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張亦辰離去的頎長背影,南曦的意識讓疲憊感占據,再次沉沉睡去。完全清醒已是十點都,無力地任由小櫻服侍換好衣服,前去赴段靜媛的約。
坐在段靜媛家里正朝南的餐廳,烈日高照,公平的灑在桌面和她身上,暖洋洋的舒服感不禁讓她又泛起困。
眼皮打架的挨個吃過段靜媛做得幾道家常小菜,放下筷子送上商業互吹:“好吃,味道可以堪比我媽媽的手藝了。”
“好吃多吃點啊,”段靜媛熟絡地拿起她剛放下筷子,塞進她手里。
不由分說地給她夾菜,催促:“快吃,看你那小身板,想當初姐懷我家寶貝兒子時候,可增肥到110斤呢。就這還因為孩子的頭太大,以我當時的身體情況,順產比較危險,被迫剖腹產了。”
熟悉的催娃言語讓南曦干笑笑,有點懷疑段靜媛昨天被她放鴿子后,去云尚南家上了速成班。
夾起油曼菜送入口中,吃完用手擋在碗上,神色嚴肅地拒絕:“段姐,我真的吃不下了。”
“行吧。”段靜媛放過南曦,指指她天鵝頸,“你打算立刻公開已婚消息嗎?”
“找合適機會吧,”南曦應聲,發現段靜媛目光中的詫異不減反增,納悶問:“怎么了?”
“等等。”
段靜媛兩步跑走,進入衣帽間的化妝臺前拿起個小鏡子,跑過來伸到南曦眼前,說:“自己看吧。”
南曦望眼鏡中的自己,淡淡的黑眼圈和疲憊的神色彰顯無遺,可兩者和她是否公開關系無任何關聯啊。
佩服起段靜媛的腦洞,調侃道:“段姐,你聯想什么呢?”
“你當我在憑空想象啊,”段靜媛眼神一轉為曖昧,好心提醒:“往肩頸上看。”
南曦把支在眼前的鏡子按下壓點,隨即看到顏色深淺不一的草莓印,緋紅漫上俏麗的小臉,嬌艷勝晚霞。
南曦還困惑呢,怎么今天段靜媛猶如南母附體,提完孩子提公開的事情,這下找到原因了。
全賴壞張亦辰,哼!
在她再三央求之下,段靜媛拿出遮瑕膏,一點點幫她遮,動手期間嘴上調侃不斷。
“張總感情表現地很熱烈,算時間,你們早過了新婚的膩歪日子,怎么還能保持如此的夫妻生活啊。我建議啊,你可以找個筆名出本書,傳授傳授這些心得。”
南曦梗起脖子,方便段靜媛上遮瑕膏,悵然地抿抿唇瓣,求饒:“段姐,你別我開玩笑了,你幫我想想吧,如果我化妝師問了,我該如何說。”
“如實說嘛!你一把年齡了,讓人誤會下在談對象多正常啊,反而總是單身才容易讓人覺得有問題啊。你看好多小孩子,還借這事和人捆綁抄熱度呢。”
段姐說得瀟灑,她處理此類事情的態度比較開放,艷情和戀情緋聞隨便傳,反正國外老公杰米很是理解,知道她只是一種營銷手段。
而且比起她這邊的小風小浪,在好萊塢吃香的墨片大導演杰米多得是緋聞滿天飛,防不勝防。
與杰米的人品無關,只是公司要求,其次開放的女性演員不拘一格,敢于求愛。
但選擇的方向不同,所走的路自然不同,南曦這邊隨她的初戀臉,一直在走清純脫俗的風格。
忽略掉段靜媛給出的不適用建議,南曦淡淡道出自己想的辦法:“我說過來你這邊吃完飯順便刮痧了。”
“好的,我幫你作證。”
商業互吹姐妹格外上道。
告別段靜媛,南曦坐上保姆車前往機車,途中收到蘇竹的信息:曦曦,我和作者談好了,我以你的檔期和年齡問題為由再次拒絕她。她經過整晚的思考,同意找合適年齡的演員。
望著反復提及的刺眼字眼,年齡,南曦不怒反釋然。
回個嗯,知道了。,劃掉信息,給黃怡知會聲:“你晚上把《最后的送別曲》擬份項目草案,明早提交上去。”
黃怡知道片子為蘇竹專門申請,積極答應:“好的,交給我吧。
南曦閉目準備小憩半小時,上飛機再接著睡,手機震動幾下,信息再來。
沒心勁搭理,可幾下之后又來幾下,沒必要的群和人物早讓黃怡幫忙設置成不提示。連續震動,證明有重要事情。
找回一點精神頭,瞇著眼睛解鎖手機,看到讓她心情復雜的信息。
