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紛端水，喝水，沉默。

何毅看姑娘們不答話，特意自我肯定下：“嗯，他最適合，目前國內挑不出第二人選。”

南曦打頭開始新一輪端水，吹熱，喝水，沉默。

怪異的氣氛自然逃不出何毅閱人無數的眼睛，主動詢問：“南曦，你是不是覺得才從周生夢買來版權，再去談合作比較別扭啊？”

南曦思忖下，何毅比較坦誠，她不好打馬虎眼，如實把幾人曾經有過的不愉快如數陳述。

這次換何毅沉默，四人有節奏的維持端杯一系列動作。

事情總歸不能卡住，南曦糾結片刻，虛心問道：“周捷哪里讓您刮目相看，能否告知下啊？”

何毅直言不諱回答：“我和他是老同學，他在上學時候便沒個正行，但絕對算我們那屆藝術生里響當當的鬼才。從國內周易到外國占星，沒他不懂的奇談怪論，特別酷愛看怪力鬼神類小說。偷偷告訴你啊，其實他也算風嘯半個死忠粉呢。”

南曦訝然脫口問道：“不會吧？”

死忠到買下版權坑自己熱愛的人？愛得好扭曲啊。

何毅當然明白南曦吃驚在哪，不以為然地爽朗哈哈大笑幾聲：”哈哈！人嘛，哪有十全十美，你對喜歡事物的支持可以忽視掉它本身價值。但周捷身邊有他哥周雷，周雷靠啥起家，炒股啊！對商機的敏感，讓他們兄弟倆看到《飛霜流光劍》的商業價值。”

發覺女孩們露出嫌惡的神色，何毅自覺打住，回歸主題：“國內多數導演自命不凡的很，你如果讓他們從頭看遍小說基本不可能，只能依賴編劇和監制還原故事。哪怕風嘯親自擔任總編劇，但電影和小說節奏不一樣，稍稍卡控不好，呈現效果會非常糟糕，風險性極高。若是周捷擔任總導演，做為看過小說最少十遍的人，起碼故事中心思想不會跑偏啊。他對鏡頭以及演員的表現力掌控絕對沒問題，你若有興趣，空余時間可以看看他之前導的電影。”

何毅如此力挺，南曦還能說啥，最少不能當著人家面說不認可的話吧。

道完謝，三人離開何毅辦公室，南曦尤其提不起精神。擺在她面前三條路，一找國外知名導演合作，二回頭找周捷，三尋個有經驗但沒多深入看過書的導演，沒一條她愿意走。

見她走路心不在焉，聊天答非所問。楊盼盼索性引著她們一轉彎，來到寶麗會所喝下午茶。

排排可愛的甜點首次迎來無人問津的冷漠，楊盼盼大口干掉四個，逐漸喪失興趣，吃獨食意外太膩。

南曦絞盡腦汁搜索實力不錯的導演人選，細心記錄好，黃怡挨個聯系。

十個電話九個拒，最后一人撂下實話：“我不接不光礙于高秋鋒提前打過招呼，更多考慮到不適合。所有民眾焦點聚集的東西，有利有弊。一旦翻車，上輩子白辛苦。網民們的嘴可毒啊，老了怕折騰。”

不死心全部求證完，南曦得到結果，往往很多事情，冥冥之中早注定屬于了它的歸宿。

長嘆口氣，要面子還是作品好啊？選后者吧。

讓黃怡聯系周捷，誰料對方吞吞吐吐找借口，不樂意見面。

最后電話被楊盼盼搶過去，一頓罵：“你忙個雞毛啊你，誰不知道周生夢拿到8E打算分了解散啊！口碑爛成啥樣，周雷又不是為夢發光的人，前幾天還找我老爹談想入行大健康呢！你老哥在為自己謀后路，你不為自己謀啊！”

電話對面呃，這幾聲，松口：“那你們過來，我在家呢。”

黃怡望望南曦，用眼神無聲在問：這貨該不會是個抖M吧？每次讓楊盼盼罵頓立馬正常。

南曦淺笑搖搖頭，三人前去周捷家。

路上楊盼盼把周捷現狀當笑話講起，據說這人四十好幾了，沒成家沒立業，月光族。每月光靠信用卡拆東墻補西墻，基本游走在上銀行黑名單的邊緣。

賺到的8E他分不了多少，難沾零頭邊，聽周雷意思最多給個幾萬打發。周捷在周生夢不持股，之前周雷甚至不讓他進公司，信譽太差。直到提出《飛霜流光劍》項目，才勉強容許他在公司掛個名。

老大叔遭遇挺慘，這個慘似乎和自作自受掛鉤，一把年紀還超前消費不知節制。

四人重聚，周捷穿著跨欄大背心和籃球褲，連端著的狀態都省了。一副潑皮無賴樣，扣著大腳丫子聽黃怡說完事情。

“這個，”望著南曦露出癡漢樣的笑容，癡癡問：“說點實際好處吧，包分配媳婦嗎？像你這樣漂亮的，比你丑的我不要，要不咱們選角前先替我選選媳婦。”

