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桃枝干細，爬上去容易折，陳溫就站在底下，舉起柴火。

陳溫不夠高，顯然柴火也不夠長，陳溫只能接觸得到底下的楊桃，稍微高一點就得跳起來打。

把樹葉打得嘩嘩作響，也才打掉了兩三個楊桃。

陳溫先把打掉的撿起來。

因為從樹上掉下來，總是有點損傷，好在洗洗也能吃。陳溫撿起來后全部放在一旁，接著打。

吵鬧的聲音躲不過李素娘的耳朵，她出來一看，看到陳溫正跳起來打那棵楊桃樹呢。

打一下就有不少樹葉落下，其中夾雜著一兩個楊桃，砸落到地上。

“這是做什么？”

陳溫聽到奶奶的聲音，回頭笑得燦爛：“楊桃熟了，我打一點兒下來吃。”

李素娘上前，把掉落下來的楊桃撿起來，拿近點一看，還真是黃綠色了，可以吃了。

年年夏天張家村每家每戶的楊桃樹都會結果成熟，并不稀罕。又因為種的不多，賣也賣不出去，自家吃的話，也吃不太完。

李素娘去年也只摘了半棵，送一部給娘家小孩，大部分只能留著自己吃，剩余地都讓它自然掉落后清掃干凈了。

今年熟得還比去年早，她都沒發現。

既然陳溫要吃，就讓她打一點兒，也不算浪費了楊桃。

只是，看陳溫跳起來也夠不著的樣子，李素娘不禁笑出聲，叫她：“去屋后小倉庫里拿根長的棍子，不然就去把木梯子拿出來。”

陳溫搖頭，“不用，我就嘗嘗鮮。”

李素娘點頭，把一旁的全部拾起，用衣服包起來，“我給你切了吃吧。”

“好，要加白糖！”

“好。”

陳溫又打掉了一些，就跳累了，不打了，撿起地上新掉的拿去清洗，進屋去。

李素娘也正好把楊桃切好，撒上一點兒白糖，遞給陳溫，又接過陳溫帶進來的。

陳溫捏起楊桃一角，整片吃掉。楊桃本身就是帶有一點兒酸甜的，加上白糖，就會比較甜。

她喜歡吃甜的！

陳溫也喂李素娘吃了幾個，李素娘就不吃了。

“你吃吧。”

于是陳溫連吃了好幾個，也不膩。

李素娘淘米，準備煮午飯，看她吃個不停，失笑：“少吃點。”

陳溫點頭，坐在一旁，邊嚼邊瞇著眼往外看，楊桃樹頂還有好多呢。

想起不止自家，張家村每家每戶都種有楊桃樹，可是明明已經熟了，卻沒看到有人采摘，她不禁有些疑惑。

“為什么大家只種楊桃卻不吃呢？”

“這些楊桃樹大多是祖上留下來的。”這其中緣由李素娘也不知道，她也只是聽人提起過，但還是對陳溫講述自己聽來的。

“聽說從前打仗，打到這里來了，敵人的刀啊，就要刺死先人，結果刺歪了，刺進楊桃的樹干里，怎么也拔不出來，才救了先人一命。

后來勝利，先人也就沒有回到家鄉，反而留在這兒建了個村子，收留難民，叫每家人都在院里種兩棵楊桃樹。

對張家村來說楊桃是福星，所以即使過了這么多年，大家都還保留著，反正只是種在院子里，也不占位置，大家都習慣了。”

陳溫聽得津津有味，本來以為是這兒適合楊桃生長，所以大家才種，可看大家只種，又不摘不吃，奇怪呢，沒想到是還有這一茬呢。

“那就這樣讓它長著嘛？”

“是啊，它每年一結，說來，也浪費不少。”

陳溫有些可惜，楊桃長勢這么好，但就兩棵，看他們都不摘，任憑生長，就知道少有人想拿去賣。

不賣也不吃的話，豈不是白白讓它掉落，浪費了？

要不是今兒個砸中她，她也是忘了楊桃熟了。

可如果要她吃的話，那兩大棵，整個夏天也吃不完的，要是送人，能送給誰？誰家都不缺吧……

不如全部摘了，釀酒吧？

“奶奶，浪費也是浪費，不如我們釀楊桃酒吧？”

“釀酒？”

“是啊。”釀酒簡單，也不浪費楊桃。

李素娘思慮一番，也覺得可行：“那行。”

“百順叔愛喝酒，他們家或許有酒，我等下給淑花姐送喜服的時候問問，有的話，到時去賒一點兒。”

“不用賒。”李素娘擺擺手，“咱們倉庫角落里有一個大木箱子，里面存了好幾壇酒。”

那是從前她丈夫存的，他也愛喝酒，存了不少，只是后來再也沒有歸家，那些酒也就沒有人喝了。

沒想到，如今她還能把那酒利用起來。

“吃完午飯，我就去把那幾壇酒搬出來。”

陳溫愣愣地點點頭。

既然有酒的話，那就不用向百順叔賒了，正好。

“那我現在就去打楊桃！”

陳溫一口氣吃完最后幾片楊桃，又去院子里打楊桃了。

“搬梯子去。”

“知道了。”

陳溫搬了梯子，架在樹干上，但還是先用棍子大，跳著打完下面的，陳溫停下來喘了會兒氣，才扶著梯子準備要上去。

但梯子搖搖晃晃的，陳溫每回只上兩階就下來。

正當陳溫為梯子苦惱呢，張阿蘭正好從自家門里出來，一扭頭就看到陳溫在那里上躥下跳的。

“小溫妹妹，你這是做什么呢？”

陳溫轉頭，看到張阿蘭，指了指楊桃，說：“準備打掉釀酒呢。”

踢了踢木梯子，嘆氣：“我上不去。”

“這還不簡單，我過去幫你。”

“啊，謝謝阿蘭姐。”

張阿蘭正巧無事可做，就去幫她扶著梯子，陳溫也順利地爬上去。

摘了許多，扔到筐里，張阿蘭就緊盯著那個筐，對著它發呆。

剛才小溫妹妹是說要釀酒吧？

張阿蘭對她說的釀酒的事情生了心思。

“怎么無緣無故要釀酒呢？”她們家應該沒人喝酒吧？

“楊桃長勢好，吃也吃不完，留著讓它壞掉，豈不是很可惜，所以我才想全部用來釀酒，要是逢年過節的來客人，還能請他們嘗嘗，而且楊桃酒喝不醉的。”

雖然陳溫也不知道逢年過節來的人都是誰，但只要有人來，都能以酒相待。

“那好啊。”張阿蘭有些高興，看了看自家院子的楊桃樹，又道：“我們家也有楊桃，留著也無用，釀酒是個主意。”

“是啊。”酒能存著，總歸不會浪費了。

“那摘完你家的，我一會兒喊我阿姐一起來幫忙。”

“好！”陳溫往下扔了兩個楊桃，準確無誤地扔到筐里，“那等下回你家釀酒的時候，我也去幫忙！”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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