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把記得的事情全部告訴過這位魔君,江近月就恨不得一頭撞死。
失策啊失策。
江近月不知不覺又往后退了幾步:“要……要不……我去尋侍女來服侍公子入寢?”
“何必麻煩。”君霖瞟了一眼她身后,不緊不慢地跟上她,“你變回來不就成了。”
“怎么?方才還說困倦呢。”
“嗯,平日不都是一起歇息的么。”君霖裝作沒聽見她驚詫的語氣,抬手撈人。
江近月不著痕跡的往邊上躲了下:“等……等下。”
而聲音的主人宛若不自知,笑過后,不發一言,只用那雙裝著星河的眼凝視著自己。
殊不知,這位名動三界的厭月仙君生平最怕的就是與有心人對視。
讓她跟人拼生死,拼眼神威壓從來不虛與人,不過她最怕的就是這般熾熱的、赤果果的表達自己心愿的眼神。
她千般算計,防著神魔界的人找到自己,沒料到最后竟是被自己坑了?
君霖好整以暇地看著江近月變色,也不著急,輕聲問道:“又需要本公子幫忙么?”
“又?”江近月實在是忍不住了,“什么意思?難道我的……”
“就是你所想的那樣。”
聞言,江近月頭痛地罵了自己一句。
“你罵自己做什么?”君霖勸慰她,“本公子撿到你的時候,你舊傷未愈,又時常有奇怪的病發作,如今能全須全尾的站在這里是件值得高興的事。何況……”
江近月直覺這后面不是好話,遂打斷了他:“多謝公子。”
君霖恍若未聞:“何況,你是本公子豁出去性命也要保護的人,幫你解咒術是理所當然,你不必太感激。”
“我……”
“你實在要感激的話也行,好好的跟著本公子,不要在擅自行動了。”
江近月徹底無言以對。
三言兩語就把兩人的關系,以及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的原因講了個清楚明白。順便還表明自己在他心里是何等的重要,這樣心思縝密,思路清晰的人,她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過。
何況她本來就不擅長嘴上功夫。
不過小半個時辰而已,自己完敗!
厭月仙君挫敗地想,難怪自己會拜倒在他的座下,這廝的攻心術委實厲害!
靜默片刻,江近月放棄了掙扎:“我是不會陪你一起睡的,給你一盞茶的時間考慮,我去幫你找侍女。”
“哦”君霖并沒有對她的轉變表現出吃驚,他突然很想知道激怒厭月仙君會有什么后果,“若本公子偏不呢?”
“那就自己睡。”江近月說完,抬腳就走。
怎知,她方才抬起一只腳,對面的人突然聞聲而動,手飛快地朝她伸了過來。
江近月見狀,以為他要撈自己的腿,立即收腿快速后退,只是——
擁有多年戰斗經驗的厭月仙君首次誤判了。
當她整個人被對方的重量壓得倒向床榻的那刻,還一臉懵的想:這是什么新戰術?
得逞的某君瞧見她的神情時,心情很好的笑了一聲,把人帶到懷里,使勁地揉了揉她的臉:“怎樣,是不是又長見識了?”
還沒回過神來的江近月脫口道:“幼稚!”
揉完了臉的手已經轉移到江近月的頭發上了,君霖摸著那順滑的青絲,滿足地喟嘆:“幼稚又如何,開心最重要。話說回來,你跟著本公子這么久了,怎的還是分毫未變,迂腐。”
“迂腐也好過不知禮數。”
總算反應過來的江近月一邊極力抵抗因為靠近某人而漸重的疲倦,一邊試圖從他的禁錮里脫身。然而,不管她用什么方法,對方明明沒有盡全力封死的退路,卻怎么都逃脫不了。
試了幾次后,江近月終于筋疲力盡,躺在對方堪稱暖爐一樣溫暖的懷抱里,悶聲問道:“你用的什么妖法?”
君霖看著她已經垂成一線的眼皮,并沒有回答她,只在心里默數一二三。
三聲落,果見某人兀自強撐的一線天闔上了。
他笑了聲,抬手在洞口落下一道結界,而后把懷里的人放到床榻上。不想他才將人放平,就見她立馬蜷縮成刺猬狀,好像這樣就能保護自己似的。
那已經伸到江近月眉心的指尖堪堪停住。
少許后,君霖默默地收回靈力,再度躺下來將人拉到自己懷里,輕輕拍著她的背。還不忘告訴她:“有我在,你不要怕,安心睡吧。”
也不知懷里的人是真聽見了,還是已經完全沉入睡眠,當他說完后,原本蜷縮著的身體竟慢慢地放松下來。
見此,君霖很是意外,下意識的愣了下。半晌后想起來,這哄睡的說辭好像是從她一次次融魂期間,不安時自己隨口說的,也不知是哪句比較起些作用,他逐句試驗有效就記下來了。
沒想到她……
話音未落,就聽對方輕笑了聲。那音調婉轉上揚,莫名勾得人心神飄蕩。
“你說什么?”君霖抬手揉著眉心,困倦的半瞇著點眼同江近月裝傻。他直覺套問江近月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既然問不出來,他打算用點別的手段。
聞言,君霖揉眉心的動作一頓,見招拆招:“也是,沒有本公子在身邊,你怎么會安心。罷了,夜已深,先不談這些了。本公子陪你一起歇息去。”
“一起?”
這廝鬼主意果然多如牛毛,難怪自己防不勝防。既然他可以裝傻,那自己也可以充愣。
江近月也學著他以指腹揉額,疲倦道:“沒什么,太累了,說話沒過腦子,還望公子見諒。”
江近月簡直欲哭無淚。
困倦是真的,可抗拒外人接近自己也是真的。
想她與昆悟相處數十載,最親近的時候不過是并肩坐著而已。外人風評她“不近人情、冷酷、草木之心”。誰能想到睡一覺起來,自己竟然都跟立場不同的魔君發展到同床共枕的地步了?!
變回來?
他是怎么看透自己偽裝的?
難不成也是自己親口告訴他的?
江近月:“……”
這他娘的都是些什么事啊!
“那……那個,我目下是男兒身不便跟公子同處一室。”江近月少有這方面的經驗,連拒絕的理由都十分的蹩腳,但這不妨礙她拒絕與男子同寢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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