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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曦倒沒借此黑他,只不過在要求中特別注明,要多買普通的礦泉水和老年人吃的猴頭菇餅干。
買好還要說服兩位老人,在晚上加班時墊墊。
這點非常刁難人了,孫紅光好說話點,對于別人主動的關心很是領情,樂意接受。
可面對陳謀岑固執且最煩私下賄賂的性格,普通人上去皆會吃癟。
果不其然,當日晚間時駿首戰告敗。
他挑了人最少的時間,冒死上前送水送餅干。
做得足夠低調,卻讓陳謀岑抓成典型,一頓臭罵,罵他尖猴崽只會耍小聰明,讓把心思多放正事上點。
引得人們頻頻回眸,別提有多丟人。
有了首晚的丟人,時駿如同衰神附體,接連被罵了五天。
再看南曦,靠新領悟的表演方法,外加和他提前對過戲的扎實表演,連續被夸五天。
他被罵的有多慘,南曦被夸的就有多好,形成鮮明對比。
被罵的時駿沒閑著,憋住一口氣,用五天創造奇跡,背熟通篇劇本。
不怕威脅的男人拿回骨氣,挺起腰板,走路帶風的去找南曦,宣告主權回歸:他再不當孫子了,晚上送加餐挨罵的破事誰愛干誰干,他不干了。
在拍攝地找了圈沒找到南曦的身影,去保姆車常停的地方。敲敲車門沒人應,趴在窗戶通過隱私簾縫隙往里看。
找得入神,身后傳來聲威懾人的大吼:“那誰?臭不要臉的老猥瑣,趴仙女車上偷看什么呢?”
吼叫嚇得時駿身子一顫,縮回脖子回頭張望向聲音來源處。
見兩個背著雙肩包的女孩并排蹲在草地里,潛伏在停車場外圍。動作不比他光明正大,但語氣比他正義毅然。
由于距離比較遠,看不清兩人長相,能看到她們對他指指點點,頗為不尊重。
估算下距離,對方必然和他一樣,看不清彼此長相。
于是,讓萬惡心機女壓榨多日的無產階級抬起有尊嚴的頭顱,大罵句:“去,滾邊玩去!眼瞎了啊,沒看到拉起的警戒線嗎?”
兇惡的罵聲沒起點一點作用,其中一名女孩不畏恐嚇,比他還兇狠地還嘴。
“做壞事還敢叫囂了!應該你滾才對。”
神氣說完,與同伴炫耀:“我說守在停車場旁邊保護仙女吧,總有這種死猥瑣喜歡偷窺。我給他拍下來,發抖抖上,讓晨曦們一起聲討他!”
身邊伙伴非但不勸阻,還貼心的助紂為虐:“用我手機拍,像素高,拉近鏡頭給他來個懟臉曝光。”
就這樣,支棱了沒二十分鐘的時駿嘴里暗罵句‘晦氣’,躬下脊背落荒而逃。
躲回休息棚里,仍覺不踏實,想起曾經的悲慘經歷。他演過一個變態囚禁老婆的壞人,因為演的太好,人們陷入戲中,他讓小區大媽們堵在門口,隨時準備過期牛奶伺候。
堵得他一周愣是沒敢出門,連續在網上惜命的發表幾篇自我解釋文章,才勉強換得去超市補給食物的機會。
南曦粉絲上億,有直逼1.5E的趨勢,這要讓她們拍到發網上,再聯合起曾經記恨他的大媽,他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心里不踏實,問王洲徒弟,客串各種服務生的二十出頭男孩借件休閑外套,搭在身上。流竄回賓館,從上到下的換套衣服,才呼吸順暢的走出房間。
走到過道遇到回來取東西的孫紅光,兩人互點下頭,孫紅光并沒有離去的意思,等他過來,一起走向電梯。
上了電梯,孫紅光笑瞇瞇地沖他說道:“你要好好謝謝小曦,多虧她幫你申請的留下觀察。近幾日由于天氣轉熱的緣故,劇組的人們狀態有點散漫。老陳正要準備拿你開刀,來給人們敲敲警鐘呢,你這每天的餅干和水送來了。小東西暖人啊,他嘴上不說,但心里記著呢。”
時駿怔下,側頭問慈眉善目的孫紅光:“陳老他早知道了?”
