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恨……
難道我重生以來認真習武，就是為了保護楚炎嗎？
周莞青產生了自我懷疑。
方才若不是周菀青那一伸手，楚炎勢必是要受傷的。
這能怪自己的反應太快嗎？如果還有危險，自己是救還是不救呢？周莞青在心底發問。
片刻間，楚炎已將周菀青護在了身后，動作極其自然。
一旁的阿茶看到了，對著大麥擠眉弄眼：“大塊頭，你說咱們爺對這周小姐，是個什么態度啊？”
大麥一個眼神都沒飄過來：“敵襲，專心。”
阿茶悻悻的往大麥背后靠了靠，不過一雙眼睛還是死死盯著楚炎與周菀青。
瞧著楚炎帶來的人不少，周菀青也熄了其他的心思，開口道：“三皇子，這條路行人稀少，兩側建筑又多，我們還是早些離開為好。”
楚炎點了點頭，吩咐了下去，“往前走，右拐到順天府所在的朱雀街。”
一群人便這么圍著圓形，護著楚炎和周菀青往前走去。
周菀青察覺自己袖子有些異常，轉頭一看，雙云緊緊捏著自己的衣袖，一臉驚恐。
她拍了拍雙云的手，低聲道：“別怕，剛才沒出來，大概率之后也不會出來了。”
雙云打著顫，道：“雙云、雙云不怕。只是有些冷、冷了。”
即使是這樣緊張的氛圍，周菀青還是聽到了周遭有人忍不住笑出來聲，是那個叫阿茶的小書童。
周菀青心里有些后悔，她是想著雙云體貼細致點，才帶了她出府，她的兩個丫鬟自身能力也是有側重的，雙燕力氣較大，也使得一些拳腳功夫。
看來日后還是要把兩個都帶著，自己也應該再找點人，不然有個緊急情況都沒人能使喚。周菀青暗自嘆了口氣，還是心思不夠縝密呀，以后還有的學。
現在她也懶得計較，只是暗暗把培養自己的勢力放在了之后的計劃里。
果然如她所說，待到了朱雀街，行人逐漸多了起來，那放冷箭的人卻始終沒有出現。
這人一擊不中，毫不戀戰，連第二箭也不放，很明顯是一位經驗老道又謹慎的殺手，生怕護衛們順著箭的方向追查到他的位置。
被這樣的殺手看上，楚炎這段時間危險了。
“三皇子，我們就在這里分別吧，今日殺手應該是不會來了，最近您還是別出宮了，危險。”周菀青努力克制著表情，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楚炎手拿著那箭，撫摸過箭桿又細細看向了箭頭。
看完之后，他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
能不奇怪嗎？這箭和自己護衛的箭一模一樣！
楚炎的護衛都是母親配置的，多半是他母族培養出來的高手，器械也是特制的，經由內務府批準，大都登記在冊，數量并不多。
楚炎相信，這箭的主人是不會對自己下手的。
那么就只有兩個可能了：箭是被人偷去的，為的是栽贓嫁禍，無論成與不成，自己都會和母族生了間隙；或者是，那賊人的目標一開始就不是自己。
他看向周菀青，少女的神態極為誠懇，說出的話語也是替自己考慮的，哎，算了，這個事實就不必告訴她了，免得嚇壞小姑娘。
大不了費點心，近期派人護著她。
“多謝。”楚炎點頭，又朝著大麥道：“挑幾個人，送送周小姐。”
承乾宮。
殷貴妃側臥簾后的在榻上，閉目假寐，一旁有宮女執扇，輕輕扇著。
整座宮殿靜悄悄的，太監宮女都垂下眼眸，不敢亂瞧。
這時敬姑姑端了盞茶，款款上前，她使了個眼色，那些外側的宮女太監們都點頭福身，無聲地退了出去。
整個殿內就只剩殷貴妃、執扇的宮女，以及方才進來的敬姑姑了
敬姑姑伸手撥開珍珠簾子，行了進來，低聲喚道：“娘娘，先前奉命的人回來了。”
殷貴妃緩緩睜開了眼，她雖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可面容依舊姣好，嬌嗔與嫵媚巧妙地呈現在了一張臉上，尤其是一雙眸子，勾人又無辜。
“嗯，進來吧。”她打了個哈欠，帶著將醒未醒的困意。
沒有人傳召，殿外卻進來了一位穿著太監衣服的男子，可誰也不會將他錯認成太監，即使他的身形微彎，敲著蘭花指。
因為他的聲音，中氣十足，并不似太監般尖利。
“娘娘，今日的刺殺失敗了。”
殷貴妃伸手，接過了敬姑姑手里的茶杯，輕輕抿了口：“是周府的護衛多嗎？武將府內都是這樣，急不得，等那周菀青出門再去也就是了。”
那男子又是一叩頭：“娘娘，今日刺殺失敗與周府半點干系也無。”
殷貴妃終于抬眼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男子：“說吧，恕你無罪。”
“今日，三皇子與周菀青共乘一轎，甚至派人護送周菀青回府，起初我們的人射了一箭，還差點誤傷到三皇子。”那男子雖得了保障，卻還是緊張的閉起了眼睛，生怕簾內那人動怒。
只聽得一聲輕笑，殷貴妃竟沒有生氣：“呵，這小子，還是個情種。那便罷了，這事暫且擱置，你們處理好收尾工作，退下吧。”
那男子長出一口氣，道了聲是，起身正要離開，又聽得殷貴妃幽幽道：“今日是誰射的箭，胳膊廢了吧。”
“啪！”
等男子消失后，殷貴妃才咬緊了下唇，將手里的杯子狠狠擲在了地上。
她抬起頭，厲聲道：“真是兒大不由娘，炎兒前幾日能為了周菀青拒絕本宮計劃，今日又能護送其回府，來日他是不是要為了那個女人棄大業于不顧？”
敬姑姑寬慰道：“三皇子只是一時被那女子迷了心智，這世上只有您才是他的依靠。再說了，假使真走到那一步，那周菀青的，不就是三皇子的嗎？娘娘不必動怒，當心身體。”
殷貴妃搖了搖頭：“周系軍隊只能掌握在我們手里，女子從來都是感情用事，不能依靠。”
她語氣又變得輕柔起來：“既然炎兒不肯做這個惡人，我來做。哎，可憐天下父母心吶。”
敬姑姑點頭：“是了，娘娘您真是菩薩心腸，三皇子有您這位母妃，何愁大事不成。”
殷貴妃并不在意她的恭維，而是轉頭挑起了那執扇宮女的臉。
“照影，你想去三皇子身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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