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阿蘭被勸住了,卻還是氣不過,什么叫暫時不想娶妻。
呸,都多大人了,還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活該二十歲了還沒有媳婦!
于是沖著已經快要慢慢消失了的身影,大喊了一句:“我祝他孤獨終老。”
陳溫閉了閉眼,覺得張阿蘭這聲喊的委實大聲,這人家該聽見了。
果然,陳溫看到張北腳步停頓了下,還是頭也不回地繼續走。
不過她沒有加以制止,倒是張阿君扯了一下張阿蘭,邊擦掉自己的眼淚,邊呵斥道:“胡說八道些什么!”
“阿姐……”張阿蘭噘著嘴,委屈巴巴的:“你還護著他,他都這樣對你了……”
張阿蘭對于阿姐還護著那個人,還兇自己,著實委屈。
人家都拒絕了呀,還用傷人的語氣,狠狠地拒絕了,自己這個心軟地不得了的阿姐卻還護著人家。
生氣!
張阿君目光閃躲,語氣僵硬:“我不是在護著他。”
不是在護著他……只是,也不舍得他余生孤獨終老,即使守在他身邊的那人不是自己。
張阿蘭冷哼了聲,顯然不信。要不然看在阿姐剛剛大哭一場,非要和她爭辯不可。
氣氛凝固,陳溫明明不夠高,卻還是攬住著張阿君的肩膀,跟她們說:“回去吧。”
張阿君扯下她的手:“這樣走路不累啊。”
陳溫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
三個人并肩走,一路無言。
對比剛才來時滿臉帶笑,心懷念想,簡直是兩幅樣子。
說實話,陳溫也沒想到張北會用那種傷人的話拒絕張阿君,張北的狠話打破了一個小姑娘心中的幻想呀。
讓張阿君這個傻姑娘,久久不能釋懷。
狀態都恢復不過來。
有一日日,陳溫正準備去摘采桑葉,看到隔壁張阿君一手提著水盆,呆呆的站在自家門口,目光呆滯。
陳溫走近,隔著籬笆喊了她一聲,她沒反應。
喊了三下她的名字,張阿君才漸漸回過神來,潑了下自己手里空空如也的盆。
尷尬的立在原地,對著陳溫笑了笑。
“阿君姐,你沒事吧?”
張阿君搖搖頭:“我能有什么事啊?”然后轉身回屋了。
陳溫覺得她是在強顏歡笑。
聽她說著輕松釋然的話語,陳溫的心里也不太好受。
自己好像做錯了事……
因為張阿君不在狀態的表現,大家都看出來了,劉玉珍對于女兒變得這樣奇怪,特別擔憂。
她問阿蘭,結果阿蘭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還叫她不要再問了。
不要再問怎么行?
她好幾年沒看到阿君這幅樣子了。看到阿君這樣子,還是幾年前最疼愛她的爺爺去世了,她難過得很,之后好長一段時間都雙目無神的。
有什么事情,能讓她難過到做出這幅樣子來?
她得問個明白,可一直逮不到機會。
終于有一天,就她和阿君一起下地,她才有機會湊過去問。
沒問明白,阿君就突然來了句:“娘,給我相看夫家吧。”
劉玉珍特別驚訝。
今天坐在門口做針線活的陳溫,遇到出來倒水的張阿君,張阿君看到她,喊了她一聲,跟她打招呼,笑得很甜。
她正奇怪著呢,張阿君卻進屋了。
本想著下午去找張阿蘭問問怎么回事的,結果這天,天氣很奇怪,上一秒還是晴空萬里,下一秒就電閃雷鳴。
陳溫就想著明天再問吧。
午后,天色陰沉沉的,那雨噼里啪啦下個不停,偶爾伴隨著一聲閃電。
陳溫撐著手,透過窗子看外面的雨,看了會兒,因為雨漸漸往她這邊傾斜了,她就把窗戶關掉了。
結果,一回頭,張阿蘭推開門進來,嚇得她一激靈,趕緊回頭,被張阿蘭的模樣嚇一跳。
張阿蘭全身都濕透了,頭發都被打濕了,黏在臉頰上,嘴唇都蒼白了。
陳溫給她找了塊干凈的毛巾,讓她擦頭發。
“怎么了這是?你不能等雨停了再來嗎?”
毛巾給張阿蘭,張阿蘭擦了兩下,就不動了,陳溫嫌她沒擦干,自己拿過毛巾,踮起腳尖給她擦。
邊擦邊數落:“怎么還不撐傘,這雨打在身上可傷身了。”
張阿蘭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動作:“我們家來客人了。”
隱隱地,陳溫好像知道些什么,她剛才透過窗戶,看到有一家人撐著傘,走過。
“嗯,我知道。”
“有喜娘上門給我阿姐介紹夫家了。”張阿蘭眼眶泛起淚花:“我娘好像很滿意,還說要等我爹回來,讓我爹拿個主意,阿姐她沒有反對。”
平日里阿姐都會變現出不樂意的樣子,可今日阿姐卻對著那些人笑,端茶倒水的。
張阿蘭覺得她不對勁極了。
陳溫繼續給張阿蘭擦發,不以為意道:“然后呢?這就是你冒著大雨跑來找我的原因?”
“不是,我是受不了他們,想來找你,結果出門忘了帶傘了。”張阿蘭看著陳溫:“你不覺得我阿姐變得特別奇怪嗎?”
“不,之前才是不正常的,現在才是正常的。”
張阿蘭懵了:“什么……意思?”
“你阿姐年歲到了,相看人家,嫁人不是遲早的嘛,現在你阿姐愿意接納別人,這是邁出了很好的一步。”
代表著,她也想試著不喜歡張北了。
“那戶人家怎么樣?”陳溫把毛巾扔到一邊,跪在床頭,從柜子里給她找一身干凈的衣服,然后問張阿蘭。
“很好,雖然離咱們村有點遠,但是家中有田有地,兄弟和睦,他爹還說如果我阿姐愿意嫁,可以分家,另蓋房子。”
陳溫眉頭舒緩,這樣的條件,在古代,已經很好了。
“跟張北比怎么樣?”
張阿蘭咬咬牙:“好千倍萬倍。”
“這不就行了,你阿姐值得這樣好的人家,而不是一個心中沒她,還無錢財可依靠的夫婿。”
“可我老是覺得……阿姐她不快樂。”
“那是大人的事情,你阿姐長大了,她懂的。”陳溫故意笑著說:“我們還是小孩子,想那么多作甚。”
張阿蘭嘆氣:“是嘛?”她也不小了。
“放寬心,你阿姐有分寸的。”陳溫把干凈的衣服遞給她:“去換一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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