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期間，紅星村的人龜縮在家窩冬，不下田地；日常走親戚不如城里頻繁，走親戚也是需要節禮的，農家送節禮多半是自家產物，或是送肉送油。

嚴母將院子里里外外逛了一遍，嚴父在旁陪同；嚴母拉著嚴父的手臂，兩人沒有穿軍裝，一身便衣，走在一起仿佛比穿著軍裝走在一起更般配。

“毓秀和大山真有想法，這院子里的小花園也被平出來了；不知道他們想種花草還是種菜，我看前面的地空著，要是都種菜怕是吃不過來。”

“隨他們折騰，這院子還是爸住的多。”嚴父看的明白，兒媳婦要忙著研究院的事，大兒子忙著公司的事業；小兒子跟他們一樣常年不在家，也就老爺子和三個孫子常住。

嚴母搖頭，“要是可以，養一些花草，看著心情也好啊！這可不關長不長住的問題。”進進出出的，總要有點裝飾才好呢。

“這事兒我們說了不算，看大山他們怎么過日子。”

“也是，我們也就偶爾過來住幾天。”確實沒有多嘴的必要，人家小兩口覺得好就行，“老嚴，毓秀和大山各忙各的事業，就晚上能見上一面；他們不覺得累嗎？特別是毓秀，從中關村到上京，路途遙遠不說，路還不好走。”

嚴父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嚴母卻從那眼神里讀懂的別樣的意思，陡然想起來，她當初也是死活要跟著嚴父，不管多艱難都要跟過去。在文工團工作，結婚后可以隨丈夫調職的，嚴母就屬于這種。

也就后來，嚴父工作地點穩定了，嚴母才跟著穩定下來。

她突然想明白了，相愛的兩人，有他們這樣一直在一起的；也有像兒子兒媳那樣，即便忙著各自的事業，心里還惦記著彼此的，兒媳婦不管路途多遙遠，多難走，哪怕是回家跟丈夫吃頓飯也是好的。

“別看著我了，毓秀那孩子重情義，對待感情也認真；大山的公司越做越大，忙的時候還在后頭，他們倆啊！不知要等到什么時候才能日日相守。”

“退休了就可以了，我們在部隊不也不能每天見面嘛！有時候我忙起來幾天都不能回家一趟。”跟兒子兒媳婦沒什么區別了。

嚴母撇他一眼，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甩開他的手臂往外走。

嚴父急忙跟上去，兩人一道往外走；嚴如山兄弟二人出來，正好遇上他們。

“爸媽，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去外面看看，走走，順便熟悉一下環境。”嚴母停下腳步，瞅著倆兒子，“你們要不要一起？常年在城里呆著，鄉下好風光看的少；偶爾看一回還是不錯的。”

心胸能開闊不少。

嚴如海搖頭，“不去，我都來紅星村好幾次了，沒什么可看的。”

“走吧。”嚴如山走到母親身邊。

嚴母笑瞇了眼，對嚴父道：“瞧瞧，還是咱們大兒好，小兒子生了有個啥用；讓他陪我這個媽的去看看鄉下風景都不去，太不孝了。”

嚴如海砸吧砸吧嘴，假笑走上前，“誰說我不去了，陪著你們去看看就看看。”

又不會少塊兒肉，反正有大哥在，他去走走過場。

嚴父搖頭失笑，不過只笑了幾息又收斂了；一家子四個人鎖上院門，一道出門，冬季的農村有什么景色？處處枯枝爛丫的，又不是來的路上，那好歹是山旁邊，可以見青。

“農村空氣就是清新。”望著廣袤的土地，嚴母身為女子的心性冒了出來，“咱們部隊怎么就沒這樣的地方？明明都是在鄉下。”

嚴父道：“咱們駐扎在山里，選的地方越偏僻越好。”想看荒莽田地，那得走很遠去了。

嚴母點點頭，走在田埂上，腳上沾了泥也不在意；繞著一條條田埂，走了一大圈，最后繞回原來的地方。

“要不，咱們提前搬過來吧？大院那邊的人情走完了；我們過來住兩天，肯定比在大院里住著舒坦。”大院是好地方，那是對其他人；對他們而言，有時候還不如外頭自在。

“爺爺選的好日子，媽，你認為爺爺會輕易更改？”嚴如山開口就戳心。

嚴如海在旁抿嘴笑，“媽媽，你還是別想了；您和爸過來住兩天倒是可以的，想讓爺爺提前搬家，是不可能的。”

嚴母：“.......”這可真是親生的。

“你爺爺在家，我和你們爸能過來住？”給倆個兒子一人一個白眼，嚴母轉身往回走。

一行人上了車，嚴母搓搓手，靠在車椅上，與身邊的丈夫說話，“咱們去中關村那邊看看毓秀分到的地吧？”

“可以。”嚴父沒意見，嚴如山負責開車，將人帶到了中關村；聽在毓秀分到的六十畝地外頭，六十畝地起了十畝的地基，有的地方已經建起了墻體，高度不算高，卻能看出點兒雛形。

嚴母嚴父下車，嚴如海兄弟也走了下來，望著建筑地，嚴如海感慨道：“建的真快。”

“錢到位，建的自然就快。”嚴如山不以為杵，“圖紙是毓秀給的，按照上京城里的四合院來建造；場地寬敞，可以建成兩進三進的院落。里面分為小院子，還規劃兩個大花園。剩下的五十畝地可以規劃成花園、菜地、田、池塘，圍上圍墻，這座院子就是另一幅天地。”

與外面完全不同的天地。

“房屋建造的是不是少了點兒？五十畝地規劃成花園、菜地、田跟池塘，能用得上這么寬敞的地？”嚴母瞅著空出來的一大片地，問道。

嚴如山道：“毓秀是這么規劃的，還可以種果樹，栽種水果；果園子里能養雞鴨，池塘里可以養魚養藕，院子夠住就行。”

“好吧，毓秀的想法很好，住在這里都不吃吃喝了。”什么都規劃進去了。

“哥，你和嫂子說說唄，建好了給我留個小院子；以后過來度假就不錯，獨立的莊園呢，跟古時候那些莊子似的，吃喝自主，都不用去外面買。”嚴如海聽后十分意動。

嚴母也意動，但她不能開這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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