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皇后為先帝犧牲那么多,蘇首輔等兩朝老臣都是白皇后從當年的科舉中挑出的人才,事實證明,白皇后的眼光比先帝好。
被白皇后培養的臣子如今掌握了六部,蘇首輔帶領文官體系在封還隆承帝的圣旨。
都是隆承帝母后提拔人,卻不聽來隆承帝的命令,反而在隆承帝同武王互相損耗中,蘇首輔逐漸壯大了自身實力,有成為朝廷上第三方的勢力趨勢。
至于武勛同延續兩朝的將門哪家沒受過白家的恩惠?
其中又有多少是白老爺子,隆承帝的親外公使出來的?
在先帝分化瓦解之下,他們忘記了昔日白老爺子全族戰死的悲壯,忽視了隆承帝同安陽長公主這兩位擁有白家血脈的人,反而投靠武王。
他們在隆承帝眼中就是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
“好,兒子同父皇一起對付武王他們,定是讓父皇出了這些年憋在心頭的惡氣。”
隆承帝蒲扇大的手掌拍得自己后背有點疼,父皇不是故意苛責自己吧?
其實,李湛對隆承帝這番表態并不完全信任,畢竟斑斑史書上記載了許多父子從一同攜手到互相猜忌的慘劇。
他沒有把握自己同父皇能一直彼此信任,彼此支持下去。
說不得除掉武王等人,他們父子也落得反目成仇。
可如李湛所言,不問勝負,只求落子無悔。
他若是賭輸了,再慘烈的結果,他都認下。
隆承帝拉著李湛一起坐下,緩緩開口:“兩年,朕只能全力支持你兩年,湛兒,無論你能不能做到你說的,都不要忘記安陽為國的犧牲。
哪怕朕看不到……見不到她風風光光回京,你記得把她帶回來,以后葬入……算了,安陽未必想葬入皇陵,告訴她,是朕對不住她。”
“這些話您一定有機會親自同姑姑說的,姑姑不曾放棄風光回中原的希望,從來都沒有放棄過的。
從定寧伯溫懷帶給您的地圖等消息,您還不明白姑姑的決心?
何況我派去北蠻的花娘同溫也送了一些消息回來最遲半年花娘就可以讓掌握北蠻一半兵力的北王同北蠻王庭的大汗起沖突,其實他們同父皇和武王相爭很是相似。
北王有了親生兒子自然想著擁有更多的馬匹同地盤他曾經潛伏在中原多年,有些思維同習慣早已中原化了。
他一旦野心膨脹同北蠻大汗必有一戰。我已下令溫蜇盡最大可能挑起北王同北蠻汗王的爭端!”
“做得好,干得漂亮!”隆承帝喜笑顏開怎么看李湛怎么滿意。
縱然以前李湛倒霉他沒有完全放棄李湛,這一步算是走對了,就知道德妃同他生出的兒子極為聰明,像他!
特別像!
“安陽姑姑一旦回京您不想看溫將軍被姑姑管教?不想看姑姑是怎么教訓武王的。”
李湛勾起嘴角讓溫浪總是妨礙他同溫暖相處,等姑姑回來,溫浪怕是就沒力氣再想有的沒的了。
別以為姑姑還如同年少時的好脾氣!
隆承帝歡喜點頭,高興得手臂都在顫抖:
“想看,朕特別想看當年你姑姑就把武王壓得根孫子似的,她回京那群白眼狼不敢再封還朕的圣旨,再不敢讓朕勞心勞力去說服他們。”
有事皇妹去辦,他只管在旁看著那才是真正的皇帝該過的日子!
李湛掏出一個盒子遞到隆承帝手中。
“這是?”
“丹藥!”
“你讓朕吃丹藥?”
“是。”
隆承帝目光閃了閃打開盒子后,取出唯一一顆丹藥,一閉眼吞了進去。
他賭李湛不會害自己!
李湛時常不做人,隆承帝相信李湛對自己還是個人的,有孝心。
何況,李湛此時真毒死隆承帝,得到最大好處的人是武王,皇長子等人。
隆承帝吞了丹藥后,砸吧砸吧嘴兒:“沒什么味道,這枚丹藥,你從何處而來?”
李湛笑了,“父皇,這只是一枚排毒的丹藥,您最近兩日怕是會……時常的……”
“噗嗤。”
隆承帝臉紅了,噗嗤,噗嗤,他控制不了連續不斷的放屁:
“李湛,你個兔崽子,等,等朕出恭后,再找你算賬。”
這兒子不能要了!
絕對不能要!
李湛屏住呼吸,向快步如廁去的隆承帝拱了拱手,笑了笑沒吭聲。
吭聲,豈不是就能聞到臭味了?
