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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
深夜12點,倫敦大本鐘的塔頂上,時越正躺著吹風,泰晤士河吹來的涼風,比他房間經常壞掉的空調舒爽很多。
睡一覺,快到了起來給媽媽做早飯的時間,他跑酷著跳下塔頂,隨便找一個門,打開,進去,就回到了坐落于青山區南郊棚戶區的平房里。
癱瘓在床半年多的媽媽還在熟睡,時越看見沒有吵醒她,安心了一些,靜悄悄得開始煮粥。
爸爸一直在田津港的快遞集散地工作,每個月只有一兩天假期,按時將工資寄回來,給媽媽治病。
五點多,他收拾收拾,準備出發了。
現在的人都不看報紙了,早晨送報的時越又找了兩份兼職,送牛奶和快遞。
只要有門,就可以到達任何想去的地方。
時越提著奶箱,一小時可以送完幾百家的牛奶。
送完牛奶,再到快遞中心,將一箱箱快遞搬運上車,開著小電動車向各個小區駛去。
咚咚咚。
早晨七點,趕著上班正在挑衣服的都市白領門,聽到敲門,踢里踏拉不耐煩得打開門。
“您好,順風快遞!”時越壓低帽檐說。
原本不耐煩的女生們,一看到快遞小哥,立刻兩眼放光,羞澀得接過快遞,簽字,然后說一句:誒,你有名片嗎,我發快遞找你。
送到八點,隨便找個門,穿越到學校門口,趕在學校關門的最后一分鐘沖進去。
每個課間十分鐘,還有時間穿越回家,給媽媽翻身,喂水,喂飯。
五點放學,繼續將沒送完的快遞一一送達,六點多,將快遞車送回公司,假裝送了一整天的快遞。
某視頻軟件上,一個被網友稱為快遞界的吳亦凡的快遞小哥在網路上火了,他送快遞被路人街拍或者被客戶偷拍的視頻,在網絡上層出不窮,東都青山區的很多姑娘們網絡購物又添新的樂趣,就是收到此快遞小哥的派送的包裹。
一年來,零差評,零丟件,還獲得大量女性客戶的五星好評,順風快遞的發件量也成倍增長。
去年,順風快遞評選的年度最佳快遞員。他的照片甚至登上了順風快遞的宣傳廣告,成為快遞員們人人羨慕和討論的對象,原因是,該快遞員一年之中送出了十萬個快遞,相當于每天送出三百多個,順風快遞的年會上,董事長親自給他頒發年終獎,他身后的大屏幕上寫著他的名字——時越。
在同行紛紛討論他是跑得多快能每天送出那么多快遞的技巧時,只有時越自己知道,他將年齡改成18歲去快遞公司打工、上學之前和放學之后才去送快遞、還能得到年度最佳飛毛腿快遞員,全是因為,他與生俱來的穿越、穿壁天賦。
是的,只要有門的地方,打開,時越就能到達任何他想去的地方,甚至國外。
這種瞬移的能力,簡直就是所有快遞小哥夢寐以求的能力。一天三百個快遞,還是卡著人類的極限數量,防止他一個人能送完一整個快遞點的包裹而把別人嚇到。
而時越本人,沒有將此能力告訴過任何人,甚至自己平凡的父母。
每天放學回家做晚飯,給媽媽擦洗,收拾家務,時越最幸福的時刻,就是給媽媽洗頭。
媽媽躺在躺椅上,時越一邊給她洗頭按摩,一邊講笑話給她聽。
“小越啊,鄰居都說,媽媽有你這樣的兒子,是前世的福氣!”媽媽笑眼朦朧得說,“真對不起啊,讓你那么辛苦,每天從學校跑回來好幾趟來照顧我。放學也沒辦法跟小伙伴出去玩。”
“媽,我正長身體,多跑跑有利于長高,這個月我拿到了不少獎金呢,周六日我推你去餐廳吃飯,再把家里的空調修修。”時越一邊揉著泡沫一邊說。
去年母親在做清潔工的時候,被凌晨飆車的跑車撞飛,司機逃逸,母親死里逃生卻高位截癱。
警察表示,路口的攝像頭正巧壞了,沒有拍到車牌號。
時越在警察局握緊拳頭,努力克制,聲稱去洗手間,然后調了一下手表,隨便打開一道門,便回到了昨夜車禍的事發現場。
跑車車主下車后看到滿是血,慌張地驅車逃跑,時越記下了車牌號。
從廁所出來,時越將車牌號交給警察,讓他們去查。
警察們互看了一眼,然后拿著車牌號例行公事檢查一番,果然在該車車頭找到了血跡。該人是土地局局長的兒子。
只判了緩刑,從法庭出來,那個二十出頭的小青年,朝他得意地豎了中指。
時越不動聲色,第二天將他打斷了一條腿一只胳膊。
時越被拘留,即使對方非常確定打人者就是時越,可是所有的老師和學生都給時越做了不在場證明,那個時間,時越正在學校上課,學校的攝像頭也有影像,同一間間內,時越是不可能同時在學校和事發地點的。
時越從警察局出來,被審訊了一天一夜的他回到家里,看到母親已經拉在了床上,看著他努力控制得渾身顫抖著哭。
