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坑的于奇正的如廁感受比他老爹差了許多。
剛剛蹲下沒多久,隔間的門外就喧嘩起來。同時還伴有“你真帥”、“怎么樣還可以吧”之類的交流。
這讓于奇正感覺很茫然,難道秦家班的人有在廁所互夸的習慣?
因為有了這個疑惑,于奇正便匆匆地結束了他的這次旅行,好奇地出來一看究竟。
可這些人啊,真是壞透了。
等到于大少出來的時候,衛生間里已人去樓空。
是否再去拉個回籠屎?
短暫的掙扎之后于奇正還是放棄了這么做,因為剛才的情況實在是太詭異了,不搞清楚的話回籠得也不爽。
一出來就傻了眼,就這么片刻不見,外面就有十幾個人穿著嶄新的同款勁裝制服,龍精虎猛地干著活呢。
那衣服怎么說呢,如果是單一個人穿著的話可能還不特別顯眼。
但一伙人一起穿著,看上去要多精神有多精神,要多氣派有多氣派。
這是秦家班正式員工的專用,那些臨時工是沒有的,一個個饞得眼睛都快滴出血來,紛紛打聽怎么才能進入秦家班。
于奇正也是一眼就被迷住了。
如果他活在后世,這時一定會說出五個字:狂炫酷霸拽!
如果他是后世沒有文化的人的話,也就是兩個字了:臥槽!
總之一句話,這套衣服要是穿到我于某人身上,那可是走二里路就得帶起三陣風啊。
對于一個“時尚時尚最時尚”的潮流人物來說,怎可錯過這種事?
于奇正當即找到了秦曉鸞,提出要給他搞一件。
本來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套把工作服嘛。不過秦曉鸞確實現在手里也正忙著,于是說道:“少東家,您看我這手頭也在忙。要不您去找我娘或者黃嬸去要一套吧。”
于奇正倒也無所謂,反正能有衣服就行了。
還好陳大娘她們并沒有走遠。
本來是準備回去繼續趕制衣服的,黃嬸突然記起來有點事得和兒子石頭交代一下,于是兩人還在保安室。
見少東家過來,立忙起身行禮。
于奇正就把要衣服的事情說了一遍。
陳大娘自然沒得話說啊,剛準備答應的時候,黃石頭甕聲甕氣起說:“不行!”
黃嬸急忙阻止:“石頭,別亂說話!”
石頭看了他娘一眼:“娘,你少插嘴。這是咱們秦家班的事,你又不是秦家班的員工。”
黃嬸氣得抬手就打過去:“你這渾小子,和娘也犯渾啊?”
石頭擋住老媽的手:“娘,您要打等我收工回家時再打,我現在正上工,我的身份是保安隊長。”
黃嬸氣不打一處來,就去脫鞋底。
陳大娘趕緊抱住她勸道:“她嬸子,行了行了,孩子認真做事是好事。有啥話回家時說。”
于奇正倒是來了興趣,開口問道:“得,黃隊長你就給本少爺說說怎么個不行了?”
石頭反問道:“你是秦家班的人嗎?”
于奇正答道:“不是啊。可這和衣服有什么關系?”
石頭梗著脖子:“就是嘍,這衣服是咱們秦家班的人才能配的,你又不是秦家班的人。”
這下可把于奇正氣壞了:“可我是你們的東家!”
石頭說道:“我知道啊。可是……你還是不是秦家班的人。”
大家都是一個鎮上的人,于奇正之前就聽說過黃家這個愣小子渾,但一直沒什么交集。
沒想到這小子渾得簡直就是個渾球!
要說是個渾球也無所謂,了不起不和他計較。可偏偏現在這渾球說的話,讓人根本無從反駁。
見于奇正噎在那里,黃石頭更得意了:“就算你通過權勢和錢,曉鸞姐不得不答應給衣服你,那你也不是通過正當手段得到的。這叫仗勢欺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這下可把于奇正鼻子都快氣歪了。
我于大少這么有素質的人,今天居然被一個乳臭未干的小毛頭當面說仗勢欺人!
奇恥大辱啊!
于奇正眼中冒著怒火,緊盯著黃石頭:“你給我聽好了!我于某人絕不會用什么身份來壓人,我這就去找秦都料,我要加入秦家班,堂堂正正地穿上這身衣服!”
說完氣沖沖地轉身就走。
石頭鄙夷地“切”了一聲。
于奇正回過頭問道:“你發出這樣的聲音是什么意思?”
石頭從鼻孔中哼出一句話:“還是仗勢欺人。”
這下可把于奇正氣爆了:“小子,你給我說清楚。少爺我這樣怎么算仗勢欺人了?”
石頭答道:“你說說你能干啥?別說泥工木工那種要技術的了,讓你去做個雜工你有那力氣嗎?還不是因為你少東家的身份,曉鸞姐不得不收你?”
