馬上就好了！還有十分鐘就下屜，等會兒你姐姐放學一起吃。”陳春燕寵溺的望著孫子，這孩子從小胃口就好，只要有肉吃飯都不用喂，倒是好養活。

正說著話開門進來了，“姐姐回來了！姐姐回來了！”小波興奮地跳了起來，“奶奶，快點！吃包子！”

“小祖宗，包子還差五分鐘呢，作業做完了嗎？”陳春燕哭笑不得，這孩子太貪吃了。

“奶奶，我洗洗手幫你整桌子。”把書包放下，挽起袖子進了衛生間。

“不用，我已經整好了，今天吃包子，喝豆面糊糊，碗筷我都放好了。”陳春燕盯著的臉，好像哭過的樣子。

“哦，”順便洗了把臉，哭過的臉因為打掃衛生弄得臟兮兮的，別再讓奶奶看出點什么來。

“奶奶，五分鐘已經到了，可以起鍋了吧？”小波盯著墻上的石英鐘，迫不及待地催著陳春燕。

“你這個小饞貓！起鍋起鍋！”陳春燕打開鍋蓋，廚房里頓時煙霧彌漫，小波蹦蹦跳跳地來到的房間，正在往碗里盛豆面糊糊。

“包子來嘍！”奶奶一手一個端著兩盤包子走了進來，“小波，小心燙，晾晾再吃。”

拿了一個小盤子，夾了兩個包子放進去，“這個是你的，放在小盤里涼的快。”小波喜笑顏開的接了過來。

“，把這盤包子送到對門去，麗麗最喜歡吃我包的包子了。”陳春燕又端了兩盤過來，讓給陳麗麗送一盤去。

“我不去。”小臉一沉，一反常態。

“你這孩子咋了？平常不都搶著去送嗎？”陳春燕有些納悶，兩個丫頭好的跟一個人似的，這是鬧別扭了嗎？

“人家有錢什么吃不到，誰稀罕吃你的包子？”小聲嘟囔。

“吵架了？是不是在學校里哭了？”陳春燕笑。

“我才沒有。”低下頭嘟囔了一句不再吭聲。

“你不去我去，我幫你們當個和事佬……”陳春燕笑著端起包子準備出門。

“奶奶！你別亂說話……”噌地一下站起來，拉住了陳春燕。

“我悄悄的告訴你，是這么回事……”把那晚聽到的告訴了奶奶，陳春燕有點不相信，“你張阿姨不是那樣的人吧？”

“誰知道呢？我聽我爸跟我媽說的，劉麗麗他爸專門找我爸說的。”失魂落魄的，她從來沒像現在這么沮喪過，她恨自己腦子笨，她也相信，劉麗麗對這一切并不知情。

“嘀咕什么呢？”季學英在學校開年級組長會，回來的有點晚，一進門就看見拉著陳春燕小聲的說著什么。

“沒啥，我蒸了包子，正要給對門送點去。”陳春燕沖使了個眼色，一溜煙鉆進了自己房間，開始吃晚飯。

“送什么送？！以后少跟他們家來往。”季學英一聽就炸窩了。

“人家孩子沒少幫補課，送幾個包子有啥？就算她家大人真那么想，孩子肯定沒那個意思，這是給孩子吃的。”陳春燕端著包子依然要出門。

“你可真是老糊涂了！這不是上趕著讓人家瞧不起嗎？”陳春燕氣得堵著門不讓陳春燕出去，“有個不爭氣的閨女就夠受的了，還有個老糊涂上趕著巴結人家，還讓不讓人活了？”

“瞧瞧你這是說的啥話？都是鄰居，常想想人家幫咱的時候，人家為了自己的孩子這么想也是情理之中，你這不是和自己過不去嗎？”陳春燕無奈放下了包子，沒再堅持。

“切！那還不是自己不爭氣，我的臉面早就丟盡了！”季學英氣哼哼地換了鞋，洗洗手坐下開始吃晚飯。

“我以后會讓你們刮目相看的。”突然說道。

“別吹牛皮了，跟你爹一樣窩囊廢！”季學英沒有好氣，咬牙切齒的吃著包子。

“不信就算了。”好像在自言自語，眼神卻暗自使著勁，狠狠的盯著一個地方。

“我等你打我的臉。”季學英吃完飯碗一推，帶著小波回屋寫作業了，陳春燕趕緊收拾桌子，好騰出空來讓寫作業。

“奶奶我幫你刷碗。”伸手要幫陳春燕，卻被她推開：“趕緊寫你的作業，把成績趕上去比啥都強，你爸去鳳凰城集訓了，就咱幾個人沒幾個碗，奶奶不用你幫。”

“還是奶奶疼我。”小聲撒起了嬌，陳春燕笑笑走了，還幫帶上了房門。

還是把精力放在拿手的事情上吧，開始寫作文，名字就叫《我最喜歡的貓咪叫寶寶》。

用大量篇幅描繪了寶寶的美貌，舉了幾個寶寶乖巧可愛和活潑動人的事例，還有自己對它無與倫比的喜愛。

特別是寫了寶寶生病以后，自己內心的那份心痛和無奈，寫著寫著的眼淚便簌簌掉下來，一度無法提筆，索性哭個夠。

作文的最后寫道：“為什么那些美好的東西都會轉瞬即逝呢？我拼命的想抓住它們，想把它們緊緊的握在手中，卻感覺自己是那樣的無力。”

“寶寶永遠的離開了我，但我永遠不會忘記它曾經帶給我的快樂，我感激這份快樂，因為它教會了我要珍惜當下，也教會了我要勇敢面對一切。”

“哦，我最喜歡的貓咪，寶寶！”

長嘆一聲，合上了作文本，終于寫出了心里話，算是給自己一個交代吧，這下心里好受多了。

莫名的想起了賈寶玉寫給晴雯和黛玉的祭文，雖然看不太懂，但意思大致是一樣的吧，寫出來，哭過了，心里就放下了。

書架上那幾本簡裝《紅樓夢》已經偷偷看過三遍了，季學英說過，小孩子不可以看那個，可偏偏不聽，一放假就偷偷摸出一本，藏在枕頭下，一個人的時候細細的看，看完就發呆。

這件事情誰都不知道，除了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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