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賴利頭嚇得也不顧身上綁滿布條,一骨碌翻身下床跪到地下不斷扇著自己耳光:“大少爺,大少爺,是小的吃了豬油蒙了心。大少爺那你就把小的當個屁,給放了吧?”
于奇正冷笑一聲:“本少爺就想知道是哪塊豬油這么香?”
賴利頭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于奇正也不多說,邁步就朝外走。
賴利頭一下子抱住于奇正的腳:“我說!大少爺,我說我說。是,是,是勾子楚!這個壞蛋對秦家班搶了您這筆生意耿耿于懷,于是就給了我五兩銀子,讓我來搞破壞。這事,全都是他的壞主意啊!”
于奇正側過頭,對鎮長說道:“您都聽見了?”
鎮長點點頭:“幸虧大少爺出手,不然老朽還真給你刁民給瞞了過去。那個誰,立即帶人去把勾子楚那個王八蛋給我帶來!”
勾子楚來了之后,自然是百般抵賴。
最后在鎮長威脅說要送縣衙去的時候,才終于開口,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鎮長望著望向于奇正,那意思就是說“于少爺您看這事怎么處理”。
于奇正轉臉問秦曉鸞:“秦都料,你覺得這事對我們家的風水影響大不大?”
秦曉鸞當即明白了過來,于奇正明面上是在問風水,實際上是把處理勾子楚他們的權力交到了自己手里。
如果自己現在回答說影響很大,那肯定是要把勾子楚和癩皮狗送到縣里蹲大牢了。
雖說勾子楚他們這么做真的不是東西,但自己作為秦家班的領頭人,必須多從整體利益角度考慮,而不是只顧自己解氣。
現在確實是可以把壞人繩之以法,可這么一來她們自己也很麻煩。
在這個迷信的年代,如果咬定說風水被破壞的話,于家新府的建設肯定就要停止了。
從于家的角度來看,如果不能趕到迎接大伯的話,建這個新府的意義也就不大了。
至于勾子楚被怎么處理,或者雙方之間怎么賠償,那是另外一回事。
于奇正這么問,也多半是找個臺階下。
想明白這層關系之后,開口說道:“也不是不能解決,就是比較麻煩而已。”
勾子楚連忙表示,愿意承擔一切相關損失。
鎮長看了于奇正的臉色之后,又出面協調。最后確定了勾子楚上于家登門公開道歉,賠償相關損失,并立下保證書,雙方就此達成了和解協議。
把這件事處理好回到工地上,于奇正湊過來笑吟吟地低聲說道:“曉鸞你準備怎么獎勵我?”
怎么獎勵?給你吃一個大嘴巴好不好?
本來,他這次是真離了大功,但是看見這副調戲本姑娘的嘴臉就想揍他那張不要臉的臉!
不等秦曉鸞發火,于奇正馬上說道:“我說的是采石場的事。”
提到正事,秦曉鸞也就把于奇正占口頭便宜先放到一邊:“錢景生答應了?”
于奇正得意地說道:“本經理出馬,哪有搞不定的啊?”
秦曉鸞問道:“你怎么說的?”
于奇正笑道:“很簡單啊,我就問他一個月能賺多少錢。來給咱們干的話,在這個基礎上給他加兩成,另外按照開采出來的量還算一些銀錢。”
秦曉鸞心想:我還以為你是啥好辦法呢,搞半天不就是撒幣嗎?本姑娘也會!不不不,本姑娘不撒幣,這個稱號也只適合于大撒幣。
轉念一想,也對啊。撒幣這事,還真不是人人都能干的。
比如同樣這事,你讓黃鐵柱去說的話,對方一定就擔心做不長久。但是有于家的財力撐著,于奇正去說這個,人家就完全沒有任何顧慮了。
這個做法看上去是多出了工錢,可如果和在市場上采購的話,還是劃算的。何況,自己的場子不用擔心像現在這種材料緊張時買不到的情況。
行吧,以后本班主就封你為“撒幣經理。”
兩人趕到采石場時,錢景生已經在那里等著了。
“秦班主,雖說應承了于公子,但咱也只能從明年開始了?”錢景生說道。
“為什么?”秦曉鸞不解地問。
“是這樣的,做人要講信義。已經接的訂單我肯定要給別人做完。”錢景生答道。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秦曉鸞笑道:“明日我們就會先調十個人過來。如果不夠,那邊還在招。您主要是做技術方面的指導。”
錢景生搖頭說道:“這個不是人多能解決的問題。您看這座山上吧,實際上咱們這些采石作坊都分了區域的。我家也就是這么一塊。”
秦曉鸞哈哈大笑起來:“咱們不在這里和老鄉們搶飯碗。”
錢景生疑惑地望著她。
秦曉鸞指了指旁邊那座山。
錢景生驚疑地問道:“您的意思是,咱們去開山?”
