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以這么說。”

“難怪你的手段如此怪異，我從未見過有人可以這樣破陣。”

龍顏也不糾結，繼續道：“不過你既然將我喚醒了，你便必須回答出我的問題，我才能讓你過去。”

“前輩請問。”

“什么是道？”

淼淼頭皮一麻。

這問題可太難了！

道是非常籠統的稱呼，世間萬千皆是道，也皆可成道！

問自己什么道？這問題千百年來都沒人說得清楚，因為每個人對道的理解都是不同的。而每個人的理解又自成道，所以道到底是什么？沒人回答得出來并非是大家太笨，而是這本來就沒有固定答案。

“前輩以為道是什么？”

“我要知道還需要問你嗎？我問過許多人，他們的說法都不一樣。所以我不滿意，困他們在此很久才讓他們離去。要是你回答不出來，也得在這里待很久了。”

“前輩，我曾經待過的世界里，有圣人說，日月無人燃而自明，星辰無人列而自序，禽獸無人造而自生，風無人扇而自動，水無人推而自流，草木無人種而自生，所以道乃無形。前輩問我什么是道，我只能說，道既無形又有形。

你我所見花草樹木，山川河流，禽獸飛鳥皆有形，但又如那位圣人說的，這些事物非自己如此，所以又是無形的。大千世界，又有什么不是道，可又有什么是道呢？不生不滅，無形無象，無始無終，無所不包，其大無外，其小無內，過而變之、亙古不變，其始無名這就是道吧。”

龍顏身子微微一震，忽然黑暗的空間變得明亮了起來，大片的金光從天而降，看呆了龍顏，也看呆了外面的人。

“這，這！”

印稚震驚地道：“這是功德金光？！天道為何能將金光降到小世界里？”

桑宣笑了起來，一口飲盡杯中血，眉眼間的陰郁消散而去，“言有靈，可定生死，可傳播教化，出得圣人言，天道的金光哪里不能去？哈哈！幾百年了，本座終于等來了氣運之人！！”

“她，她修為漲了！金丹中期了！”

阿軻結巴了起來，“真是天道寵兒啊！”

“不好，那是魔氣！”

賈凡大驚，“魔神發現這里了！”

“天道因是在淼淼身上下了神識，他來了，魔神自然就發現這里了。”

桑宣顯得很淡定，“不必怕，天道自會保護好這朵幼苗的。而且，魔神不是應該最怕身帶功德之人嗎？”

果不其然，見到魔氣那一刻，淼淼立刻閃身將龍顏抱入懷中，抽出長劍便是一劍揮了過去。而那道劍氣竟是泛起了金光，剛凝聚成人形的魔氣團立刻被劈成了兩半，魔神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女娃娃，你敢壞本座好事！”

“魔神！”

金光也凝聚了起來，一個聲音從金光里傳來，“你說過的，若真有人無私行善，你便不動他，只看此人能不能改變人心。怎么，你是要反悔嗎？那么，拼得這方世界敗落如何？反正天下蒼生已經夠苦了，這都是我的錯。不若將此界毀去，我散去這神格，送所有亡靈去別界輪回吧。”

“呸！本座可是魔神，你覺得魔神是什么樣的？守信之人？哈！我之前太傻了，這多異象都沒注意到這女娃子，天道，你好生狡猾，故意示弱，一直在保護這女娃子吧？好哇，今日得三千界圣人金言，功力大漲，竟敢出來阻我？！”

“你到底要做什么？”

淼淼臉色蒼白。

神的力量根本不是她所能承受的，哪怕來的只是這兩位的一絲意識，可就這一絲意識就快把她壓垮了。

她用無影劍撐著自己，咬著牙道：“這方世界殺戮頗重，修士功德全斷，怨氣橫生，可卻沒有一個魔物。桑宣雖厲害，可卻也不可能將所有怨氣吞噬。所以，其余的怨氣去哪了？你這是在養蠱！”

“哈哈！”

魔神大笑，“果然是個聰明人！不過你知道了又如何？難道還能與本座為敵嗎？此界最強的桑宣也不敢與我正面打個招呼，你要知道，天女魃可是給了他一滴她的心頭血。神的心頭血啊，那是何等偉岸的力量？不過，最強也不過如此了……”

