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直黑著臉沉默的墨子語，明月問道：“你是怎么知道那山溝里有藥材的？”

石頭沒覺得需要隱瞞，相反，他能滿載而歸也有小墨哥的功勞，立刻說道：“是小墨哥告訴我的，以前小墨哥還沒我大的時就敢一個人進山采藥養活妹妹，我也能行。”

墨子語想不明白，石頭怎么就完好無損的回來，還弄回那么多的收獲。

事實上，他故意慫恿石頭去那危險的懸崖邊，也是先做了準備，故意在石頭的鞋底抹了油。

山上道路難行，腳底抹油就算僥幸沒摔到懸崖底下，也會滾下山來，不死也要半殘，沒想到這小子居然毫發無損回來了。

明月冷笑著，“他是他，你是你，總之以后不許再上山了。”

這樣說反而越激起石頭的逆反心，“我已經長大了，你不能把我當小孩看，我有能力幫家里掙錢的。”

“你覺得小墨很能干是吧，那你看看他現在成了殘廢連路都走不了，你確定要跟他學，遲早一天你會比他更慘的。”明月語氣冷酷。

石頭一怔，“小墨哥那是意外。”

“其實你應該跟小墨學的是讓自己變得更聰明，動動腦子就能掙錢，可比你這樣歷盡生死強多了。”

這話石頭倒是聽進去了，他的確很欽佩墨子語，眼珠子一轉就一個主意好像這世上沒有難倒他的事情。

讓他望塵莫及，不免愁苦，“聰明是天生的，這哪學的會啊！”

“胡說，只要你好好學習就會變成天底下最聰明的人，還有你們兩個。”明月看看在旁邊圍觀的墨暖暖和小蘭。

“以后你們只負責好好學習，賺錢養家的事我來想辦法，等到以后成了大學生，掙一個月就比上全家辛苦勞作一年多，你們算算哪樣合算。”

兩個小的算不出來，石頭則驚喜，“大學生能掙這么多錢？”

“那是自然，只要你好好學我送你們去上大學，當城里人，爹媽還指望著以后享你們的福呢！”

石頭有點小小激動，想到今天上山夠驚恐的也不敢再倔了。

晚上，他早早睡了，畢竟這一天過的刺激太累了，結果居然噩夢連連。

夢見自己上山，腳一滑從懸崖上摔落，算他命大被樹枝掛了一下，沒有當場斃命。

可山崖下面都是亂石，腿摔斷了根本動彈不得，深山野林的懸崖底下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痛苦和驚恐太過真實，再怎么哭喊也無法從噩夢中驚醒，只能無助的嚎啕大哭。

隨著天漸漸變黑，夜里越來越冷，還聽到野獸們恐怖的嘶吼，受傷的石頭孤立無援，驚恐后悔卻無人來救，只能靠著兩只手拖著身體胡亂爬行，想脫離困境。

可那懸崖底下根本沒有出路，傷處又讓他痛不欲生，就這樣掙扎了一夜，受傷失血加上低溫，他在又冷又餓，又驚又恐中掙扎慘叫，最后絕望而死。

從噩夢中醒來，已是大汗淋漓，睡在一旁的張老三驚覺兒子豁然坐起，關切問道：“怎么了？”

石頭還沉浸在噩夢中，聽到熟悉的聲音，直接撲到他懷里嚎啕大哭，畢竟這夢太真實，深入骨髓的劇痛讓他懷疑腿真斷了。

哭喊著，“我從山崖上摔下來，腿斷了，快救我呀！”

張老三知道孩子做噩夢了，摸著他的腦袋，安慰，“沒事了，是做夢，誰讓你一個人偷跑進山里，白天太累才會做噩夢了。”

“嗚嗚，我摔斷腿了，疼死了，一個人在懸崖底下沒人來救我，又冷又餓又疼我好害怕呀！”石頭還沒完全清醒。

“好了好了，不怕已經沒事了，咱們已經回家了。”

“可我腿疼，好疼啊！”

“臭小子還沒醒啊，你自己摸摸腿怎么樣。”張老三拿著石頭的手放在他腿上，“腿在不在，不疼吧！”

感覺到父親身上溫暖的氣息，石頭才慢慢回神，摸到自己完好的腿，一顆心終于跌回肚里。

“原來是噩夢啊，嚇死我了。”

“臭小子，看你以后還敢不敢亂跑了！”

夢太真實了，好像他真的經歷過噩夢中的事情，石頭知道怕了，“不敢，再也不敢了。”

“行了，那快睡吧，別吵醒了小墨！”張老三幫兒子抹干眼淚，壓好被子。

看看一旁背對著他們睡著的墨子語暗嘆一口氣，這才躺下。

明月是故意讓石頭做噩夢，不讓他親身體會到，這倒霉孩子說不定以為自己真有運氣，再偷偷摸上山，真會丟了性命。

墨子語心細如塵，加之變成殘疾很容易驚醒，石頭的動靜他早知道了，但他一直沒動，等再次聽到父子倆平和的呼吸聲，他才緩緩翻身仰躺。

睜開眼睛，看著昏暗的屋頂，石頭在夢里從懸崖上摔死了，這才和他預想的一致，可為什么事情改變了。

難道是那壞女人搞的鬼，不免覺得心涼，不敢多想惡毒女人究竟有多厲害，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第二天，他和石頭無不例外都頂著青黑的眼圈出現，明月笑道：“你們一夜沒睡嗎？”

張老三搖頭，“這臭小子做噩夢了。”

“是不是夢見自己摔下懸崖了？”明月笑瞇瞇的。

石頭下意識打了一個冷顫，“媽，別說了，那個夢好可怕，我向你保證以后再不敢一個人上山了。”

“行了，知道怕就好，趕緊吃飯去上學吧。”

打發三個小的去上學，明月才開口，“石頭做噩夢小墨怎么也失眠了，是不是還想著怎么幫家里掙錢？”

墨子語陰惻惻看她一眼，沒說話，明月嘆道，“本來還指望你掙錢養家的，可惜你命不好變成了殘廢，不如你教我怎么掙錢，我去鎮上，一家子指望地里那點收成可不行。”

張老三立刻表態，“你一個女人家怎么做生意，不行不行，咱們鄉下人都是地里刨食的，人家能行咱們也能行。”

自從分家，他一直努力干活。

墨子語聞言心中一動，壞女人要離開，那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不管是報復張家人，還是趁機帶走妹妹都是好機會。

立刻換了一張臉龐，“我有點人脈，可以介紹給你，你敢不敢？”

張老三忙道，“什么買賣？不犯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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