秦曉鸞笑著點點頭。
錢景生頭搖得波浪鼓一般:“不行不行,開新的山難度太大。至少半年都不能順利產石。還有,運輸也是很大的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我來解決。你先帶我們去山上看看吧。”秦曉鸞說道。
雖然心里不相信,但錢景生還是帶她們去了那座山認真考察了一番。
在山上考察完之后,回到工地之后,秦曉鸞立即叫上黃鐵柱和蘇逍,安排了相關任務。
剛剛忙完這事,一個仆人打扮的人就找了進來。
來人是天門縣楊家派來的。
按照約定,年前秦家班必須進場,將前期的準備工作全部完善,開工儀式全部搞好。然后哪怕是象征性的,也得干點活出來,這樣年后就可以直接開工。
黃嬸還是很給力的,天天出去吆喝著招人,目前秦家班的人數已經大為增加。
在于家干活的有三十多人,磚窯有小二十人。
來打零工的這些人中,有部分是自己沒有田地的雇農。
他們算了一下賬,跟著秦家班做工匠,收入比租種地主田地要高許多。不僅如此,還比較穩定,不像種田那樣,年成不好就得勒緊褲帶。
做了幾天之后,有人提出能不能長期跟著做工。
秦曉鸞考慮了一下,接下來天門縣城那邊還有還幾個大單,確實需要增加穩定的專業隊伍。于是在其中選拔了十幾個人,轉為秦家班正式員工了。
而秦家班最早的十來個老員工,現在基本上都成了帶班的。
上次從天門縣城回來之后,秦曉鸞就派了一個各方面能力都不錯的老員工,帶了五、六個人,去那邊修建圍擋和將來要用的宿舍、衛生間之類的設施。
楊家今天來人就是通知說他們已經看好了黃道吉日,要秦曉鸞去組織開工儀式的。
這個沒得推,肯定是必須去的。
秦曉鸞當即點頭,把這邊的事交代了一下之后,就跟著來人一起去天門縣城。
見于奇正又是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秦曉鸞專門把他叫到辦公室,嚴厲地警告他絕對不準跟著自己去,不然真翻臉了。
站在工地大門口,看著秦曉鸞遠去的背影,于奇正恨得牙癢癢的。
他幾乎可以確定,這事絕對少不了楊公子那個大色狼的陰謀詭計。估計十有八九就是趁著這個機會,在曉鸞面前大獻殷勤。
卑鄙!齷齪!小人!
于奇正一邊罵著,一邊抬起腳去踢路上凸出來的一個小石塊。那惡狠狠的樣子仿佛那顆小石頭就是楊公子一樣。
“哎呦!”
于奇正兩手抱著踢石頭的腳,在原地不斷蹦跶著。
這人倒起霉來,喝涼水都磕牙。
原來那并不是一顆小石頭,而是只有一小部分冒在地面上的大石頭。
保安隊長黃石頭急忙跑過來,扶著于奇正,關切地問是怎么回事。
于奇正本來就一肚子氣沒地方發,不由怒罵起來:“還不是這該死的石頭!”
黃石頭一愣,立馬手一松,于奇正“啪”地摔在地下。
不等于大經理開口罵,黃石頭就嚷嚷起來了:“咋還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了呢?我好心好意來扶你,還給你罵一頓,真是個大撒幣!”
于奇正眼睛瞪得老大:“石頭你特莫有病啊?老子罵石頭關你什么事啊?”
咦?這話怎么這么繞口?
于奇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罵這塊石頭,被那“坨”石頭誤會了。
黃石頭這時也注意到地面的石頭,知道自己誤會了于奇正,也呵呵笑了起來。
本來準備給黃石頭解釋的于奇正,看到黃石頭開心的笑容,不由得火又上來了:“你笑個卵啊!”
石頭又是一愣,隨即答道:“嗯,我就是笑個卵。”
于奇正氣得都快炸裂的,想罵人卻發現,一時間竟無從下口。
“哎哎哎,說認真的。正哥,誰惹你這么生氣啊?”黃石頭問道。
別說,最近一段時間以來,于奇正特別不喜歡別人叫他“于公子”、“于少爺”,為此還多次強調“請叫我于經理”。
不知道怎么地,現在石頭這聲“正哥”讓他聽著感覺特舒服,氣也消了一半了。不過嘴上還是硬氣得很:“你個小屁孩少打聽,反正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嘿嘿,”石頭露出一個狡黠的笑:“我聽我娘說,那個賣茶葉的公子哥看上了曉鸞姐。正哥是吃醋了對吧?”
“哪有?別亂說!”于奇正臉漲得通紅:“我于奇正堂堂于家大少爺,別說沒看中這小丫頭。就算我看中了,隨便開個口,那不是手到擒來?”
“哦……”石頭拖著長腔:“那是我誤會了。本來呢,有個很好的主意。既然您沒這心,那就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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