蘇竹連續發了四條,第一條:曦曦,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第二條:你態度好冷漠啊,我沒有想給你添麻煩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同樣可以活得簡單開心點,能擁有屬于自己喜歡的事物。你在幫我找回鋼琴,我也想幫你找回小提琴啊。
第三條:如果給你添什么麻煩,我在這里給你道歉,希望你能擁有好的心情。你昨天剛過完生日,如果在這種關鍵的日子里,我還讓你產生鬧心的情緒,那我的罪過太大了,我不會原諒自己。
第四條:我知道張亦辰從小不喜歡,以前我只是說多說句,感謝他來接咱們的話,他就買下查理德整年的課程,讓查理德把我拒之門外。以后我會盡量注意點,不讓你夾在我們之間難為。
查理德老師的課程,南曦記憶在并不情愿的情況下,隨著提醒翻回兒時。
初中前,她和蘇竹一直在上查理德老師的私課,老師在職時為美地知名音樂學院伯克利的教授。退休后,被南、蘇兩家一同請來國內,南家出棟魔都郊區的二層小洋房算報酬,蘇家則按課時結算。
查理德之所以會答應過來授課,不光因為南曦和蘇竹的天資奇高,兩家開出的報酬豐厚,最關鍵還有一點,查理德是個徹頭徹尾的東方文化迷。
他喜歡李小龍的功夫,喜歡國內民間手工藝人所做的小玩意,南曦摸準他這點喜好,每次上課會帶點有意思的東西。
課余時間,會與蘇竹一同教查理德中文,以及粵式小點心的做法。
慢慢三人熟悉了,查理德喜歡上忘年之交的兩個小孩子,充分拿出美地特色的交友態度。讓南曦和蘇竹別喊他老師,三人以朋友相處,可以直呼姓名。
有次周末的午后課間休息時間,南曦拿出專程帶來的風箏組裝件,一件件拼好,準備下午送給查理德。
想著送禮不送殘缺品,南曦跑到整片小麥地的邊緣,嘗試放飛風箏看看是否能順利升上高空。
給風箏放在地上,她松開魚線,走出一段距離,猛地用力拽下魚線,給風箏拽起。
再扯下線稍稍收下線,幫助風箏逐漸升起來。
等風箏穩定飛在高出她手的位置,南曦開始放線。
她只是想試驗下風箏的完成度,沒打算玩,放了一定程度便開始轉動滾軸往回收。
偏偏在這會兒,刮起一陣風,吹得南曦頭發擋住眼睛。
用手去撥拉頭發的幾秒,沒了人抓的滾軸快速逆時針旋轉。
等南曦反應過來,風箏線讓帶出去大半捆,匆匆轉滾軸挽救。
可轉了不到十圈轉不動了,望向遠處,一條線繃得筆直。
南曦心生不妙之感,風箏準掛到哪里了。魚線很結實,若強行硬拽,恐怕會被風箏的主骨扯斷,或把風箏扯折。
硬來行不通,南曦沿著線的方向一步步方向往前走,走幾步收點線,決定順著線索找到風箏,取下來再說。
走著走著,肩頭讓人輕輕拍下,側頭看到剛睡醒的蘇竹。
“曦曦,你在干什么呢?”
南曦看眼地面上的魚線,再指指遠處一棵老榕樹,說:“我懷疑風箏掛在上面了,你去喊查理德過來,咱倆肯定無法夠下來。”
爬樹她不行,她壓根沒指望過比她更文靜溫柔的蘇竹。
“曦曦,我可以幫你取下來。”蘇竹保證,可能察覺到南曦懷疑的目光,退一步說:“如果我取不下來,我跑步去找查理德。”
“行吧。”反正南曦懶得來回跑。
兩人來到樹下,如南曦推測,風箏掛在樹中央的枝杈間。
大概測量下高度,南曦給出合理性建議:“你最好去找下查理德吧,讓他弄個長點的桿子或梯子過來,我坐樹下陰涼地等你啊。”
她剛說完,身邊白凈的男孩已經攀上樹干,抵達第一根粗壯枝干的位置。
南曦所有語音化作擔心,定定仰頭望著蘇竹,在下面指揮:“你頭上左邊那根比較粗壯,下次落腳點可以選那。”
“好的,曦曦,你別怕,我不會有事。”
僅僅用了五分鐘,蘇竹一塵不染的藍白條衣服滿是黑色污漬,或點或條,不知道是蹭上的土還是讓刮破了。
南曦沒心思多去考慮喜歡吹毛求疵的蘇母,是否會罵他們的問題了,只死死盯住蘇竹每踩一步的腳。多怕他踩空,屆時何止被罵。
惴惴不安的朗聲喊出接連不斷的提醒。
“別往左邊轉,看向你右邊,手抓住那根,腳慢慢移動!”
