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一個瘦弱身材的男子,未經通報就走了進來,白虎青龍躬身齊道:“杜先生好!”
杜少卿也認出了那錦堂,但此時他目光陰陰沒有表示,就直接走向霍焯山下身,跟他在耳邊說了幾句。
霍焯山知道杜少肯定知道殺人事件的來龍去脈,這是右鍵或者上兩眼,寒光逼人,只向自己射來,于是他坦然的點頭,對我殺的就是流行。
那錦常只是不動聲色,眸子越來越冷。霍焯山猛地起身,顯然憤怒到極點:”你知道嗎?你是在太歲頭上動土!”
那錦常說:”我已經說過了,我只是為義父報仇,任憑處理。有仇必報是我們門派的核心理念,以牙還牙將是我們的不二選擇,在這個世界上,我沒有退讓的原則。”
杜少卿突然冷笑:“難怪門外有幾個吵吵癢癢,原來是找他們的小老大!”
霍焯山愣了一下,嘲諷道:”那錦堂小老大,你現在是來逼宮是吧?聽你的人都來了!”
那錦常猛的站起身來:”誤會,他們不知天高地厚,我去勸退他們。”
白虎和青龍搶上幾步把槍頂住那錦繡:”你以為這是哪里?我們霍先生這里,豈容你說來便來,說走便去?”
青龍問詢霍焯山:”我馬上叫人來!”
霍焯山,點頭默許。
那錦堂緊張起來了,拔開槍:”霍先生我既然來了就沒想到過要走,我一個人愿意承擔這一切,門派和三鑫公司一直相安無事,萬萬不能因為我和劉詢個人恩怨而引發一場無所謂的斗爭,讓我去說服他們。”
霍焯山沉吟片刻,回首道:”讓他去,跟上他。”
他們來到花園的大門外,并非杜少卿所說的幾個人,這里的情形劍拔弩張,一觸地方。
那錦常一現身,紹小星喜滋滋的跑上來:”大哥你還活著呀?可把我們嚇死了。”
那錦堂他雙臂被阿五驢抱住,雷霆小心緊跟其后,小心興奮的臉,紅著臉望著他,他們身后面是黑壓壓足足漲了上千個兄弟,那錦堂已經顧不上感動,腦袋里嗡嗡作響,他知道只要沖不起來,吃大虧的肯定是自己。因為目前整個環境來說,三鑫公司氣焰日盛武器裝備精良,門徒如雪球越辦越來月多,幾個頭面人物在政任職影響很大,上海的軍艦,軍政兩界都要忌諱他們三分,門派目前妖靈,現在不可能是三鑫公司的對手,如果換做以前也許還可以,但是老爺子現在昏迷不醒,這正是危難之際,千萬不能讓別人小覷的對手。
想到這里,那錦堂推開紹小星,抬手一掌,又后退幾步,被阿六一臉錯愕的接觸。
那錦常看也不看他,語氣低沉得厲害,只喝道:”阿六叔,你怎么看的兄弟?”
阿六低下頭,那錦常:“”哼哼,我今天晚上的吩咐,你們全當耳邊風了嗎?門派依然存在,我還是小老大,從沒打算離開,希望各位堂主舵主能團結一致,共度難關。”
邵小星急切用一只胳膊拉住那錦堂:”小老大,我們大家不能沒有你啊,我們想好了豁出去拼個魚死網破,拼死一博。”
那錦常一跺腳,狠狠抓地打了一個手勢:”荒唐,讓這么多人白白送命,這是你們這些當堂口大哥學生出來的本事,小六叔帶他們回去越快越好。”
”那你呢?”
”不行,小老大和我們一起走,我們不在乎同歸于盡。”
”我們不能看著小老大在這里送死,喝血酒的那天就生是門派人,死是門派鬼,老大身陷困境,是我們出人出力的時候了。”
那錦常看大家又苦笑起來,喝到:”都住嘴!當我是大哥就不許在鬧事,你們不在這里鬧事,我自然會沒事,你們現在聽阿六叔的命令。”
大家先是愣愣的聽,看見大家又很快被那錦常勸走,豬頭三不過又撲上去:”小老大我不走,我不讓你再回去,我們死也要死在一起。”
那錦堂基本要吼起來:”阿六叔把他抱住,不要任性,你不聽我的話了嗎?”