“既如此……”

桑宣的聲音從上空傳來，“這多年了，魔神大人為何不來收拾我呢？”

“哼！”

似是被戳中痛處，魔神冷哼了聲，并未做正面回答。

桑宣的聲音又傳來，“上一個金紋者被你誘著去偷天女魃神骨，結果還未行動便自己先瘋了。你堂堂魔神要天女魃神骨做什么？啊，我想起了來，天女魃死前，除了給了我心頭血，似乎也賞了你十二顆鎮魂釘？嘖嘖，真可惜，十二顆鎮魂釘只打中了一半，不然我等又怎會在此受苦喲……”

“我明白了！”

淼淼勉力朝上空的方向拱拱手，“謝前輩解惑。雖然只打中了一半，不過也足以將神拉下神位，所以才要聚攏怨氣增加修為，而要神骨怕是為了擺脫鎮魂釘吧？”

“楊淼淼。”

天道的聲音傳來，“你果然聰慧，窺一斑而知全豹。但是本君依然虛弱，今日只能勉強保你不受傷害，若想撥亂反正，天道歸位，自要行圣人事，說圣人言！”

話音落，那金光便是大放，全力向那黑氣籠去。轉眼間，黑金兩色混作一團，但也就一個呼吸間的功夫，魔氣與金光都消散了個干凈。

壓在身上的壓力頓時一松，淼淼癱坐了下來，龍顏抬起手，給她擦了擦頭上的汗水，道：“你是個有趣的人，而且有顆赤子之心，我喜歡你。”

他說著便是踮腳抱住淼淼，在淼淼的臉頰上親了一口，“我看人類都是這樣表達喜歡的，現在輪到你了。”

他說著也把臉湊了過來，搞得淼淼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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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陣靈存在的時間很久了，但他的心智還只是個孩子，且模樣也只是個孩子樣，所以面對著這樣可愛的小盆友求親親還能怎么辦？當然是不客氣的親下去，好好享受下當媽的感覺啦！

“我們以后是朋友了。”

小不點一臉認真地道：“我要睡覺了，剛剛那番話讓我有了啟發，喏，這個給你。”

一片龍鱗出現在他的手心里，“這是逆鱗，很厲害的，你可以把這個放到你這把劍里，以后對抗魔神也就有資本了。”

淼淼手輕輕一顫，道：“這是你前主人留下的東西吧？我不能要的。”

“他在巫妖大戰時就死了。”

龍顏的臉上也看不出憂傷，但淼淼感覺他是憂傷以及懷念的。

“他很勇敢，雖然死了，可死的時候還保持著身為神龍的尊嚴。這片逆鱗是他親手拔下的，不會生怨氣，我給你也是希望你能像他那樣，斬妖除魔，一往無前！”

龍顏說著便是將逆鱗放心淼淼手心，還未等淼淼回應，便已是消失在了眼前。天地間大變，黑色的空間不見了，轉而取代的是山川河流，草木花香。

“龍顏竟是將逆鱗給了她。”

賈凡眼露震驚，他下意識地望向桑宣，而后者一如既往的漫不經心，輕笑了聲道：“合該她的機緣，不然怎叫天道寵兒？”

“天道為了她竟是現身抵擋魔神，雖說可能是那番話讓他神力增長了，但這般再一折騰，豈不是……”

阿軻眼露擔憂，“又要變弱了？”

“有些事開始了就很難結束了。”

桑宣望著狹縫谷里的淼淼道：“車輪一旦轉動起來，便很難停下了。不然魔神怎會火急火燎地來到此處？”

“這地方給他發現了，以后我們會不會？”

“不必擔憂。”

桑宣一臉不屑，“他布局這多年，怕是早知道了，只是沒能力來搗毀罷了。估計剛剛若是不是楊淼淼的金言圣句，估計他都進不來。神龍一族設下的族內試煉小境界又豈是他現在這個半吊子神仙破得了的？”

眾人一陣哄笑。

可不是半吊子神仙嗎？雖然他們的天道還不如這半吊子，可天道才誕生多久啊？魔神從創世時期活到現在了，自然要比新誕生的天道強。但是自打他被充滿怨氣的天女魃打入了六顆鎮魂釘后，就沒了一半神力。不如他為何要誆騙天道打賭？不就是為了聚集人世間的怨氣來修煉嗎？