“對,注意頭頂,有根很粗的樹枝,別撞到頭。”
她操碎了心,緊張地滿頭大汗,終于蘇竹好不容易拿到風箏,開心地沖她晃晃。
“下來小心點啊,一定要踩穩。”
“知道了。”
蘇竹應聲,往下爬,開始三分之二的距離爬得很慢,可離地面近了,南曦明顯從蘇竹的動作上,感受到他心境的變化。
他急了!
“別滑溜啊,慢慢來!”
她一句話沒說完,耳邊傳來‘砰’一聲,蘇竹沒踩穩樹枝,從快兩米的高度掉下來。
南曦兩步跨到蘇竹身邊,伸手去拉他,焦急問:“你還好嗎?”
“屁股有點疼,其他地方還好。”蘇竹把護在懷里的風箏遞給南曦,才拉上她的手。
南曦給風箏掛在一邊,前后拍打著檢查下蘇竹,簡單確認過他身體情況,松口氣。
好在底下全是雜草,摔個屁墩沒骨折。
回程的路上,兩人灰頭土臉地喪氣前行,后知后覺的害怕起面對蘇母的問題了。
“曦曦,沒關系的,我會和我媽媽說是我不小心摔倒了。”
南曦捏下身邊仗義之士的肩頭,欣慰說道:“謝謝你啊。”
“不用客氣,曦曦也很照顧我啊,總帶有意思的東西來上課,分給我和查理德玩呢。”蘇竹笑得溫柔。
一力承擔的責任心配上溫柔的笑容,堪比殺傷力極大的核武器,讓南曦內心產生一點點愧疚。
琢磨起怎么樣能讓蘇竹干凈回家交差,去查理德家洗澡、洗衣服不切合實際。下午課只有三小時,而查理德喜歡煙火氣足的農村生活,家里沒有烘干機,深秋的衣服干不了。
苦思冥想,得出一妙招,找到有烘干機的地方就好了呀。
回她家等于驚動她父母,她會陪上一起被罵。
用完排除法,知道有烘干機的地方只剩張家。有專車接送,時間比較充裕。
查理德老朋友拿到風箏,非常感動,同意下午的課暫停,下次抓緊時間,兩堂課一起上,并仗義地替他們給張母打去電話。
張母打從寵南曦,聽查理德半吊子的中文描述,錯以為南曦救了摔進泥坑的蘇竹,當即同意南曦需要的求助。
半小時后,張家來接他們的加長幻影停在查理德小院落門口。
南曦帶上臟兮兮的蘇竹上車,她剛坐穩朝旁邊騰出蘇竹的位置,后排傳來冷冷的聲音:“蘇竹坐副駕。”
南曦回頭才注意到張亦辰一起來了,既然有求于人,南曦乖巧地甜甜喚聲:“亦辰哥哥。”
“嗯。”張亦辰單字應聲。
南曦細看發現,那雙瑞鳳眼里除了常見的疏遠淡漠,還多出幾分嫌棄。尤其在看過蘇竹以后,嫌棄會加重。
南曦睜大靈動的眸子,腦子幾種揣測閃過,得出比較實際的答案,張亦辰在嫌蘇竹臟。
小小的她總陪想溜出去玩的南父與南母打游擊戰,早早懂得小不忍則亂大謀。扭頭對蘇竹眨眨眼,投以暗示的眼神。
“你坐副駕吧。”
蘇竹可憐巴巴地嘟下嘴,幫她關上門,坐上副駕系好安全帶。
待車子開始行使,蘇竹回頭看眼她,將委屈傳遞。
南曦當然以大局為重,一邊狂給蘇竹用眼睛打暗示,一邊朗聲說:“謝謝亦辰哥哥過來接我們啊。”
蘇竹接下暗示,不情不愿說出感謝:“謝謝亦辰哥來接我們,你和我的管家一樣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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