”小老大你說什么?我都聽你。但是這次不一樣,我知道,我聽了你的話就再也見不到小老大了,你讓我和你一起進去。”
那錦堂眼睛一下子就濕了,阿六叔已經控制不住局面,即將散去的兄弟們又聚了來,阿六阿七緊緊貼在他的左右。
鐵門哐當一聲關了起來,大門外三鑫公司的上千明的眾門徒已經趕到,開始在各個關鍵路口,擺放上重型的武器,這些武器無一例外的都對這門派的兄弟們,形成一個戰略式的包圍圈。推推搡搡大門上,圍墻上也如臨大敵,探出一桿桿槍來。
剿殺布局已形成,那錦常他們有困斗之獸,團團包圍著。
在這種情況之下,人多致勝,武器強悍,也是自身的法寶之一。更何況,現在那只能在別人的地盤上撒野,如果真的發起斗爭來說,那錦堂這邊是不占理的。
危機一觸即發,如果霍焯山只要一聲令下,血流成河的事情已經不可避免。當然也有,也有可能兩敗俱傷。潛在的,未知的,以后的風險,所以不敢讓你評估。
只要誰敢動一槍,就等于雙方已攤牌,門派和三鑫公司的伙伴一定會掀起一般,血雨腥風。
避免這個血流成河的事件,唯一的辦法是其中一方妥協,當然一般來說妥協的都是弱勢者一方。
那建堂面色鐵青,推開阿六,順手撩開他的衣服,從后腰拔出手槍,押上自己的太陽穴,嚴厲的聲音說:”你們還認我這個老大,如果認我這個老大就馬上命令兄弟們走,你們再不走,我就只有死在這里,阿六,阿七,雷霆,邵小星帶上你們的人,一分鐘之內從我眼前消失,好好照顧好老爺子……還有你們的大嫂貓九九。”
霍焯山和杜少卿并肩站在而樓臨窗處,見門派的兄弟片刻走得一干二凈,那錦堂把槍重新扔給白虎,舉起手又跨入大門。
霍焯山很驚訝:”上海還有這號人物,真是小瞧他了,我知道這些事有些棘手,你來給我出個主意吧。”
杜少卿陷入了沉思,半晌哼了一聲,并緩緩的點了點頭。
那錦堂心甘情愿被白虎和青龍恭恭敬敬送回公館,他在大廳站了半天,才見杜少卿走下樓來,霍焯山已經不再露面。
杜少卿搖搖頭,握著那錦堂雙肩說:”小老大,你的本事不小嘛,前段時間你才為佳人卿狂被才三刀六洞,現在又開始干上這些不同的事情,你當上小老大已經有兩三年了吧,手下人就這么死心塌地,上海灘有作為的年輕人中也就算得上了,只可惜你做事太沖動,這次,實在不該殺劉詢,我的大哥臉上過不去,我不知道也不管你有什么樣的恩怨,但是這一切既然你按江湖規矩做事,我們就得按江湖規矩來辦。”
那錦常大笑了一下,大模大樣的把槍放下來:”我現在真的沒有什么害怕的了,既然父親已經平安歸來,這個大事已經才解決,杜伯伯,我們都是人在江湖里,理當義字當先,劉云殺了我門派兄弟,毀了我最重要的門派根基,自然跟我已經是不共戴天之仇,這樣的大仇不報,我夜不能寐,食不甘味,做人還有什么意思?我那經常只求問心無愧,不當縮頭烏龜,叫世人恥笑。”
是的,那綿堂,他只是自己心里知道:他賭對了!如果輸了的話,門派格局將會一夜間驟變,最大的受益人將會是三鑫公司,但是三鑫公司望著這個燙手的肥肉遲遲不敢一口往下吞。
杜少卿也豪爽的大笑起來,充滿著欣賞眼光道:”說得好,年輕人,我真的很欣賞你,如果這次你殺的不是劉詢,我定會結交你這個生死朋友,可惜人算不及天算,劉詢已經先一步和我們做了朋友,我不管你們之間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管誰是誰非。我只知道這次又放了你,對我的朋友也是不講情義,為了不讓追隨我的兄弟們都心寒,孰輕孰重,不講大家也都明白吧。”
那錦堂也大笑起來,他們好像不是在討論某些事情,好像在討論有趣的事故事:”這一點我和杜伯伯倒是不謀而合,我關心的也是我的家人我的,所以才來自投羅網,任憑處置。”
杜少卿微微一笑道:”我可以答應你,但你能保證你的兄弟將來不再找我報仇嗎?今天我殺了你,你是英雄好漢,明天就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琢磨琢磨我這個腦袋了,尤其是你的未婚妻,她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一個狠角色,將來說不定你們夫妻合并雙劍打遍無敵手,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世界上充滿了很多未知的東西,我們誰也不知道,所以話我不能得罪你,但是我同時也要照顧我這個腦袋。”
那錦常要說話,杜少卿斷然制止:”霍先生已經考慮好了劉詢的事我們絕不能袖手旁觀,但像你這樣有情有義的人卻也是個好漢,我們也不忍心讓你死在這里,兩難之下只能把你交給英法租界的警察,是福是禍,是生是死,全靠你自己了!”
說罷一抬手,大門開鎖,警察已經走了進來,為首的一個人墊著肚皮,看來他算是一個見過大場面的人,知道這些人門派老大能量極其可怕,覆手翻云間就能把他神出鬼沒干掉,所以他的態度算是恭恭敬敬的:”小老大,我們又見面了,我剛剛接到報告得知翠云閣的命案是你,您準備向警方自首,那就跟我們走吧。”那個謙卑的場面,感覺不是請他去做坐牢,簡直想請他到外面去吃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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