眾人又將目光看向秘境里的姑娘，然后一群大佬集體抽了抽嘴角。

怎么又吃上了？

這是餓死鬼投胎吧？剛剛問心境內沒靈氣還別去說了，可現在這地方可是靈氣充足，還吃什么吃啊？這一關沒危險，不但沒危險，還可能獲得悟道的機緣呢！

淼淼哪里曉得這里有沒有危險？見這里鳥語花香的，總覺有點怪異。索性剛剛活動了下也累了，也渴了，干脆坐下，吃點點心，喝點飲料，休息會兒好了。

她將逆鱗收好，從乾坤袋里拿出檸檬蜂蜜茶喝了幾口后，又拿出一塊蜂蜜紅豆蒸糕和小蔥餅，慢悠悠吃了起來。外面一群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她到底往自己的乾坤袋里塞了多少吃食？而且看起來都很好吃啊！

這世界沒有辟谷丸，即便到了他們這修為也只是比別人更抗餓一些，但也是要吃東西的。能量守恒定律在這里一樣適用，在滄瀾大陸也是如此。

沒有能量，怎可能活下去？光吸靈氣是不夠的，不然各器官早褪化了，怎可能還有這些器官？肚子里的五臟六腑不就是用來干這些事的嘛！

看淼淼吃得有滋有味的，很可恥的，他們覺得肚子餓了。

“這小丫頭……”

印稚哭笑不得，“老夫這等修為都未吃過這些好東西，當真是有些羨慕她了。”

“她要是能活著出來，直接渡劫，那就是元嬰了。這份大恩，讓她給我們做上幾頓也不過分。”

桑宣輕笑著道：“雖然本座不能進食，但看看也好。”

淼淼慢慢吃完了糕點，起身活動了下，想了想，便將多寶放了出來。

多寶也不能一直放靈寵袋里。既然這里是一個試煉秘境，便帶著多寶一起，沒準多寶也能碰上什么機緣。

“金剛獼猴？！”

眾人驚呼，“之前傳言她有個猴子，沒想到竟是金剛獼猴！”

“世間最后一只金剛獼猴，本以為都滅種了呢……”

桑宣輕輕嘆氣，“這天道偏愛的人果然是不一樣的。哪怕天道力量弱小，但若真舉全身之力照應她，這氣運也無法小覷。這金剛獼猴鼻子最是靈，最會尋寶。且自身潛力也大，是妖獸中少有的可道體同修的妖，嘖嘖……”

他嘖了兩聲，忽然眉眼微微一挑，望向海面上方，道：“哦？看來那個癡情種真是情根深種，真來了呢。只是后面還有兩個跟屁蟲……呵呵，那是荀家的吧？不錯，金烏后裔，此人亦有潛力能獲得傳承。嗯，阿軻去將那元嬰引開，賈凡去將那荀家小子與是家小子帶來。”

桑宣將手中玉盞重重放下，道：“這世間也該出幾個元嬰了！”

淼淼不知外面的事，而秘境里的時間流速與外面也不同，她感覺只在這里待了一會會，其實外面已經過去三天了。一群大佬就守在秘境邊，看了三天。

這會兒是江真來了，自然也不會都留在這兒觀看。楊淼淼是變數不假，可這個云是江也是斬殺魔神的關鍵。如今那個荀日也跟來，看來真是冥冥中有定數。如此一來，斬殺魔神的把握就更大了！

“壞淼淼，你又把我關了這么多天！”

多寶一出來，安靜的世界立刻就熱鬧起來了。因著師門的物資，它現在也神氣了。身上穿著蛟龍皮做的軟甲，還被淼淼染成了紅色，頭上的紫金冠也是淼淼特意為它做的。除此之外，脖子上還掛了一個極品靈器，可以短時間內擋住化神修士的攻擊，留出時間逃走。

所以，眼前穿戴華麗的小猴子再吱哇亂叫，跺腳蹦跶的時候，淼淼就忍不住了。

她大笑著揉了揉多寶的腦袋，“這不是放你出來了嗎？這里是一個秘境，一定有寶貝，我這不是放你出來碰機緣了嗎？也許一下子化形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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