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是傷的永中一路追蹤著閻魔,閻魔的那句話如救命稻草般得點起了永中的希望。
路越來越詭異,月光遮進云層,周圍彌漫著濃霧,閻魔用余光瞥了一眼追蹤他的永中,嘴角掛著一絲詭譎的笑容。
這是永中第一次走進地府,黃泉路上,許許多多的鬼魂用鐵鏈連在一起,跟著一只只兇神惡煞的鬼慢慢得走著。
永中認出來,這些鬼魂很多都是今天涿鹿之戰死去的士兵。
這些死神,大多青面獠牙,牛頭馬面,衣著破舊,手持鐵鏈,拉著這些幽魂往前走。
黃泉路上擁擠不堪,死神們看到閻魔路過,立刻帶著幽魂們退讓兩邊,全部伏地跪下。閻魔目不斜視得走著,跪在路邊的幽魂,有一個好奇得抬頭看看閻魔,立刻被他冰冷的目光嚇得瑟瑟發抖。
眾死神看到一只九尾狐私闖地府,全都躁動議論。
有個死神發現永中并非鬼魂,而是活生生的真身,拔劍大喝道:“妖孽,竟敢私闖地府,這里是身后禁地,活人不可擅闖!”
面對攔路的死神,永中化成人形,他兩眼殺氣騰騰,手掌中已凝結了狐火。
“放他進來,他是我請來的客人!”閻魔說道。
拔劍的死神雖然疑惑,但還是趕快收起武器,退讓到一邊,警惕得看著永中。
永中走過去,在鬼魂隊伍的頂端,他看到面色鐵青,在戰場上戰死的將軍大鴻。
大鴻看到永中的身影,大驚。
“永中先生,你也……”大鴻的喉嚨嘶啞,不可思議道。
永中搖搖頭。
永中望著眼前的牌匾,上面三個大字:鬼門關。
閻魔站在鬼門關下,轉身詭異一笑:“怎么,敢來嗎?”
永中毫不猶豫得走了過去,進了鬼門關。
地府一片破敗惡臭,到處斷壁殘垣,周圍充斥著鬼哭狼嚎的尖叫,與金碧輝煌、縹緲秀麗的天界形成鮮明對比。
永中走過奈何橋,走過望鄉臺,這是初代的陰曹地府,各部門機制還沒有建立完整,周圍鬼魂混亂,時不時得看到有鬼魂出逃、死神與鬼魂戰斗的場景。
閻魔帶著永中走進閻魔殿,殿內空空蕩蕩,只有一張木桌和藤椅放在大殿中央,殿外,死神們帶著排隊的幽魂等在殿外,等候閻魔的召喚和審判。
閻魔為冥界主神,地盤卻如此窮山惡水,居住和辦公環境如此惡劣,這是令永中沒有想到的,但這絲毫不影響閻魔高貴冷傲的氣質。
閻魔霸氣得坐在藤椅上,上下打量著永中,說:“有意思,我收過那么多妖孽的魂,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只普通狐貍修成九尾狐,天界的隕丹竟然都被你占為己有,難怪西王母會那么生氣。”
永中沒空跟他廢話,有些急不可耐得問:“你方才說,美姬還有回生的余地?”
閻魔冷笑一聲:“你就這么在乎那個小姑娘?人間美人無數,你何必這么癡情?”
永中有些慍怒:“你只告訴我,到底有沒有起死回生的方法!!!”
閻魔看穿了永中,他垂眼略帶不易察覺的得意。
“理論上來說,受天極之刑的神,一定會魂飛魄散,更何況是區區一個人類!”
“你!!!”永中氣得忍住咳嗽,厲聲道:“那你為何要……”
閻魔拿出手中的鎮魂珠,說:“但是,那個小姑娘,為何會有這個?”
永中也不知道閻魔手中為何物,有些意外。
閻魔繼續說道:“這是巫族族長才有的鎮魂珠,那女孩并不是巫族的女巫,為何會有這等神物?也是她偷的?”
