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鐘同志為我們操心了。”郝南心有感念。
“嚴重了,一句話的事兒。”鐘毓秀搖搖頭,“等會兒還得麻煩你們走一趟嚴家,給他們送些羊肉湯過去。”
郝南毫不猶豫點頭,“好的。”
等到羊肉湯出鍋,鐘毓秀吩咐狗蛋盛了一個小鐵盆,大約二十厘米寬的盆;裝的滿滿的,也就狗蛋燉的夠多,鍋里還有大半鍋,夠他們家三個人吃了。
盆上用一個小鍋蓋蓋上,又用干凈的棉布裹起來,保證它不會中途冷頭;主要是外頭的天兒太冷了,人身上有點水珠子走出去,過不了半刻鐘就得凍成冰。
“送到了就回來,等會兒習年同志要過來用晚餐,他來了就開飯。”鐘毓秀叮囑道。
郝南頷首應了,端了鐵盆轉身走出家門;一路上沒遇到幾個人,寒冬臘月的,連小孩兒都不樂意出來瘋跑,更別說大人了。
到得嚴家外頭,嚴家大門大開,小樓里早早亮起的燈光。
“嚴同志,嚴同志。”
嚴如山聽得動靜走來,“是你啊!郝南同志,進來坐。”
“不,不用了。”郝南上前把手里的東西交給他,“這是鐘同志讓我特意給你送來的,我該回了,盆你明天帶過去吧。”
郝南說完匆匆離去,嚴如山目送他走遠,低頭抱著鐵盆,心底有了猜測。
嚴國峰從樓上下來,疑惑撇他一眼。
“大山,站在門口干啥,不冷?”
“爺爺。”嚴如山腳步一轉,往回走,一邊舉起手里的物什給他看,“鐘同志給咱們送來的。”
嚴國峰邁下臺階,上前解開纏在外面的棉布,露出了小鐵盆,“是吃的,聞著像羊肉。”
“那就是了,鐘同志家的狗蛋燉羊肉呢,之前本來說要在她家吃飯的。”結果他回來了。
“有心了,以后好好對人家。”嚴國峰伸手去端過孫子手里的小鐵盆,走到餐廳落座,順道抬頭喊道:“去拿兩副碗筷來,還真有點餓了。”
嚴如山搖搖頭,去了廚房洗兩副碗筷來,送了一副到老爺子面前;他在老爺子對面落座,爺孫倆不約而同先奔著羊肉去,特有默契。
嚴如海從外頭歸來,目睹的就是爺爺和哥哥背著他偷吃的名畫面。
“爺爺,大哥,你們吃好吃的都不等我。”
嚴國峰抬頭冷眼瞧著他,“你是爺爺,還是我是爺爺?要老子等你?臉呢?”
致命三連問。
對于被懟習慣的嚴如海來說,這些問題不痛不癢。
“您是爺爺,給我留點兒啊!你們吃的這么香,我馬上就來。”嚴如海把手里的東西一丟,跑廚房取了碗筷來,沖著羊肉就去;吃了一塊兒連連點頭,“好吃,沒腥味兒;爺爺,這誰送來的?”
“你大嫂。”嚴國峰說的順嘴,嚴如山嘴角帶笑,嚴如海瞪眼兒,“我大嫂?我啥時候有大嫂,大哥,你背著我結婚了?”
嚴國峰抬手就是一筷子,“瞎咧咧啥呢,還沒過門的。”
“哦,是未來大嫂啊!”嚴如海恍然若悟,吃肉的動作一頓,后知后覺問道:“爺爺,我大哥對象是不是那個鐘同志?就是搞研究的那個鐘同志,我大哥把人追到手了?”
“會不會說話?”
嚴如海懵逼,“那要不我咋說?”
“你大哥還沒到手呢。”嚴國峰擺出你個蠢笨不堪的神態,嚴如海一愣后嗤笑出聲,“那不是確定關系了嘛!遲早的事兒,我大哥條件可不差;大學生,長得好,身高還高,家世更沒得說,誰還能甩我大哥不成?”
嚴如山反手一巴掌拍他后背,“說什么呢?”
“好吧好吧,我說錯話了,是大嫂慧眼識珠,肯定舍不得把你甩了。”嚴如海改口十分自然,不用看就知道經常這么干的。
家中最小的娃娃總是被偏愛幾分,嚴如海就是這個小的,從小被多偏愛幾分;性子上不如嚴如山穩重,心性上成長緩慢,因為他有這個資格。
“大嫂家的羊肉怎么做的?一點腥味兒都沒有,還特別好吃;這湯底看著就不油膩,肯定好喝。”
嚴如海端起盆往碗里倒了小半碗湯,湯底濃白,透明的油珠子細小稀少。
嚴國峰趕忙也倒了一碗,“臭小子,你爺爺還沒喝湯呢,搶什么槍。”
“我哪兒有搶?”嚴如海滿足的喝完小半碗湯,坐到嚴如山身邊,“大哥,嫂子家的羊肉怎么燉的,咋這么好吃呢;不僅沒羊肉那股子腥臊味兒,還特別清甜,喝了還想喝。”
“燉羊肉的時候放甘蔗,我瞧那鍋里是這樣的。”嚴如山說完也倒了半碗,輕抿一口道:“還有沒有其他工序我就不知道了。”
嚴如海撇嘴,“那不是白說嘛!”
“行了,有的吃還這么多話。”嚴國峰訓他一句,手中功夫不落,爺孫三個搶完羊肉搶蘿卜;沒有下菜飯也吃的很滿足,“大山,你爸媽最遲明天回來,過年這幾天都有空閑時間;你什么時候帶鐘同志上門認認門?你們半年了,要是能定下來就定下來。”
嚴如海豎起耳朵聽。
“爺爺,我和鐘同志商量過了,明天上門認門,順道見見爸媽。”嚴如山放下碗筷,坐的筆直。
“明天大嫂要過來?那得多準備點兒好吃的,得讓大嫂賓至如歸;說不得大嫂覺得咱們家好,就答應了呢?”嚴如海來了精神,話也多了,“人家女孩子挑選結婚對象也要看家庭的,家庭和睦也能加分的。”
嚴國峰贊同,“不錯,明天好好表現;特別是你嚴如海,別給老子犯渾,不然讓你爸揍你。”
嚴如海不服氣,喪氣的點點頭。
“爺爺,我知道了。”在大家長面前,他折騰不起來。
“明天一早,我去國營飯店買些肉菜回來;讓媽少做幾個菜,再把我今天拿回來的海鮮做上,毓秀喜歡吃海鮮。”嚴如山眼底泛起笑意,沒說心上人已經答應結婚的事兒。
女子矜貴,他的心上人更是,不能讓人覺得她得來太容易。
不論城里、鄉下,他見過許多姑娘嫁進別人家受罪的;其中不乏得來太容易,不知珍惜,從而不重視嫁進來的姑娘,甚至是輕視女方。
嚴如山的嚴謹思慮,鐘毓秀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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