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同溫暖一前一后出門去,兩人騎上各自的駿馬。
溫暖在馬背上拱手告別,利落撥轉馬頭。
“你……你就沒什么想說的?”李湛追問了一句,哪怕多那么一分不舍叮嚀也好。
以前,李湛嫌棄女人磨嘰,他想聽溫暖對自己叮嚀。
“哦,王爺應該能讓陛下不在服用丹藥,王爺入宮后多幫陛下費心思,爭取讓武王偷雞不成蝕把米。”
李湛聽后,直接揚起馬鞭,縱馬疾馳而去。
“你家主子有生氣了,最近他火氣挺大的,記得多燉點敗火的湯給他吃了。”
“……溫姑娘說得是。”
小喜子很同情自家王爺的,王爺這可憐。
不過,也只有溫大姑娘這樣的女人能讓王爺刻骨銘心,又無可奈何。
畢竟,在小喜子看來,魏王絕頂聰明,沒人比魏王更聰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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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說完揚鞭而去,其實兩人方向大體一致。
皇長子大部分時間都住在皇宮,魏王封王之后,再加上皇長子妃病一直不大好,隆承帝在外上了皇長子一座府邸。
比魏王府離著皇宮更近,距離太子東宮也很近。
本朝為強調皇家和睦,皇子成親后也能西六宮分到住處,不過晚上東西六宮落鎖后,關閉通往甬道的門,皇子以及皇子妃是無法再深入后宮的。
隆承帝不是個好色帝王,也就有十多位有名份的妃嬪,她們大多住在后宮東六宮之中,同皇子妃們有一段距離。
溫暖記得直到李湛除掉攝政王后,他才將留給皇子們居住的宮殿并入后宮,皇子成親后,立刻遷移出宮。
乾元帝不喜歡皇子,哪怕他的兒子乖巧聽話,他也看著厭煩。
他的兒子有幾個被養在了勛貴朝臣家中的。
最后繼承他皇位的兒子就沒說過李湛一句好話,盡力在史書上‘真實還原’李湛的所做所為,也不曾禁止民間留書記載乾元帝的荒唐。
甚至李湛的孫子恢復了攝政王的爵位,過繼宗室子弟承襲武王爵位,表彰攝政王一生的功績。
這些都是溫暖從看客們提供的史書們看到的。
也就是李湛死了,否則這孫子定是要被李湛親手掐死。
不過李湛對兒孫們不好,也不怪兒孫們抹黑他。
李湛做得那些事,哪件不讓人誤會?
太聰明了也不好他想到的事可能再過個幾十年才能想到。
看似他驕奢的一些舉措百年過去了,百姓還在沿用。
溫暖遙遙看著李湛馬上背影,以前都是李湛在后追著她的今日她第一次落后李湛又不想趕超他。
有幾分她追隨李湛的感覺了。
其實,李湛是一個值得追隨的人。
冷風吹過,溫暖有點發熱的腦子迅速冷靜下來暗暗責怪自己腦子進水了。
就蘇白吳楓死得那么慘她追隨李湛?
她可不想最后落得沒有下場死無全尸。
李湛直接入宮溫暖拐進巷子口敲開皇長子府的大門。
“您……您怎能擅闖皇長子府?”
“我給皇長子妃送丹藥她服用我的丹藥,定能多活上幾日。”
溫暖不緊不慢的走著,皇長子府的下人或是小跑跟隨,或是快跑到溫暖前面,攔住溫暖。
都是認識溫暖的也聽說溫暖的伸手厲害。
皇長子雖有德妃資助銀子招攬一些有些功夫的武夫看家護院但是讀圣賢書長大的皇長子對粗淺笨拙的武夫不是很看重。
有銀子買書不香嗎?
就算不買書皇長子平時耗費的銀子不少,筆墨紙硯都得用銀子,何況他不覺得護院值錢還不如用銀子收買武勛子弟。
皇長子又是住在皇宮日子居多。
圍著溫暖的人,頂著皇子府侍衛的名,比尋常富戶家的護院好不了多少。
就這些人還想擋住溫暖?
溫暖一拳一個小朋友都是抬舉他們了。
何況他們也不敢對溫暖交手,畢竟人的名,樹得影,溫暖兇名在外,打服過不少勛貴子弟。
不過片刻,溫暖已經進了皇子府的后院,直奔正堂而去。
皇長子妃還沒作出阻止溫暖的絕定,溫暖已經一腳埋進了門。
奶媽媽帶著婢女婆子堵溫暖,“大膽,你竟敢闖入皇子府?溫姑娘最好快快退下去,否則驚驚擾到皇長子妃,你可吃罪不起,你爹都救不了你。”
“驚擾皇長子妃?既然你把這罪名加在我身上,我若是不做,豈不是白承擔了罪名?