永中恍然大悟,這一定是巫陽送給美姬的。以永中對巫陽的了解,美姬能將天下無敵的隕丹毫不猶豫得喂給永中吃,巫陽一定是叮囑美姬這顆珠子再不要給任何人,所以美姬連他都沒告訴。
“這是美姬的一位密友送她的?”永中試探道:“怎么,這珠子有何用?”
“鎮魂珠只要認了主人,就可保主人的靈魂死后不滅。但是我們都看到了,那姑娘在我們眼前魂飛魄散了,所以,我不能肯定這顆珠子對天極之刑的人還有沒有鎮魂的作用,但我畢竟是冥界之主,擁有各種靈魂法器,說不定,能從這天地夾縫中,一點點找回那姑娘的靈跡也未可知!”閻魔略帶得意,瞇起眼睛看著閻魔。
永中上前一步,眼中充滿渴望:“真的嗎?”當他再看看閻魔的表情,便說:“你要什么條件?”
閻魔笑而不語。
“你從天刑臺上把我招來,不會只是發善心做好事吧!”
“我喜歡跟痛快的人打交道。”閻魔指指永中的心臟處:“拿隕丹來換,怎樣,你舍得嗎?”
永中立即掏出一把匕首,將匕首對準胸口,說:“只要你把美姬的靈魂拼湊出來,讓她重新投胎成人,隕丹就是你的!”
“你和我講條件?”
“其實,就算你是冥界之主,我是不太信你能逆天極之刑找回魂魄的。”
“哦?既然你這么想,那美姬便一點希望都沒有了。我也不強求,要不要交易在你。”
永中猶豫了一下,他并不怕失去隕丹,他只怕閻魔是在套路他,將隕丹奪走再將他交給天界,一舉兩得還能博一個美名,若是這樣,別說美姬還有沒有回生的機會,他自己恐怕都必死無疑。
“其實,我挺欣賞你的。”閻魔的臉上一直掛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一個人對戰十萬天兵和真武將軍,竟然還敢用琉璃冷火圍困天界所有神尊,這膽量古往今來也沒有第二,跟我的做事風格還挺像的。”
永中并不覺得自己和這位冥府主神志同道合。
閻魔繼續說道:“反正你回去人間,也免不了遭到天界追殺,你看我這地府,陰郁貧瘠,有待建設,不如留下來,協助我一起建立好這福地。怎么樣?你還可以實時監督美姬的回魂試驗。”
“鄙人并無治世之才。”永中想了想,他還是對美姬的回魂抱有期待,不想得罪閻魔,便說:“我可以向你推薦一個人,大鴻乃軒轅帝的手下大將,精通軍事戰略,你可以重用他協助你。”
“看來,永兄是看不上我這小小地府啊!”閻魔意味深長的說:“你不會以為,我的野心只在這區區地府吧。”
“什么意思!”
“你有隕丹,我是冥神,你我聯手,三界還有可以對抗我們的人嗎?難道你不是這天地秩序律法的受害者?不如,我們一同打造一個新世界!建立新的制度!”
“新世界?你要重新建立世界新秩序?你要做三界共主?”
閻魔笑意更濃了,贊賞得說:“你也曾想過吧。”
永中回絕道:“抱歉,鄙人胸無大志,對三界秩序還是新世界并無興趣!”
閻魔有些意外,他逐漸收起笑容,盯著永中。
“若我用你母親和哥哥的靈魂作為見面禮呢?”
閻魔話音剛落,永中面前出現了一千年前,母親和哥哥被活捉剝皮的畫面。
畫面不停在眼前閃現,永中看到母親和哥哥下道輪回,依然世世為畜,供人獵殺和食用。
閻魔得意道:“你若愿意臣服我,效忠我,我可以讓你母親和哥哥的靈魂遁入人道,享人間尊貴!”
永中渾身顫抖,握緊拳頭,他動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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