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看著母親久久不語,眼里有痛苦掙扎,最后化成一聲長長的嘆息,無力的又坐回床上。
他雙手抱頭,“媽,我都說過這事和董紅無關,是我自己喜歡她,也沒有和她說起過,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我那時也是擔心你。”石母也害怕了。
“媽,你以后讓我怎么面對董紅?怎么面對董阿姨?”兩家又是一個屋檐下住著,想到這幾日董紅看到他便轉身就走,原來根本不是他想多了。
想到這些,石磊無地自容,“媽,你放心,你不喜歡董紅,我聽你的,決不去找你,可是這樣的事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干了?”
面對獨自把他養大的母親,石磊說不出重話來。
石母早就知道錯了,面對兒子低聲哀求,又哪里有不應的道理,“媽知道錯了,知道讓你為難了,以后媽再也不這樣了,可你也要說到做到,你找啥樣的都行,離了婚又嫁過人的女人決對不起。”
索性都說到了這里,石母也把她的底線說了出來。
石磊臉埋在雙手里,雙手又搭在膝蓋上,他只是點了點頭,也不管母親有沒有看到。
隔壁的董家母女氣氛很好,董母聽到是劉強找女兒,詫異道,“他找你什么事?打聽蔣梅的事?”
蔣民生出事之后,蔣梅一直也沒有來上班,蔣梅又是在會計室,董母這樣想也正常。
董紅在拆前幾年穿的毛衣,打算重新織一個,董母幫著纏線,母女一個纏線一個扯線,配合的很有默契,“劉強是幫秀芬捎信給我的,秀芬在外面自己租了房子,讓我抽空去找她。”
董母聽了立馬問,“她和于大海分開之后,家屬樓這邊有不少議論的,兩人沒領結婚證不說,這一年來還沒有同房,兩人感情還能這么好,誰提起這事都羨慕。”
“可不是,秀芬以前從來也沒有說起過。”董紅之前只覺得高秀芬人看著本份又老實,現在看來也是有自己主意的。
起碼與二婚比起來,高秀芬沒有領證又是完好的身子,再找人嫁了也和第一次結婚沒有區別。
董母道,“秀芬找你是有事吧?明天你抽空去看看吧。”
想到高秀芬學過的事,董母緊接著又問,“張麗艷這幾天有找過你嗎?”
“這幾天沒有出去,廠子里忙,出了蔣民生的事,李廠長讓把所有帳目重新對一下,可能也是怕蔣梅暗下里幫蔣民生做什么,我哪里有空出去。”董紅說著捶捶腰,將拆了一半的毛衣放下,“不行了,得躺一會兒,不然這腰就完了。”
董母搖頭,“小小年歲,怎么渾身是毛病。”
不過還是叮囑她,“我說把床上的褥子拿下去兩條,睡硬炕硬床才能養腰。”
“知道了。”董紅嘴上應著,可身子卻沒有動。
見女兒只是敷衍自己,董母又不是嘮叨的性子,便也沒有再多說。
次日中午,董紅中午沒有回家吃飯,昨天晚上就和董母說好中午去高秀芬那看看,正巧今天中午值班的是石磊,他看到董紅走的方向并不是家屬樓,猶豫了一下和同伴交代了兩聲,急沖沖的跟了上去。
石磊是想和董紅解釋一下母親的事,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現在知道了不當面道歉,他心里一直放著是個事,也很不安。
石磊是后攆的,董紅走在前面甩他一條街,跟在后面的石磊只能看到人影,他還在上班也不敢耽誤太久,步子又快了兩分,眼前看離人只有二三百米了,結果這個時候就見前面的董紅遇到了熟人,是個打扮時尚的女人,董紅看起來和對方應該很熟悉,說話時沒有平日在廠子里的嚴肅,自始至終臉上都帶著笑。
石磊沒有辦法,只能一轉方向從旁邊的胡同過去了,不然現在走過去定會被董紅看到,他在廠子門口當班董紅出來時也看到了,可當班的人出現在這,董紅豈會不多想?
石磊放慢了步子,看到前面有胡同,猶豫一下想從這邊繞回去,正好可以與董紅走個碰面,這樣一來也不會讓董紅覺得他是有意跟著她的。
董紅這邊也沒想到這么巧,一出來就遇到了張麗艷,張麗艷笑著問她這幾天怎么不出來,又問她怎么不去家里玩,董紅說了廠里的事。
“查完帳,馬上又要開工資還要做半年帳目總結,和廠里的領導對帳,一時也抽不開身。”
張麗艷笑道,“咱們市里就你們一家大廠子,效益又這么好,半年帳目可夠你們忙的,我也沒什么事,等你忙完了到家里去坐,你這也是有事吧,快去忙吧。”
董紅點了點頭,也沒再多客氣。
兩人分開之后,張麗艷直接從另一邊的胡同下去,她唇角微微勾起,半年帳目總結,現金都要取出來回廠子里,以前董紅說話的時候也提起來過。
張麗艷才走幾步,就被人從一身后扯到一旁,她一點也沒有感覺驚訝,看著壓在她身前的男人,嬌笑道,“急什么?別讓人看到。”
“我說在這里盯著沒有錯吧?是不是把人盯到了?消息打聽的怎么樣?”張偉邪氣的捏著她的下巴,手指在上面慢慢的摩搓著,“盯了也有半年了,差不多該收網了。”
“放心吧,董紅說這幾日要就忙著做半年總結,到時會把現金都取出來回廠里對帳。”張麗艷推了推她,“有事回家說去,別讓人聽了去。”
“怕什么,左右又沒有人。”嘴上這么說,張偉還是松了手,兩人一起往胡同里走去,到了路口一轉,身影消失在胡同里。
而墻的另一邊,石磊還保持著跳墻的姿式,原本他是要從這里跳過去的,走了許久也沒有找到近路,哪知道剛上墻就見有男人過來,又怕被懷疑是做壞事的,所以又躲回來,哪里知道隔著墻能聽到這樣一番談話,愣是被嚇出一身的冷汗。
石磊正是從母親那里聽到高秀芬學的事情,覺得不安全才私下里跟著董紅的,結果還真按高秀芬說的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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