南曦無奈，除張亦辰外，首次有打男人的沖動。

不等她表現，楊盼盼脫下a錐照著周捷臉呼上去：“你丫的能不能好好說話！”

周捷本能捂住臉，大喊：“別打我帥臉啊，我靠它吃飯呢。”

南曦：……

社會主義毒打教育完，周捷可憐兮兮地捂著頭，交底：“實話說吧，大叔我不樂意參加。”

該不是讓打出逆反心理？南曦按住楊盼盼打算持續屈打成交的手，問：“為什么啊？”

周捷放低手，偷偷看下，確定楊盼盼回到坐位，松口氣放下手。

搭回二郎腿，扣扣腳，道：“不自在，不樂意。”

南曦搞不懂，以周捷經濟的情況，沒理由啊，而且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她查過沒有其他片子找他合作。

楊盼盼重新舉起鞋，恐嚇道：“說人話！”

周捷翻翻綠豆大的眼睛，轉向南曦和黃怡，色瞇瞇偷瞄幾眼。

眼中隱藏不住的色性，舔舔下唇，道：“合作不得成天見你們啊，到時光犯饞吃不到，太殘忍。加上天禹的劇組，我肯定也不能潛規則其他女星，我怕時間長了得病。”

三人齊齊：……

起碼有戲可談，比較耐心的黃怡先強撐起心態，努力耐心開解：“您不能這樣算賬啊，您想想薪酬多高，您拿著錢去KTV消費多合法啊。”

周捷嗤之以鼻哼聲：“對哦，不過買的哪有偷的來勁啊。

肯松口，剩下軟磨硬泡的事，南曦拍拍黃怡肩頭，意思重任交給你了。拉著快意恩仇的楊盼盼離開談判現場，坐到玄關小凳子，拿出手機開始刷搞笑短視頻。

黃怡費勁口舌，好不容易把周捷說通，讓他明白爽的前提是不能目無法律。

敲定好總導演，周捷答應可以兼顧監制和武術指導。

高秋鋒推薦來仙俠劇比較出名的班組合作，他們附帶來服道化、化妝師、場景師、道具師等等。

通知風嘯到位，剩下的編劇選了比較出色的女性情感編劇，田甜。順便挑出兩個等級高的讀者群，做為額外監察院。

一切走上正軌，開始演員選拔。

忙得焦頭爛額，南曦恍惚間覺得自己忘記啥重要事情，接到南母打來電話才想起忘記啥。

“小曦，飯快好了，你加快速度回來哦。”

家里私人聚餐給張母慶生。

寫好的大體規劃交給黃怡，安排道：“明天先通知首批試鏡的人吧。”

“好的曦曦，你要回云尚嗎？”

南曦點頭，黃怡從包里抽出紫羅蘭色長條禮盒，羞澀道：“我家的情況沒資格參加生日宴，但我一直承蒙和你張總的照顧，麻煩你幫我把禮物帶給老人吧。”

“謝謝你啊，有心了。”南曦拿過禮物。

黃怡不放心地問：“是我親手編的蕾絲巾，你要不先看下吧，我怕老人不喜歡。”

“沒事，張媽媽從來不會以物品本身價值決定喜歡程度。”

南曦很了解張母。

果然在餐桌上，差不多吃完時，張母提起所收禮物當玩笑閑聊：“人們送禮愈發心思多的啦，比如李家，他家不是始終希望亦辰能把外賣的支付端口開放的嘛。你們知道他家送的什么啦？”

南曦滿眼好奇地問：“什么呀？”

張母說快話，容易帶入些蘇北腔：“哎喲，說出來笑死個人的啦，和田玉雕的錦鯉送福景觀擺件。好看歸好看，問題人家專門讓每只錦鯉口朝上大開。怕無（我）不懂的呢，李老頭特別比劃著講解，開口旺財的啦。”

生動的還原逗起滿桌人笑意。

“還是曦兒乖的嘛，禮物最得無（我）心的啦。”撫摸著手上八心八箭的鴿子蛋藍鉆戒指，心悅展露無疑。

南曦慚愧，禮物早在上半年準備好，張母沒買包前顯得珍貴，買完好似互抵了錢般。

張母似發覺她的情緒下滑，扳回普通話扭轉話題，調侃：“說起來最有意義的生日禮物，我記得亦辰六歲過生日首次見到南曦，錯把她當成洋娃娃，吵著鬧著要她當禮物。七歲生日南曦鉆進大箱子，把自己打包成禮物，亦辰打開時可開心壞啦。”

那時的兒子還會直接表現自己的喜歡，再看看長大后。哎，真是越長越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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