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承帝拉著溫浪去后面的水榭飲酒,大醉一場,李湛同溫暖并沒跟過去,不過李湛命人去魏王府搬好幾壇酒,給隆承帝送去。
溫暖又讓人去通知胖掌柜親自下廚,燒了一桌飯菜送過到新家這邊。
她買下魏王府旁邊的宅邸,拆了一些很僭越的東西,又新添加了一些,溫暖并沒有把東西全部搬過來。
庭院還需要修整,更合乎溫暖居住。
雖然宅邸出售前,李湛命人整修了一遍,可溫暖著實對李湛的審美欣賞不來。
宅邸居住舒服是主要的,李湛處處要求到極致,庭院連鋪路的石頭都恨不得選大小一樣的,更不用說庭院的景色。
樹木之間的距離都得統一一致等等,溫暖受不了。
她更喜歡隨性一點,因此她特別把了好幾株樹木,以此破壞整齊統一的間距感,不至于府邸太過刻板。
李湛站在窗口,參差不齊的樹木真是辣眼睛,而溫暖也如休閑的老大爺,靠著搖椅,搖來搖去,果皮扔到桌上的果盤中,有幾塊果皮掉落在桌下。
說溫暖亂丟東西,倒不至于。
可按照李湛的標準,溫暖就是在亂丟東西!
“我覺得新家最缺侍衛,皇上被我爹領回來,有侍衛也擋不住,可是……魏王殿下是不是忘了,這里是我家,你隨隨便便就走進來了?”
溫暖吃完果子,把手伸向松子花生,不大一會兒,果殼滿地,花生上的紅色軟皮粘在溫暖身上。
她煞有介事挑眉看了李湛一眼。
“做了鄰居,我家不是王爺隨意就能進來的,等我爹把以前的侍衛找回來,府上的安全有了保證。不會再有今日這樣的意外發生,哪怕陛下攔著,他們也能給我送個消息。
不至于讓我措手不及,說了太多武王同德妃的是非。”
“不是你故意的?”李湛故意忽略溫暖的再次挑釁無視滿地的果殼,回道:“往日,你不是多話的人只會交代白掌柜賺銀子坑靖南侯夫人一把出氣同白掌柜扯不到武王頭上去
當時,你就知道陛下在外面偷聽,而爺也在。”
“沒有哦王爺這么說不夠了解我,其實我對八卦消息很感興趣。”
“呵呵。”
李湛走到溫暖身邊,“小騙子你說得話爺一句都不信!”
柔和的暖陽灑過進來溫暖如同一只慵懶的貓兒懶洋洋打盹偶爾帶著幾分小高傲李湛抬手撫去溫暖身上的花生皮。
他到底還是沒能忍住,給溫暖再次整理衣衫。
“你不喜歡令尊同尹夫人再有任何牽扯,知道尹夫人約了你爹,她完全無視你傳過去的警告,所以才想給她一個教訓尹夫人焦頭爛額壞了在靖南侯心里的完美樣子。
她想著彌補回來也就沒空再去利用令尊了。”
李湛緩緩蹲下身此時他矮了靠在搖椅上的溫暖一截,“你到底怕什么?對令尊更信心一點,就算令尊見到了她也不會改變任何結果。”
“是,我爹放下的人,他再白癡,都不會再撿回來,尹夫人沒那么大的魅力讓他繼續執迷不悟下去,對她的愛慕,這十幾年也都磨沒了。”
溫暖滿意李湛識趣,她不喜歡仰望人,“你知道尹夫人約我爹見面的消息是誰告訴我的?”
“你爹!”
溫暖抿了抿嘴角,“王爺真是無所不知,看透人心啊。”
李湛笑道:“爺不是無所不知,即便能看透一些人,爺懶得去推測,有這功夫還不如多……多幫你收拾……”
溫暖目光不善,李湛連忙改口,聲音低沉繾綣,“爺只愿注意你,了解你的脾好。”
“魏王殿下。”溫暖坐直身體,這讓李湛前傾的身體差點同她撞到一起,“說話時,稍微離我遠一點,我不是您隨便說幾句,便春心蕩漾的小姑娘。
你說你了解我,其實這該我說才對,也許我同你上輩子就認識了。
您本是一個風流的性子,完全不必隱藏起來,大大方方同我說,沒準我們能成為很好的酒肉朋友,一起逛青樓,一起去征戰,一起喝酒,一起舞劍。
我同您一起可以做很多事,為你犧牲性命都成,但是我對魏王……”
“別說,輕易別把那句話說出口。”
李湛眸子深邃,神出鬼沒的扇子打開,蓋住溫暖整個臉,“爺準許你繼續裝傻下去。”
只要不出口,他就有希望,遲早能攻下溫暖!
何時,他變得如此沒有自信,也愿意遷就溫暖?