他忍著眼淚,開始給母親換衣服洗床單。
那是從前雖然清貧卻溫暖的一家三口,母親溫柔勤奮,父親憨厚老實,不是說人是好人,就能逃過天災人禍。
安撫母親睡著后,時越開始送深夜外賣,這個時候跑腿費,要比白天高一些。
從剛開始的切菜都不會,到能做出品種繁多味道可口的營養食物,一口口喂給母親吃,從前也是如風少年的時越,突然一夜長大,成為這個家的依靠。
只要父母都還健在,這樣的日子即使辛苦,時越也知足,如果田津港沒有爆炸的話。
網絡上各種如核戰爭爆炸一般的不同角度的視頻震撼著全國各地網友的神經,觸目驚心的大爆炸不斷上演,人們的尖叫聲很快消失在大火中,時越扔掉手機,趕快從一扇門穿越到現場,到處尋找父親的身影,網絡上有人調侃快遞的物流顯示您的物品已炸飛,而時越的父親,就是田津港快遞集散中心的一個最普通工作人員。
有個消防員撞見他,將他一把推出去,然后跑進火中。
沖天的大火就在眼前,時越根本無法靠近,他竭力嘶吼著,淚流滿面。在連續爆炸的逼迫下,他從另一扇門逃回了家。
據說在爆炸的瞬間,高溫將人體汽化,連灰都沒有。
那天夜里,永中帶著水嵐、炎燚、葉軫驅車前往田津港,田津港距離東都一百多公里,開車要一個多小時,即使是御水的水嵐和控火的炎燚,也用了三天三夜,才將火徹底撲滅。
葉軫一直在給受傷的孩子們治療,三個人幾乎快耗盡了全部功力,
時越不止一次從夢中驚醒,他無數次穿越回到田津港的倉庫,走到父親面前,想帶他離開,可是根本無濟于事,對方看不見他,聽不見他,爆炸的瞬間一次次在他面前上演,連他自己也明白,即使他有時光倒流穿越過去的能力,也從未有改變歷史的能力。
那么賦予他這個能力有什么意義?他究竟是為何而生,時越無數次在夜里慟哭,他感覺到孤獨無比,他不知道自己的力量從何而來,周圍都是平凡而安逸的人,自己似乎是這個世界的異類。他穿越到英國大本鐘、到巴黎盧浮宮、到羅馬斗獸場、到埃及金字塔、到喜馬拉雅之巔,尋找自己誕生的意義,卻覺得估計無比。
網絡上關于田津港爆炸原因的猜測層出不窮,官方通報也難以服眾,直到有天晚上時越放學回家,見到父親死后一直郁郁寡歡的母親留下一封遺書和一瓶安眠藥,遺書上寫著不愿再拖累時越和浪費家里的錢繼續治病,母親希望將那些微薄的撫恤金留給時越將來買房子娶媳婦。
時越將父親和母親的骨灰埋葬在了一起。田津港死傷人數高達上萬人,他決定親自去查田津港的秘密。
靈珠在新聞里看到田津港爆炸的新聞,當天逃學帶著夜一坐上去田津的城際軌道去了那里。
在田津市第一人民醫院,靈珠看到走廊上坐滿爆炸受傷的市民,住在田津港附近的居民全部受到嚴重的炸傷,玻璃扎進孩子們的身體,耳朵被震出血,很多港口的工作人員遍體鱗傷,年僅二十歲的消防員全身燒焦、奄奄一息。
醫院哭嚎遍地,宛如人間地獄。
葉軫穿梭在醫院各個兒童病房,專門給受傷和燒傷的孩子們治愈傷口,因為孩子的恢復能力較好,而且好哄騙過去自己神奇的治愈能力,如果給大人治愈,將很難解釋。
每治愈一個孩子,葉軫就能明顯的感覺到自身能量的流失,兩天下來,在救治了上千個孩子之后,葉軫臉色蒼白,倒在醫院躺滿患者的走廊上。
靈珠走進重癥監護室,一個正在嚎哭的母親哭暈在孩子的床前,這個五歲的孩子因為爆炸的煙霧引發嚴重的哮喘和肺炎,剛剛窒息而亡,醫生將失控的病人家屬帶出病房,準備叫太平間的人來處理。
走廊里已經意識混沌的葉軫,聽著這位母親的哭聲,想去幫忙,卻站不起來。
靈珠趁人不注意悄悄走進去,經過走廊上葉軫身邊,那時的他們,并不認識,帽子里的夜一看了葉軫一眼,便匆匆隨靈珠進了病房。
靈珠走到孩子的床前,這是她第一次試圖將自己的能力用在人類身上,即使有復活過無數小生靈的經驗,她從未試過自己是否能夠復活人類。
這個幼小的孩子,臨死前被憋得滿臉紫紅還沒褪下去,監視器上的心臟跳動已經成為一條直線。
神明保佑,感謝賜予我復活之手,希望我能用它幫助人類,請給我復活的力量,讓我救活這個孩子。
靈珠在心里默念。
她將手放在孩子的頭上,手掌放出明亮又溫暖的光,她目不轉睛的盯著這個孩子,直到孩子臉上的紫紅褪去,眼皮顫動了一下,監視器里的心臟跳動線又開始變得曲折起來。
靈珠呼出一口氣,卻感到一陣暈眩,醫院慘白的燈光照的她睜不開眼。
她扶住床邊,努力讓自己站穩。
這個孩子睜開眼,看著她,張了張嘴,稚嫩得問:“姐姐……你是誰?”
