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的整個過程，靈珠都不記得演了什么，她緊張得全身緊繃，不停地扣著手指，偶爾喝口奶茶的水嵐，一舉一動都讓靈珠緊張得坐立不安。

“爆米花給我一下。”水嵐說。

“哦！好！”

將爆米花遞給水嵐，碰觸到水嵐指尖的一瞬間，靈珠覺得自己的手都在抖。

本來只是想早點出來打發時間，完全沒有想到會遇見水嵐，還和他一起看電影。

靈珠突然想起來，自己還要打工，天啊，她竟然把打工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凈了，不知道現在幾點了，會不會遲到。不過能和水嵐一起看電影的機會，恐怕再也不會有了，中途離場會不會太不禮貌了呢。我該怎么辦。

靈珠糾結得一直卷扣著手指。

“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看到靈珠坐立不安的樣子，水嵐湊過來，小聲問道。

“啊，不是！我……”為了不打擾其他人，靈珠怯懦得聲音小得猶如蚊子。

“嗯？”為了聽到靈珠說話，水嵐將耳朵湊過來，離她更近了，這讓靈珠倒吸一口冷氣。而這一聲“嗯？”，聲音磁性溫柔，簡直酥道不行。

她聞到了水嵐襯衣上陽光下的清爽味道，水嵐堅毅的側臉和性感的耳朵就在自己面前，那種少年身上特有的男生荷爾蒙味道，靈珠快要窒息了。

她努力克制自己顫抖的聲音，對著水嵐的耳朵說：“水嵐，對不起，我還要打工，恐怕要來不及了。”

水嵐立刻拿起大衣站起身說：“走。”

靈珠指指電影，說：“你不看完嗎，好像快要到結尾了。”

水嵐微笑道：“我送你去打工的地方，電影以后隨時都可以看。”

靈珠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沒期待水嵐會送她去打工的地方，一直在糾結自己中途從電影院離開會不會太掃興，而這也是她生平第一次被男生當做女孩子對待。

走出商場大門，寒風涌進，靈珠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街上的交通也恢復了，剛才的車禍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世界一如既往的熱熱鬧鬧。

“離得遠嗎？”水嵐問。

“不遠，就在前面兩條街的麥當勞。走過去還來得及。”靈珠說。

“走吧，我送你過去。”

“謝謝你。”靈珠不好意思得低下頭。

兩人走在市中心的鬧市區，人流穿過，靈珠注意到，很多路過的女生都會含笑得偷看水嵐兩眼，有同齡的女生毫不避諱得激動著小聲和閨蜜討論水嵐長得好帥，走在他身旁的靈珠，感覺又自卑又羞怯，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水嵐的身后，和他相隔兩步。

靈珠望著水嵐的背影，高挑挺拔，是陽光健康的少年氣，這樣的少年，在學校里應該是風云人物吧，怎么會跟自己扯上關系呢，真是不可思議。

水嵐回頭，看到靈珠若有所思得跟在后面，溫和的喚了一聲：“靈珠。”

靈珠抬頭，一愣，雪花簌簌得圍繞著水嵐落下，可是他的笑容卻像初春的太陽，這個回眸，就此刻在了靈珠的心里。

“在想什么，跟上來啊！”水嵐說道。

“哦哦！好。”靈珠小跑兩步，和水嵐并肩走在一起。

“想不到你還打工，好厲害啊！”水嵐說。

“只是賺點學費和零用錢而已。”靈珠不好意思得撓撓頭。

“嗯？你的學費需要自己賺嗎？你還這么小。”水嵐奇怪得問，

“嗯……”靈珠想了想，解釋道：“我和姐姐住在姨媽家，我不太想給姨媽家增添麻煩和負擔，反正……就是……”靈珠緊張得扣著手指，不知道該怎么說。

水嵐立刻就明白了，頓時心生同情，想到第一次見到靈珠時她的樣子，穿著校服，不修邊幅，書包已經舊到邊角都磨毛了，想必在姨媽家寄人籬下，日子一定不好過吧。

想到自己和炎燚即使從小身世復雜，卻跟著永中健康快樂得長大，自己真是很幸運呢。

“這么晚去打工，要幾點下班啊？”水嵐轉移話題。

“平常都是四點下班。”

“四點！！！你一個人走夜路回家嗎？你家人不來接你嗎？”水嵐驚呼道。

“嗯……算是有人來接我吧，我的貓，叫月亮。”

“一只貓？去接你？”水嵐噗嗤一聲笑出來，“你沒在開玩笑吧！”

“沒有啦！”靈珠趕快擺擺手解釋說：“月亮很聰明的，什么話都聽得懂！而且他很厲害的，別人都抓不住他，不管我去哪，他都能找到我。”

“有意思，不過你一個女孩子，每天那么晚回家，也太危險了。”

“危險？我？”這次仿佛靈珠聽到了笑話。

“對啊，晚上這世界不僅有壞人，還有……”水嵐停頓，他不知道該怎樣解釋夜晚是鬼和死神的世界。

“這樣吧。”水嵐說：“你有沒有紙和筆？”

“哦！有。”靈珠在書包里翻找。

“這是……”水嵐指著靈珠書包上詭異的娃娃吊墜。

“這是巫毒娃娃，我一個朋友送給我的。”

“巫毒……”水嵐若有所思。

靈珠將筆和本子遞給水嵐，水嵐接過，在上面寫上了自己的電話，說：“如果晚上下班害怕，或者遇到危險和困難，打給我。”

“啊！”靈珠又驚奇又忍不住得高興，可以得到水嵐的電話，這樣，以后還會有見面的機會是嗎……

水嵐隨意翻了一下靈珠的筆記本，字跡工整，筆記細心，說：“靈珠，你是不是學習很好？”

“也算不上很好，一直在年級前三名，不過，也沒有考過第一。”靈珠不好意思得抓抓頭。

“你想考哪個高中？6月就要中考了。”

“圣義高中！”靈珠堅定回答道。

“好巧，我也是考圣義高中！”

“真的嗎！”靈珠驚喜道。

“太好了，如果我們都能考進去做同學，就好了！”水嵐笑著說。

做同學……和水嵐……這是靈珠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她在青山二中沒有一個朋友，如果考上全市最好的圣義高中，還能和水嵐做同學，靈珠突然覺得未來是幸福可期的。

“喏，到了，就是這里吧！”水嵐指指身后的麥當勞。

靈珠都沒發現，一直沉浸在自己思緒中，兩人已經不知不知覺走到了麥當勞門口。

“謝謝你送我。”靈珠站在麥當勞門口的臺階上說。

“不用這么客氣，有事情，別忘了給我打電話。”水嵐說。

“嗯！”靈珠笑著點頭。

水嵐朝他擺擺手，剛轉身準備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轉身回來，摘下自己的圍巾遞給靈珠，說：“天氣太冷了，我剛才看你都打噴嚏了，不要凍感冒才好，圍巾借給你圍吧。”

靈珠本能的客氣話到嘴邊，被她硬生生的咽下去了，她眼睛一陣發熱，這好像是長這么大第一次，有人在意她冷不冷。

是水嵐的圍巾，好想要，不想拒絕。

靈珠伸手接過，努力控制哽咽的聲音，說：“謝謝你，下次見面還給你。”

“嗯，拜拜啦！”水嵐揮揮手，朝她一笑，那笑容在靈珠看來，真是可以融化冰雪了。

靈珠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地鐵口的轉角處，抱著這條厚厚的羊毛圍巾，深呼吸了一口，是水嵐的味道……

好像這個冬天，突然就不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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