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日夜思念皇上,以至于寢食難安。”皇后忙拘禮道。
“哦,皇后對朕真是情深義重啊,以前朕正當是辜負了,如今年歲大了更是眼盲心瞎了。”老皇帝呵呵的笑著。
皇后一驚,臉色有些發白:“皇上正當壯年、如日中天怎么就說起年歲了。”
“那皇后為啥那么迫不及待讓我另立太子?我還以為皇后怕我一睡不醒后朝中無主呢。”
“皇上,臣妾絕沒有這個心思,臣妾對皇上的情誼可是天地可鑒的。”皇后嚇得立刻跪倒在地,頭上的華勝也跟著左右搖晃。
老皇帝伸手扶起她笑道:“都是老夫老妻了怎么還開不得玩笑,皇后對寡人的心意,寡人怎么能不明白呢。”
祭祖之后,朝里的風向標似乎又悄悄的發生變化,原本有些沉寂的三皇子活絡起來了。
“馮公公啊,你說別人都以為當皇帝風光體面,你看今天在朝上又有大臣諫言立太子鞏固國本的事情。”老皇帝疲憊的放下手里的奏折。
邊上那個老態龍鐘的公公,聞言后生龍活虎的打千道:“皇上正直壯年,立太子的事情言之過早。”
“若是離兒身體健全哪里能有這么多的事情,我一直以為早早立了太子就能免去兄弟嫌隙,想不到還是要禍起蕭墻,年少的時候看過太多的骨肉相殘,想不到臨老了還要親眼目睹一場血光之災。”
“皇上、、、”
老皇帝擺擺手:“罷了你慣會安慰我,交代你的事情辦妥了嗎?”
馮公公嘆了口氣:“只怕到時候離王、、、”
“離王畢竟是我曾經最疼愛的兒子,你照章辦事吧。”老皇帝說著閉上眼睛不再言語。
書房里,龍涎香的細煙若有若無的飄散著。
香里有凝神的作用,老皇帝撐著手慢慢入睡了。
依舊是一身女裝的云落推著南宮離的輪椅,明明南宮離已經健步如飛了,想不到還裝的像模像樣的,云落忍不住腹誹。
今天鄭小姐也一身煙灰色的衣服出現在城門口,看到南宮離的時候不自覺的用鼻子冷哼了一聲。
這個南宮離還是太子的時候,她確實是看好。
想不到墜馬就墜成廢人了,坊間傳言還傷了根本不能人事,這樣一鬧不僅丟了太子的位置,連右丞相那個青梅竹馬的都沒瞧上他了。
她尋思著想看看這個當年高不可攀太子的笑話。
一時沒站穩,腳底一滑眼看就要摔的嘴啃泥了。
南宮離飛快的轉著輪椅給接住了,一時對面發出幾支零零散散的暗箭。
只見他眼疾手快的抱著鄭小姐旋轉躲避、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鄭小姐眼里的不屑慢慢的成了驚訝。
躲在一旁抱頭鼠竄的云落:“狗子我看到了老掉牙英雄救美的橋段。”
碎神號:明明是驚鴻一瞥的銘心刻骨。
“鄭小姐可受驚了?”南宮離溫和的說道,臉上的笑容如同三月里的春風暖的讓人挪不開眼睛。
“沒有,多謝離王舍身相救,只是不知道這些人是、、、”鄭小姐的眼睛落在那些箭上。
“可能是本王樹敵太多,連累了鄭小姐。”
“是嗎?”
鄭小姐彎腰撿起一根箭羽,剛這些箭明明是朝她去的,雖然她久居閨閣,但是如今黨派之爭,她受父親、哥哥牽連也未可知。
不過經過這個小插曲鄭小姐和南宮離竟然有了一些往來,而且一向心高氣傲的鄭小姐每次來不是帶些詩句、書畫就是帶著女工、糕點。
南宮離的書房里總是能聽到鄭小姐含嬌帶羞的笑聲,下人們都覺得離王府可能很快會有離王妃了。
“小云子你如果是個女兒身就好了。”南宮離看著湖面落下的雨水說道。
“我若是個女兒身,王爺也不見得會娶我。”云落淡然的笑道。
“怎么不會?”南宮離的語氣聽不出喜怒哀樂。
“哦,男人可以有三妻四妾,可是我只想做唯一的那個,我可能也不會嫁,我的心很小只能容納一個人,我的心很小,它會爭風吃醋會痛不欲生。”云落笑道。
身著女裝的她,倒影在湖里的影子是凄涼的。
南宮離想不到云落會那么直接,他有一時的失神:“小云子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等那抹水青色的影子消失在視線里,南宮離看著背后走過的那個人道:“事情都辦妥了?”
“離王放心,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南宮離沒有答話,依舊望著云落消失那個拱門,拱門上有一支姍姍開遲的芍藥顯得有些落寞,風一吹,那本就要開敗的芍藥更顯得搖搖欲墜、支離破碎。
“王爺有句話,老奴不知道當不當講。”
南宮離抬手折下手邊的一柳葉:“我知道王管家想說什么。”
王管家重重的嘆了口氣:“老奴是先皇后的家生子,本來顛沛流離幸得先皇后體恤,安頓了老奴的家人,老奴這一生遇到先皇后是幸運的。”
王管家一雙渾濁的眼睛望了眼輪椅上的南宮離:“王爺是要成就大事的人,應該不拘小節,情愛對于帝王家來說是劇毒,何況他還是個、、、、、、”
“對啊,他還是個名副其實的公公,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每次我看到他都很安心,好像我們認識很久很久一樣,好像他的世界就真的只有我一樣。”
“王爺大局為重,如果以后成大事了,就算你把這個公公養在外頭或者塞在后宮,謹慎一些也是可以一試的,如今還請王爺顧全大局。”
南宮離沒有應答王管家的良苦用心,兀自推著輪椅走進戚戚瀝瀝的秋雨中。
一場秋雨一場涼,入秋后的雨寂寥而清冷。
云落把一雙白嫩的腳丫放在微黃的艾草湯水里:“呆子我怎么這么喜歡泡艾草的?”
上面幾個世界的事情,其實云落都記不起了,只是一些莫名其妙的習慣還保存著。
也許艾草隨處可見也便宜吧。碎神號顧左右而言其他。
“你爸爸有沒有可能在這個世界里認出我?”
沒可能,小落落你不要想太多。碎神號矢口否認道,雖然那晚的驚雷莫名其妙,他的爸爸好像覺醒了一些情感,但是認出?
那是不可能的,三千法則當是擺設啊。
“今天他說,我要是個女的,他想娶我。”云落苦笑道。
可你是個不折不扣的公公呀。
“如果做不了那個唯一,就算是個女的我也不會嫁的。”云落認真的把自己的腳擦干凈整個人倦在被子里。
你知道我爸爸的志向的,那條路注定不能只有一個女人,而且更不可能是一個能看不能用的公公。
碎神號看著目前的情形有著隱隱的擔心。
不過很快就釋然了。
它的戰神爸爸應該不會因為李婉兒和三皇子而落到五馬分尸的地步。
可碎神號最終還是樂極生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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