靈珠摸摸他的頭,笑而不語,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是誰。
她扶著墻踉踉蹌蹌的走出去。
水嵐趕到醫院找到葉軫,將他扶起,從重癥室里傳來孩子母親驚喜得尖叫,葉軫疑惑得朝病房望去。
靈珠從水嵐身后走過,他倆擦肩而過的一瞬間,水嵐轉頭看了靈珠一眼,立刻打了個冷戰……
這個女孩,雖然穿著普通,流海遮住臉頰,站在人群中貌不驚人,但是卻有一種壓迫他的磁場,這是感覺,從未有過。
水嵐將千明扛起,去追靈珠的時候,靈珠早已不見蹤影。
水嵐、炎燚、葉軫在功力耗盡后,回到青山孤兒院修養。
靈珠連續幾個逃學之后,班主任打電話到家中,姨媽將她狠狠得打了一頓,問其原因,靈珠只是咬著嘴唇不說話。
一個星期后,黑無常死神隊的副隊長鬼澤帶著眾死神來到田津港渡魂的時候,意外的發現,生死簿名冊上有五個陽壽已盡的孩子竟然意外的活著,這在之前從未有過,他將此事上報給陰魂界情報局,閻羅大人和千肅部長表情異常嚴肅,此事成為陰魂界一級機密秘密調查,查了很久也沒有進展。
此時,網上層出不窮的田津港大爆炸陰謀論,國家也在網上輿論控制,隱瞞死傷人數。但是警察和政府震驚的發現,很多機密文件被追蹤不到的ip地址公布于眾。
時越一直在夜里出入政府的中央辦公室,攝取了許多的機密檔案,他被抓獲的時候,正在家里煮一碗方便面。
一直可以穿越、瞬移、控制時間的時越怎么也沒有想到,市長辦公室的一副油畫后面,被副市長安裝了監視市長的攝像頭,因此得到了自己的影像。
時越被送進拘留所審訊,然而對于可以穿壁的他來說,這種石墻水泥怎么可能困住他。
他三次越獄,都是憑空消失,沒有任何破壞和襲警,審訊的警察僅僅只是出去倒了杯水再回來,牢不可破的審訊室便空無一人。
“你到底是怎么逃出去的!”這次,他被綁在椅子上審訊,手腳都戴上了鐐銬。
“你不說,沒關系,這次,我們有專業的人士來研究你!”警察說完,便請進來幾個穿著黑色風衣,帶著黑色禮帽的大概四十多歲的男人。
這些人,都像看怪物一般看著時越,臉上是努力克制的興奮。
幾天之后,時越被帶進了青山少管所一個秘密房間,這個房間24小時被監著,四面全部用通電的鐵皮包住了墻壁,若是人體輕輕一碰,便會有不至于傷害身體但是令人劇痛的電流電擊人體。
為了加強安全,時越甚至白天大部分時間,被綁在椅子上,有專人負責他的寢食,當允許他在房間走動的時候,墻壁電流就會被開啟。
大半年后,葉之堂被定為非法經營、葉軫進入青山少管所。當葉軫經過這個房間,時越感覺到了他的靈壓,透過門上的排氣窗,葉軫看到了時越,他正在看著自己微笑。
一年后的今天,水嵐、炎燚、葉軫、千明,跟著永中從落地鏡里出來。
從陰魂界回來的一路上,永中神情嚴肅又憂傷,這是四只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哀傷表情,即使有一肚子疑惑和問題,此時也不敢造次和多嘴。
回到餐廳,大家看著自己的肉體還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此時已經成為死神臨時工的炎燚,有一種說不出的興奮。
“師傅,我們怎么回到肉體?”炎燚問到。
“現在,我們要出門。”永中說道。
“哈?不會這么快就要開始工作吧!我還沒有做好去拯救人類的準備,我我我,好興奮啊!”
“笨蛋,就憑你現在,隨便一個鬼魅就能把你吃掉!既然你們現在已經靈魂出竅了,趁著天還沒亮,我們去救你們的另一個同伴吧!”
“同伴?”
“師傅說的,是少管所被囚禁的那位?”葉軫問道。
“是的,白天你們都是肉體凡胎,不好動手,現在,你們都是靈體,凡人看不到你們,攝像頭拍不到你們,這是你們的第一個任務,不管他是不是你們的同伴,青山少管所,一定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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