于奇正氣得牙都快咬碎了,惡狠狠地說:“小子你聽好了,少爺我若不能讓你口服心服,以后我這個于字就倒過來寫!”
石頭笑道:“這么說吧,你要真能靠自己的本事,當上咱們秦家班的正式員工,我黃石頭拿出一個月的餉銀,在鴻運酒樓擺上三桌,當著大伙的面給你賠罪。”
于奇正用力地一拍折扇:“君子一言。”
石頭立即應答道:“駟馬難追!”
于奇正風風火火地找到秦曉鸞,劈頭問道:“秦都料,請問你們秦家班除了招工地上做事的人之外,還招別的什么人嗎?”
秦曉鸞被問得莫名其妙:“咱們就是做營造的,除了工地上做事的,不用招什么人了啊。”
于奇正眼珠子轉了幾圈,又問道:“如果還是能夠幫你們秦家班賺到多的錢呢?”
秦曉鸞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條件反射地回答:“這種屬于是有特殊貢獻的,當然要破格錄用的了。”
于奇正點點頭,也不多說什么,轉身大踏步離開。
一邊朝外走一邊暗自心想:這世上還沒啥我于某人做不到的事,還沒啥我得不到的東西。
看著吧,我就要堂堂正正地得到這套衣服!
打好主意之后,回家叫人備好馬車,再次朝縣城方向奔去。
秦曉鸞方才沒能全程陪同于奇正,也確實是遇到了一件必須解決的事。
這個年代的房子,大多是卯榫結構。也就是梁柱等受力部分都是木制構件。
房子的墻壁,絕大多數都是用泥土糊制而成的土墻。
這也是除了地基原因之外,不能起高樓的技術瓶頸所在。
而秦曉鸞她們,現在采用的是框架剪力墻結構。
她計劃樓板也采取用混凝土預制的形式,這樣的話僅憑梁和柱支撐樓板,就顯得不足了。
也就是說,必須要想辦法讓墻體也能受一部分力。
這樣一來,就必須采用磚墻。
這幾天她也打聽了一下,現在確實是有青磚,但基本上沒用到民用建筑上。
目前青磚多使用在公用建筑比如城墻、廟宇圍墻之類上面。
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要找到合適的磚窯。
經過一番打聽,這事還真不是那么容易的。由于市場需求不大,相應的磚窯也就不多。一個縣的范圍內也就那么三、四家。
落鳳鎮本地根本就沒有磚窯,最近的也是距離這里有三十里地的另外一個鎮子了。
可這也沒辦法啊,秦曉鸞決定事不遲疑,馬上動身去先實地考察一下再說。
到了那個磚窯,秦曉鸞心里不由得大失所望。
這么遠好不容易找到的一個磚窯,規模小的可憐。
準確的說,就是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手工作坊。也就是一對姓段的父子,做點手工賺點錢養家糊口而已。
父親叫段飛,四十多歲。
聽秦曉鸞說是打算來買磚的,馬上熱情地把她迎了進去。
一陣閑聊之后,秦曉鸞大致知道了一些情況。
別小看燒磚這回事,從土質的選用,到火候時間任意一項控制不好,都有可能燒出的是廢品。
整個過程有七、八道工序,出一次窯得半個多月。
段飛他們這個小窯洞,一次也就是能出個六百到八百塊磚。
秦曉鸞粗略估算了一下,就算是今天就做,這個產量也是肯定達不到自己那邊的需求的。
現在怎么辦?
秦曉鸞想了好一陣之后,開口問道:“段老板,我有個問題可能有點冒昧。請問您大概一個月能賺多少銀錢?”
說實話這個問題確實有點令人不愉快,好在段飛是個不計較的人,也如實地回答了她這個問題。
“呵呵,姑娘你也看到了。咱這也就咱們父子兩人,靠賣勞力混口飯吃。平均算下來的話一個月大概二兩多三兩銀子這樣。”
秦曉鸞眼中閃過一絲欣喜,接著問道:“一個人?”
段飛苦笑道:“姑娘說笑了,哪有那么好賺的錢嘍。兩個人加起來的。”
秦曉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實不相瞞,我是落鳳鎮秦家班的。咱們現在接了個大活,需要用的磚挺多的。您在這邊能不能做出來咱先不說,即使能做出來,這幾十里地運輸也是很大一個麻煩。不知道您有沒有興趣,去咱們那邊幫一段時間忙?”
段飛笑道:“哎呀姑娘啊,咱就是在家附近靠坡游泳,不想出門。”
秦曉鸞笑道:“這樣,我們這邊每個月給您三兩銀子,您兒子二兩半。另外按照掃出來合格的磚再計算獎金,您看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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