溫暖把扇子扯下來,“什么叫裝傻?你說得好像尹夫人那樣的綠茶……”
李湛沒有后世人做科普,他不懂什么是綠茶。
溫暖讓看客們看到了更真實的李湛等人,看客們也給溫暖提供不少新鮮的用詞,溫暖覺得自己接受起來毫無障礙。
羨慕看客們生活的時代,自由,平等,也更有趣。
“反正我提前表明,我同王爺沒任何機會,做不來別人吊著一群藍顏知己的事。”
“知道,知道了。”
李湛輕松接過溫暖扔過來的扇子,瀟灑自在搖晃,“爺就是試試你罷了,嗯,你的表現還讓爺滿意,合作可以更近一步了,爺不用再擔心你感情用事,或是突然間因傾慕誰而作出傻事。”
“連爺這么優秀的人都無法打動你,你爹真該在家里多擺放幾株桃花了。”
溫暖失笑:“哦哦哦,是,王爺說得是,您就是世上最偉岸的男子,天上有,地上無,您的魅力難以抵擋。”
夸著夸著,溫暖突然停住了口。
李湛捏緊扇子,揚起桃花眼,“怎么?不繼續了?爺還沒聽夠呢。”
「溫暖:你們方才刷屏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中了李湛的套路?還有拿著吃瓜看戲是幾個意思?最后給我湊婚禮份子錢?我何時說過要成親?」
嗷嗷嗷,就是字面的意思啊。
分析別人的愛情分析的頭頭是道,輪到自己時腦子成了木頭。
好了,好了,暖寶貝,別生氣了,繼續保持下去,我們挺你。
溫暖一腦門子漿糊樂滋滋收下大筆打賞,又被強塞好幾個t的小說。
“我懶得再夸您,怕您太飄。”
溫暖很快面對李湛,將偏得找不到的話重新扯回來,“我爹在得到尹夫人口信當日就告訴我了,說是,她有關于我的事同我爹說,并沒有提起他們之間的舊情。和離雙方再相見,沒有比拿兒女更好的借口。”
李湛笑道:“尤其是令尊對你很在意,你的事,再小也是大事,令尊放下她,也會為你去見她的,以后靖南侯知道……”
溫暖正好看過來,四目相對,兩人幾乎同時說道:“靖南侯不可能不知道!”
“尹夫人不會留下這么個把柄,同我爹見面,越是遮掩,越是顯得心虛。”溫暖從不曾低估尹氏。
“靖南侯知道,而且他也會到場,只是稍稍落后于尹氏,等他們碰面,坐下,喝杯茶,聊天時,他再現身。”
李湛摸著下顎,“有意思,給令尊壓力,讓他驚慌失措,或是當著令尊的面同尹夫人恩愛一番,靖南侯是個能屈能伸的主兒。
他能把手中的籌碼用到極致,否則他也不會被父皇和武王同時看重了,都以為靖南侯能被籠絡過去。”
“爺喜歡靖南侯!他見令尊的目的,和尹夫人截然不同,偏偏讓尹夫人覺得是自己安排了靖南侯同令尊的碰面。”
李湛喜歡聰明識趣的臣子,就是靖南侯這樣的,能做事,懂進退,從來不會學固執的朝臣違逆他,偶爾還能為李湛背幾個黑鍋。
靖南侯搶了讒臣的活兒,朝野上下都認為靖南侯忠正,是個正人君子。
上輩子,靖南侯同尹夫人鶼鰈情深的夫妻關系讓世人羨慕,和睦友愛的侯府氛圍比起禍起蕭墻,兄弟之間算計爭權奪利,完美太多了。
這些都是靖南侯的保護色。
再加上李湛對他對欣賞,難怪靖南侯一直榮寵不斷。
溫暖端起茶杯,向李湛方向敬了敬,以茶代酒
“沒有我爹得話,我也會很欣賞他,同從聰明人做朋友,好過被單純的朋友坑死,只要讓靖南侯知道我比他強,看透他的計量,他就是最好的朋友。”
李湛點頭道:“沒錯。”
“可他娶了尹夫人,這沒什么,他打算一直踩著我爹,這就不好了,踩我不認識的人,我不吭聲,利用我爹,不能夠。”
溫暖說道:“方才我同白掌柜商量對付尹夫人,這些不足以讓靖南侯罷手,我爹得讓他明白,隨時隨地,我爹都有掀翻靖南侯的實力。”
“這個有點難!”李湛回道:“不是爺小看令尊,父皇只能震懾,今日以后,父皇許是對令尊更維護,但指望父皇直接出手,這不現實。”
李湛若是做皇帝,他敢做。
隆承帝同他不一樣,不似李湛任性,不似李湛那么無所畏懼,打碎一切束縛,只按照他的心意重塑。
“證據擺在皇上面前,靖南侯就知道我爹的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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