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毓秀云淡風輕道:“聽得懂。”
“你怎么聽懂的呀?我為什么就是聽不明白,好些地方都懵懵懂懂的。”
許紅旗心底輕嘆,道:“你說的也是,我可真羨慕你能一個人住這么大的院子。”
“等咱們畢業了好好干,房子會有的,錢也會有的;我們是第一批大學生,未來擁有無限的可能。”端看努力與否,隱約記得后世有歷史文獻記載,十年動蕩之后的第一批大學生畢業之后從事各行各業,出了許許多多的大佬級人物。
“是啊!我現在就是為了未來奮斗。”許紅旗也就羨慕一下,不屬于她的東西,她不會生出貪念,“鐘同學,今天上課感覺怎么樣,能聽懂嗎?我聽的腦子有些發懵。”
“院子大,屋子也大,你一個人住著怕嗎?”
“怕什么?”鐘毓秀不明就里,“華大附近的治安還是不錯的。”
許紅旗鄭重頷首,“你說的很是,我得先去問問圖書館在哪兒;鐘同學,今天我就先走了,下回再來找你玩。”
“行。”
說著說著就聊到了學術上,兩人談論了一會兒,許紅旗不懂的地方豁然開朗,不由敬服。
“鐘同學,你腦子咋這么靈光呢?”
“咱們學校應該有圖書館,多去看看相關書籍。”知識層面斷裂多年,許多人對物理一類學科十分陌生,連基本了解都沒有;這批學子能了解的途徑除了向教授們請教,便只能去圖書館找尋答案。
許紅旗微笑搖頭,“不用倒水,我一會兒就走,還要回學校吃飯呢;過來認了門兒,下回我就能過來串門了。”
“行,那我們說說話。”涼水待客也不是那么回事。
二人進入堂屋,許紅旗打量堂屋格局,堂屋兩遍墻上一邊一扇門,顯然是兩個房間。
嚴如山眼底劃過笑意,面無表情道:“我確實是來找人的。”
“那你忙,再見。”
話音落,鐘毓秀推院門來關,嚴如山神色微深,“我是來找你的,特地來找你。”
“找我?”關院門的手一頓,滿目驚異,“嚴大哥找我有事?”
嚴如山淡淡點頭,“能進去說嗎?”
“進來吧。”鐘毓秀退后一步,將人讓進院子里,帶進堂屋,“嚴大哥可要喝水?”
“好。”嚴如山表現的十分自然。
鐘毓秀犯了難,轉而道:“那我去給嚴大哥倒杯水,我才住進來沒燒熱水,只有涼水,可以嗎?”
“都行。”
“稍等。”鐘毓秀回身出堂屋,去往廚房給他打了一碗涼水過來,“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嚴如山頭微搖,唇角噙淺笑,“無妨,知曉你不善家務做飯;在這里住的可還習慣?”
“挺好的,清靜,院子不大也夠我一個人住了。”不是說有事兒嗎?怎么問寫牛頭不對馬嘴的話題。
“那就好,好好照顧自己。”
鐘毓秀越發迷惑,“嚴大哥,不是說有事找我嘛?”
嚴如山端了涼水輕抿一口,“也沒什么事兒,就是來看看你;你才到上京,又孤零零一個人.......”
未盡之言,鐘毓秀心神領會,不感動是假的;下鄉時,嚴如山就對她多有照顧,回來時更是,到了上京了還時時惦記她。相對而言,她仿佛沒心沒肺。
“既然你已經安頓下來,那我就放心了。”嚴如山放下水碗起身,“我該回去了。”
鐘毓秀點點頭,“我送你。”
“不用送。”嚴如山擺著手走出堂屋時停下步伐,扭身看她,“有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我在上京還有些人脈。”
鐘毓秀猶豫了一下,她缺鐵和研究材料。
嚴如山目光微虛,“缺什么盡管開口,你才到上京,地盤都沒摸熟,好些東西沒有人脈是弄不到手的。”
“我缺鐵,新鐵弄不到,廢鐵也行。”
“我有個發小在首鋼,他能弄到新鐵;你需要多少,我讓人給你倒騰過來。”
“可以嗎?聽說鐵不能隨意買賣交易的。”鐘毓秀不確定的詢問,她對這個時代的許多事情真的懵懂無知。
嚴如山堅定頷首,“可以的,他在首鋼有些地位,想弄點兒新鐵還是可以的。”
“那就好。”鐘毓秀感激的說道:“麻煩嚴大哥給我弄十斤新鐵吧,要是有廢鐵,也幫我弄些過來,我都需要。”
“要這么多鐵做什么?鐵不能當飯吃還笨重;你想要什么,我可以帶你去首鋼找人給你做。”
鐘毓秀躊躇片刻,在嚴如山定定從容的目光下不得不開口,“我想做點兒研究,最近我在研究一種新型的東西;若是能研究出來,我能省下不少麻煩。”多一些時間做研究。
見此,嚴如山知曉沒研究出來這段時間,她不會透露口風了。
“明天給你送過來,研究出來了讓我第一個知曉,可行?”
“那不行。”在嚴如山皺眉時,鐘毓秀抿春而笑,“第一知曉的肯定是我呀。”
嚴如山眉頭舒展,俊臉綻放炙人的笑,單手背于身后緊握成拳。
“我第二個知曉,可行?”
“你笑起來真好看,憑你笑的這么好看,我答應了。”
嚴如山輕笑出聲,平生第一次對這張臉生出了幾分欣悅,“說定了?”
“說定了,等我研究出來就第一個通知你來看。”
送走嚴如山,鐘毓秀心情愉悅,晚飯簡單吃兩口;洗漱后躺在床上,回憶穿越到這一世后發生的一切,驟然發現嚴如山好似隨性了些,與在知青點時有很大的差異。
下鄉的他時刻壓抑本性,甚至壓制所有的喜好,努力上工下工過的更好。
今日見到的嚴如山,怎么說呢.......對了,是隨性隨意,仿佛放下了所有擔子,身心輕松。
雖不知嚴如山當初為何下鄉,是憑著一腔熱血,還是情勢所迫?但不得不說,他的適應能力很強,換了一個地方也能過的很好。
將人送出門,目送許紅旗遠去,剛要回屋,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與許紅旗擦肩而過,往她這邊而來。
“嚴同志?!”
待人到跟前,鐘毓秀問道:“嚴同志,好久不見,你來這邊找人?”
“不是叫嚴大哥嗎?”
“額。”鐘毓秀無奈喚人,“嚴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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