他才不傻呢。
田公公連忙跟上放屁不止的皇上,真行啊,魏王殿下,膽子大,連皇上都敢戲弄。
在御書房只剩下李湛時,李湛放著桌上的奏折沒去看,他倒不是不想看,也不是怕隆承帝誤會,而是他預感自己看了一本折子,說不得以后皇上把折子都扔給他批。
然后,皇上在旁捧著小說話本,吃著零食點心,閑時,去后宮寵愛美人,或是同溫浪一起玩。
隆承帝自然希望自己不多的生命中,不再是處理不完的奏折,不再是很難平衡的文武勛貴關系。
李湛有野心,自然也有承擔朝廷重任的準備,可不是現在!
他還不想這么容易就上套了。
果然,書架中堆放著換了封面的小說話本,皮子是圣賢書,內容就是李湛化名所寫的話本!
這招還真是每個讀書人都在用,簡單又好用。
過了一會兒,隆承帝提著教子鞭怒氣沖沖進門,直奔李湛而去,“朕回來了,你小子著實該打。”
教子鞭指著李湛,隆承帝又感覺不妙,小腹轉筋般疼痛,這次好在能控制了,他扔下一句話:
“田公公,去太醫院抓一副瀉藥,燉給魏王喝,朕要你看著他,一滴不剩把瀉藥都給朕喝了。”
“遵旨。”
田公公鄭重應諾,平時都不用遵旨的,此時說給李湛聽,他真的是遵命行事,并非為難魏王。
隆承帝再次離開,風風火火去如廁。
田公公小跑跟上,追著隆承帝,輕聲道:“陛下息怒,奴才瞧著魏王殿下并不非害您,方才奴才特意看過恭桶,許是有排除您服用秘藥的隱患,不少……不少黑沙形狀的……”
“夠了,你不必為小兔崽子解釋,他就是見不得朕好,不孝子,朕絕不容他。”
隆承帝還不知李湛是好心,狠狠瞪了田公公一眼,嫌棄道:“你也不嫌惡心,看了就看了,還同朕說清楚了,你是怕朕晚上吃得太多?
“陛下,溫將軍交代過,您晚膳的確不能多吃,尤其是肥膩的飯菜。”
“滾蛋。”
隆承帝惱道:“朕吃什么,何時輪到溫浪那個狗東西來管了?這些年,朕都用得挺好,他自己不吃,還不讓朕吃,朕就算胖了點,也沒吃他溫浪一粒糧食,一塊肉。”
“溫將軍是為您好……”
“不對,他是報復朕!”
隆承帝明顯感覺這次比上次猛烈的排便沖動要輕不少,“報復朕十幾年看他潦倒落魄,受人嘲笑,他不想想,他那副鬼樣子,是朕逼的?
就算在長寧之戰上……他是被尹氏害的。”
“溫將軍怎敢報復您?陛下想多了。”
田公公很心累,一個兩個都不省心,連皇上都是口是心非的,明明皇上很喜歡溫浪管他用膳的事,偏偏口中嫌棄得不行。
這些人讓他這個在皇上面前多年勤勤懇懇的太監很難辦。
順著皇上說,他得被皇上疏遠。
為溫將軍等人證明,他還是被皇上嫌棄。
都欺負他這個老實的大太監!
他們太監界也出過九千歲的,他是不是該讓溫浪領教一下大太監進讒言的感覺?
念頭只在腦子里打了轉轉就散去了,田公公不敢,是真不敢!
畢竟若論皇上的信任,溫將軍甩他八條街去。
“陛下。”
德妃親自提著食盒,款款走來,人未至,聲音先到:“臣妾特意做了幾道您愛吃的小菜,您不如嘗嘗臣妾的手藝可有進步?最近臣妾找到一份特殊的佐料,做出來的飯菜很……”
隆承帝抬手擋住德妃上前,冷聲道:“朕不想吃,你快把食盒拿開,這么臭的東西,你還敢送給朕吃?你自己都沒聞到?”
德妃一臉懵逼,“臭,怎么會?陛下是不是病了?”
“朕沒病!”隆承帝轉而問田太監,“是不是很臭?你同德妃說,有沒有聞到臭味兒?”
他嗅了嗅立刻掩住口鼻,“臭氣熏天,德妃,你整個人都是臭的,讓朕惡心!”
德妃身子承受不住一般晃了晃,“陛下胡說什么?臣妾來給您送飯之前,特意沐浴更衣,您這么說,讓臣妾情何以堪?臣妾的心,心碎了。”
淚水在她眼圈里打轉。
德妃保養得再好,也不再是一哭一笑皆純真的少女。
隆承帝感覺不好,快要排出來了,他快步繞過德妃:
“碎了就碎了吧,朕沒空再去維護你那顆脆弱的心,太……太臭了。”
田公公低頭走過,其實他真沒聞到臭味兒,反而德妃身上香味很特別,帶著幾分似有似無的魅惑。
以前德妃得寵時,同皇上纏綿,田公公沒少聞到這股令人記憶深刻又特別得香味。
陛下曾經很癡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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