溫暖繼續上前,目光看向面色依舊蒼白,卻穿戴富貴的皇長子妃。
即便病痛折磨她多年,她面容依舊秀美,氣質純善高雅,有一股清清淡淡的書卷氣,讓人新生親近。
不似二皇子妃等人凌厲霸道。
難怪皇長子為她一直同德妃暗暗較勁,讀圣賢書的皇長子李遜就該看上她的。
溫暖從卸跨的鹿皮包中,掏出一串血糊糊的仿佛還在跳動的內臟,也不知溫暖是怎么保存的,內臟真得在一跳一跳的,還有新鮮涌出的血滴落。
皇長子奶媽媽雙腿一軟,直接癱軟在地,“這……這……”
“看來你也是參與者了?知曉心頭血可用來煉丹?”
“不,我,我。不知,這同我們主子無關,你找錯人了。”
溫暖進京之前就去了一趟校場,同勛貴子弟手中弄來幾只幼獸,校場這些東西挺多的,勛貴子弟把小動物當作討好溫暖的工具。
這么可愛的兔子什么的,溫暖應該會喜歡。
可溫暖當著他們的面把小獵物腦袋拍碎,剝皮取出心臟,并讓勛貴子弟烤了吃肉。
她帶著內臟離開后,勛貴子弟們一個個在寒風吹動下,徹底迷茫了。
“你們也想被我挖心取血嗎?據說煉丹活人的心最適合,直接剝開胸膛。”
溫暖始終唇邊含笑,奶媽媽嚇得一翻白眼,昏厥過去,其余婢女婆子一哄而散,不敢再攔著溫大姑娘。
太可怕了!
溫大姑娘怕是已經瘋了。
皇長子妃身體酥軟,勉強靠著枕頭,面色白得幾乎透明,駭然失色看著滴血的內臟,“你別過來。”
“好,我不過去。”
溫暖笑呵呵扔出竄成一串的內臟,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皇長子妃的身上。
內臟中有一顆破裂,鮮血血肉飛濺,皇長子身上沾染了血,蒼白的臉上也抹上幾塊血,蒼白映襯著血紅,很刺目。
沒有爆裂開的內臟一下一下在皇長子妃身上跳動。
皇長子妃還能繼續保持清醒,還能堅挺住,溫暖也不知是服用丹藥的原因,還是皇長子妃柔善的外表下有一顆強韌的心?
“我疼,我疼。”
溫暖揮了揮手,點燃的蠟燭熄滅,她掐著嗓音,奶聲奶氣呻吟:“好的心好吃嗎?把我心還給我,沒心怎能活?”
窗簾幔帳無風漂浮,皇長子妃再也忍不住,尖叫出聲,“啊,啊,啊。”
溫暖仿佛一眨眼就來到皇長子妃面前,一顆紅色丹藥彈入皇長子妃的口中。
皇長子妃想吐出來,她知道溫暖不會給自己好東西。
可皇長子妃的嘴卻被溫暖堵上了。
如同噩夢一般的聲音在皇長子妃耳邊響起:“吃進去,心頭血煉丹你都吃了進去,你吃了女童的心臟,難道就不想償還?”
“我……我……”
皇長子妃眼睛哀求般看著溫暖,丹藥已經入腹,溫暖立刻松開手,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真是太臟了。”
“我只想活下去,活著做太子妃。”皇長妃淚珠滾落,一手揪著胸口的衣襟,“我陪著皇長子這么多年,受過德妃的冷落,命婦奚落,他們都說皇長子讀書讀傻了,雖是皇上長子,卻是沒有希望的。
我陪他熬過艱難的日子,拼勁一切幫他,為他侍奉德妃,我做了許多事,卻死在他成為太子的前夕,我不甘心,你若是我,你能甘心嗎?”
皇長子妃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知道自己做了傷天害理的事,寧可來世做牛做馬,永遠做畜生,今生我也要做太子妃,安頓好我的娘家人。
何況我做太子妃,可輔佐太子……太子多施展人政,免除百姓的沉重的稅賦,我可以給……她們家里一筆銀子,可保她們的兄弟姐妹一場富貴,我并非無心,我能幫助更多的人!關懷施恩更多的人。”
溫暖淡淡說道:“你怎知她們之中不會出現下一個太子妃?”
皇長子妃苦笑:“你說這話,可就抬杠了,一群賤民出身,長大都難得女童,還想做太子妃?”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只要活著就有無數可能,就算她們做不了太子妃,將來也有可能成長為一個善良正值的女子,生下聰明可愛的兒女,許是也會力所能及幫助窮困的人。
她們也會行善做善事,太子關心民生,減免稅賦,本就是太子應該做的,你拿太子本職去抵罪?還是你以為,沒有你,做了太子的皇長子昏庸不仁,不曾關愛百姓?”
溫暖取出火折子,點燃蠟燭,亮光照亮溫暖,皇長子妃心頭打了個寒戰,向后躲閃,害怕明亮
溫暖手中多了一把匕首!
“上位者性命比賤民貴重,那我問你,若是你的心頭血能讓陛下延壽,你可否讓我把你心臟挖出來,取血為陛下煉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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