“當然,老陳一看你那心虛積極表現的樣子,就看出來了。”
電梯門打開,孫紅光拍拍時駿僵硬的后背,提醒:“明天要打亂順序拍攝了,你應該有準備充分吧。”
“嗯,謝謝孫老提醒。”
時駿跟在孫紅光身后離開電梯,一想到自己剛剛要給南曦使絆子的小心眼,愧疚就猛烈升起。就說南曦不像心機女啊,該堅持早點定位到底啊。
糾結了會兒,問起鬧心的在意點:“我早上沒見小曦啊?”
“哦,她請假兩天,回魔都參加另一部劇的開機儀式。”孫紅光回答。
時駿若有所思的應道:“好的,我知道了。”
心里默然做下決定,以后要積極買東西,給祖宗伺候好了。
前往機場的高速路上,南曦讓黃怡給東方樹葉打個提醒電話。
接下安排的黃怡把重要點記在本子上,記好了,拿出手機撥過去。
“明天的開機儀式穿清爽點的運動衣,青春劇的演員首次亮相宣傳,形象盡量貼近劇中角色。你沒助理,我讓負責你的經紀人吳啟凡去機場接你了。”
“好的,黃姐。”東方樹葉答應,遲疑下道出心中憂慮:“蘇哥還沒回劇組呢,我方便請假兩天嗎?我和顧哥同時離開,就只能拍配角劇情了。”
“什么?”黃怡驚呼:“我聽說蘇竹早回去了,不會還沒回去吧?”
“黃姐別急,”東方樹葉聲音清脆,放慢語速解釋道:“蘇哥目前未耽誤拍攝進度,他之前的確回來拍了五天,前天又回魔都處理家里的事情。”
黃怡睜大眼睛,咬字強調:“小伙子,你搞錯了,我不是急,”他有沒耽誤拍攝進度。
話說到一半止住,偷瞄眼在補覺的南曦,大聲吵醒南曦是其次,主要怕南曦對她的主次定義心生不悅。
頓了幾秒,控制不住想關心偶像的心情,沉思該如何問比較合適。
東方樹葉沒發覺黃怡內心斗爭,單純的在電話另一頭不住詢問:“黃姐,怎么了?你急什么呢?”
問了幾句,聽到黃怡答復全是不著邊際的跑題,天真的以為黃怡在愁劇情檔期問題。
當即有所擔當地做出保證:“黃姐,我留守劇組吧,我問過我經紀人了,他同意我以這邊為重。《黑夜中的罌粟花》處他幫我請假,讓我拍個祝福視頻,開機儀式上播放。”
黃怡幾句話成功把孩子帶偏,而她冷靜點,注意力才回到事情大局上,匆匆糾正孩子思想。
“別,你按公司安排來。晚上和顧凡一起準時坐飛機回魔都,明早參加開機儀式。把這邊的拍攝安排定好,再回去。一兩天的空檔耽誤不了事情,你來回猶豫糾結才容易壞事。”
黃怡回絕的全面,不給東方樹葉瞎想的機會。生恐晚點解釋釀成大錯,南曦算到她頭上。
東方樹葉的經紀人是公司才招的外聘人才,容易按公司對IP的重視程度決定手下藝人的安排。
的確無論從表面或實際來看,《飛霜流光劍》的耗資和陣容比《黑夜中的罌粟花》要聲勢浩大的多。
但后者女主可是南曦,選了東方樹葉當男主,娛樂圈混久點的人全能看出其中門道,無外乎想捧他。
東方樹葉靠半條命拼來的機會,黃怡無法評價到底是好運還是等量交換。
若說好運吧,有的人老天賞飯碗,根本不用如此冒險搭上命去拼。
要說等量交換吧,也不完全正確。可以對比下拿到《黑夜里的罌粟花》反派男一的顧凡,顧凡在影視圈摸爬滾打近十年,剛從萬年男二混到反派男一。
如果給顧凡個選擇,讓他經歷東方樹葉的變故,獲得其的機會,相信顧凡會義無反顧的同意。
所以說,世上衡量萬物的天秤,本就不止是一把。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軌跡和對應的天秤,最好別和別人比。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機會一定會多關照有準備的人。東方樹葉若沒有吃苦耐勞的秉性和扎實的功底,就算賠上整條命,天禹也不會選擇他。
得到東方樹葉同意的答應,黃怡掛斷電話。內心痛苦掙扎久久無法平息,她喜歡過人,體會過人遇到難處之時的期盼,心愛之人一通電話勝過旁人千言萬語。哪怕一句簡單的問候,足以給與抵抗寒風暴雨的勇氣。
郁悶地狂抓幾把頭發,決定為追捧許久的CP再努力一把。
坐到南曦身邊位置上,望著恬靜絕美的睡顏,小聲問:“曦曦,睡著了?”
