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圓圓吃著鮮見的異味珍饈，無不感嘆地說：“如果天天都能在這樣的環境中生活該多輕松啊！”

夏鵬飛眸光掃向圓圓，心有所動地說：“如果你喜歡，我和蟲蟲可以經常帶你來。”

圓圓的眼神中突然閃過一抹憂郁，低聲說：“那不應該是我的生活，我知道……姐姐現在可能正在濃濃的煙塵中扛水泥包……”

“圓圓，你不是說餓了么？你怎么不動筷子了？”蟲蟲關注到圓圓有些心不在焉，問圓圓道。

“我想去找姐姐了。”剛才吵著餓了的小圓圓沒吃多少東西就放下筷子，跳下椅子，朝雅間外走。

夏鵬飛快步追上圓圓，蹲下身子看向圓圓，眸光溫潤語音柔和地說:“先填飽肚子，飛哥哥帶你去找。”

圓圓耷拉著腦袋，水汪汪的大眼睛低落的情緒顯露無余，“我該去陪姐姐的，我不去陪她，就沒人去陪她了。”

夏鵬飛看著圓圓的大眼睛，說道:“你擔心姐姐了么？”

圓圓說:“剛才我右眼跳得厲害，姐姐會不會遇上壞人？”

夏鵬飛幾乎沒有任何遲疑，當即掏出手機，接通了冷絲雨的電話，夏鵬飛按下免提鍵。

“喂一一”冷絲雨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你誰呀？”

小圓圓搶過手機跑到雅間外去，“姐姐，我是圓圓，你有沒有遇上壞人？我好擔心你。”

通話語音稍停片刻，又響起來了，“姐姐要遇上壞人了，你該替壞人擔心。好好吃飯，姐姐沒事。”

圓圓再要說話時，那邊已掛斷電話。圓圓跑回雅間把手機還給夏鵬飛，心情又好起來，肉嘟嘟的臉蛋上飛出一抹明媚的笑意，“吃飯！吃飯！”

小圓圓心情好起來，小蟲蟲心情就好起來。他替小圓圓夾了一塊鮭魚片擱在小圓圓的碗里，“圓圓嘗嘗，這是我喜歡吃的鮭魚片。”

優美的鋼琴音符從彈奏者的指尖流瀉出來，溢滿了整個空間……

“小蟲蟲，小圓圓，我出去一下。”夏鵬飛忽然之間竟沒了食欲，他站起身走出雅間，出了大廳，在酒店門口看著馬路上的車流如潮和人來人往，心緒莫名地煩躁起來。

他掏出手機，看著剛才撥出的電話，猶豫再三，還是沒能撥出。

……

夏鵬飛帶小圓圓和小蟲蟲回臥龍路鳳凰小區時，已見燈火闌珊，抬頭時，一輪明月晃得人有些不安……

“小圓圓先去我家和蟲蟲一塊兒背詩。”夏鵬飛對想要掏出鑰匙開門的圓圓說。

“好呢，我居然忘了這事！”

……

回家后，夏鵬飛去浴室，褪掉裝備，用溫熱的水柱蕩滌身上的汗水與塵埃，完事后裹了件睡袍去陽臺，滑開窗戶，一直盯著小區門口看。

小圓圓和小蟲蟲已背完詩，在堆積木了，二人歡快地玩了一會積木，小蟲蟲又教小圓圓下棋……

短發運動裝的冷絲雨出現在小區門口，苗條的身形和美麗的面容在月光和燈光下由模糊變得清晰，很快又消失在單元門內……

夏鵬飛收回視線，回客廳沙發上，小圓圓已在沙發上睡著，身上蓋著條毯子。

敲門聲很快響起，夏鵬飛去打開門，冷絲雨筆挺的身影出現在門外。

“我來接圓圓。”冷絲雨兩手插在運動服口袋里說道，星辰般的眸子和講話的語氣都毫無溫度。

“她睡著了，進來坐一下？”夏鵬飛的語句像是陳述句，也像是疑問句。

“不了。幫我弄出來。”冷絲雨瞄了一眼夏鵬飛，她不能確定夏鵬飛眼里是期待還是憂傷。

夏鵬飛無奈地到沙發邊掀了毯子，抱起熟睡的圓圓朝外走，就在這時，圓圓突然叫了聲“爸爸”。夏鵬飛愣了半響，才將圓圓遞到冷絲雨手中。

“絲雨——”看著冷絲雨倔強的背影，夏鵬飛忍不住叫了一聲。

冷絲雨回過身，眸子里發出疑問。

“對……對不起——”夏鵬飛不知道為什么，竟說出了這句話。

冷絲雨竟不追問緣由，只拿眸光淡掃了一眼夏鵬飛，說了聲“謝謝”，就轉身大步下樓……

“關于偶然性與必然性，我舉個例子，牛頓發現萬有引力定律，是必然性與偶然性的統一。

萬有引力定律的發現是自然科學發展的必然結果，它即使不被牛頓發現，也會被狗頓、豬頓、馬頓等發現，這就是歷史的必然性；但這個規律恰好是由牛頓來完成的，這就是一種偶然性。

歷史是偶然性與必然性的統一。”

高二歷史辦公室，年問天正在輔導前來問問題的夏鵬飛。

“年老師，我可不可以這么理解，秦始皇統一中國符合中國戰國末期的歷史大勢，即使統一不是由嬴政完成，也可能由張政，王政完成，這就是歷史發展的必然性；統一最終在嬴政的手里得以實現，這就是歷史發展的偶然性了？”夏鵬飛當即說道。

“對啊。鵬飛，你舉一反三的能力很強啊。你的歷史思維不錯啊。你好好把有關史實補一補，做點針對性訓練，尤其是多看你的同桌在歷史學科上的作法，我相信，你的歷史成績必定會扶搖直上的。”

夏鵬飛很誠懇地說：“年老師，我初中和高一時的歷史教師都是非專業的，我那時對他們懷有偏見所以很排斥歷史學科，我的歷史學科可以說是零基礎，絲雨說了我最大的短板是史實薄弱。我要補的東西也比較多，不知道從哪里著手補。”

“這樣啊——”年問天抬眼見冷絲雨在窗外走過，便喊道，“冷絲雨——”

冷絲雨去樓角WC出來重返教室時冷不防被叫到名字，她抬眼四顧，終于看見了年問天和夏鵬飛。

“年老師，有什么事？”絲雨慢悠悠地走進辦公室來。也就只有在課間，絲雨的生活節奏才這么舒緩，因為哪里也去不了。

“你對夏鵬飛有什么意見嗎？”年問天掃落枝葉直奔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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