南曦不答話,黃怡小心翼翼地抬起手在杏目前晃晃。
晃過兩圈讓南曦一把抓住,杏目霍然睜開,凌厲的看向黃怡。
黃怡‘嘿嘿’笑兩聲,試圖遮掩怪異的舉動。
“曦曦,車上有點涼,我在實你周遭溫度呢。放開我手吧,抓得好疼呢。”
南曦松開肉嘟嘟的小胖手,淡漠提醒:“亂舞的手離戳到我眼睛只差分毫距離。”
“嗯嗯,我以后注意。”黃怡賠上小心承諾,不住瞥南曦幾眼,終沒憋住擔心,問出焦慮之事。
“曦曦啊,蘇竹家遇到的麻煩很大嗎?”過去將近一個月了,還沒處理完。
南曦平靜回答:“我不知道,你別跟著瞎操心了。你知道的,蘇母能將蘇家推進國內富豪榜前五,并始終保持,手段不容小覷。”
“嗯,我明白,單從她幾次攪黃蘇竹舅舅婚禮能看出,是個狠角色呢。”
黃怡認可完,從自我考慮的角度說:“但是曦曦啊,你知道蘇竹喜歡你,他忙得焦頭爛額,如果你能關心他句,他會很開心呢。”
南曦受不了地閉閉眼,側過頭去懶得回應。
黃怡堅持不懈地在旁游說:“你們一起長大啊,你打從和張總發生關系以后,對他的態度愈發疏離了,好不公平啊。就算把他當弟弟,你也該適當問問他狀態好壞吧。”
南曦闔上眸子,淡淡說:“我既然選擇張亦辰,再和別人牽扯不清,會傷害到我選擇之人。我也無暇分心去顧慮別人,容易給對方造成錯覺。”
聽著冷酷地回答,黃怡撇撇嘴,明明知道對方說得都對,關鍵心里翻滾的難受不比自己失戀少。
該怎么形容這種心情呢,就好像買不起一款玩具,默默省吃儉用的存錢去努力。好不容易存夠一多半錢,結果玩具下架改裝成另外的模樣。
明知道它身上有喜歡的部分特性,可它早不是那個為之關注的完整喜歡之物。
遺憾大于一切的發堵讓黃怡胸悶到極致,悶聲道出最后執念。
“問題蘇竹處理不完事情,總和劇組請假,會耽誤《飛霜流光劍》的拍攝進度啊。”
她可能真的很了解南曦,知道只要說出這話,南曦會提起對于蘇竹的在意,該說提起蘇竹對片子影響的在意。
意料中,精致小臉神色一緊,南曦略帶幾分惱意地質問黃怡:“你怎么不早說?”
“老周讓我幫忙隱瞞,我以為你會不在意呢。”黃怡說了謊。
她一開始沒說,無非希望能看到南曦僅存的感情。可惜親自求證,親自戳破了一場妄想。
“手機給我。”南曦伸手要。
黃怡翻身從后排將南曦的Hermès橘黃色Birkin包拿過來,拉開找出手機遞上。
南曦接過,先行撥通周捷電話,詢問劇組近況。
周捷大言不慚地表示一切都好,讓南曦兩句話揭穿,唯有實話實說:“蘇竹這月一共拍了五場戲,狀態延續下去,早晚跟不上進度。”
“再有這種情況早點說,別等拖出問題再通知管轄上級。我尚且能幫你壓壓,想辦法處理下。要讓高秋鋒或我師父知道,你清楚后果為何。”
南曦沒有危言聳聽,甚至拿出中聽的言辭。若直白來說,她可以直接道出無法收場的后果。
張亦辰對于蘇竹出演男主早抱有反對態度,再讓抓住把柄,蘇竹和幫忙隱瞞的周捷可以一起卷鋪蓋走人。
對于已經立項宣傳,開機半年的大電影,再折騰換主演和導演無異于傷筋動骨。除非兩人出現重大錯誤,否則南曦斷然不會讓此類事情發生。
周捷沉聲‘嗯’下,收起嘻嘻哈哈的語氣,正色道:“我主要想著整體進度和時間還算寬裕,盡量等等吧,也怕你知道會著急上火。”
“下不為例。”
南曦掐了電話,給蘇竹撥過去。
“曦曦中午好。”從溫柔的聲音,根本聽不出對方被困境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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