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娘指了指她的腦門,走了幾步,突然停住了腳,陳溫疑惑問道:“怎么了?可是落了什么東西?”
“我應該叫他們一起來吃飯的,煮了那飯也可以留到明早吃的嘛。”
說著她就要往回走,陳溫趕緊拉住她的手:“別了,之后再想想怎么感謝他們吧。”
就是叫他們來,他們也不定會來,畢竟都是張家村的人,他們來多尷尬啊。
李素娘許是也想到這茬,拍了拍自己的手:“是了是了,換個方式感謝吧。”
說起這個,陳溫就有想要送的東西了。
“奶奶,你說,給他們送雙鞋怎么樣?”
奶奶做鞋手藝不錯,給黃玉她弟做雙新鞋,指定比讓他們去吃這頓尷尬的飯,好些。
“好,好,好。”李素娘連道三個好字,又道:“我看那小孩子的腳呀,都凍紫了,家里頭沒個大人,還真是不行。”
聽聞他們沒了娘,爹也常年在外奔波,留一個小姑娘和不大的孩子,苦了小孩子過年都穿得不好。
陳溫也附和著點頭:“衣服也很單薄,真不知道會不會生病。”
“那你怎么看?”
“有想給他們做一身。”
做一身不費事,料子也不需要多好,用余料拼湊一下就行,那到時候就還得來一趟黃樹村了。
“看你。”
“好。”
張阿蘭在旁邊聽完全程,突然問陳溫道:“你認識他們嗎?就是在這之前。”
李素娘也看向陳溫,她們剛來的時候,黃玉確實提過一句,但感覺她們并不熟稔。
陳溫點了點頭:“認識,之前喜娘介紹了個生意,主顧家就是黃樹村的,我和黃玉就是那時候認識的。”
這解釋是給李素娘聽的,張阿蘭隱隱覺得不對勁,仔細想了想,恍然大悟,驚訝地看著陳溫。
剛到黃玉家中的時候,陳溫態度不對,她們還以為陳溫是困了,沒有心情跟她打招呼,可現在她一解釋,張阿蘭再結合之前陳溫說的,在黃樹村遇到一個莫名其妙的姑娘,那能是誰,定是黃玉無疑了。
但張阿蘭又驚訝,剛才陳溫居然能跟黃玉和平相處,又是為什么?
陳溫點了點頭,然后沖她使勁眨眼。
張阿蘭了然了,閉口不語。
心里的話一憋,就憋到要出發之前,有個準備的時間。
陳溫點完燈,問張阿蘭:“從黃樹村走,走到哪兒能再休息啊?”
“大概是馬角村吧。”
“馬角?”
陳溫在腦袋上比了個角,張阿蘭點了點頭:“對,馬角。”
“馬有角的話……”哇,那就是獨角獸了呀!
張阿蘭并不知陳溫在想什么,她現在有話要問陳溫。
“你不是不喜歡那姑娘嗎?怎么跟她又好了呀?”
“誰呀?”陳溫啊了聲:“你說黃玉啊。”
“是的。”
“本來不好啊,我是通過她弟弟,才跟她說上話的,才了解到她的家庭,于是乎稍微對她改觀了一些,但依舊不影響我覺得她奇奇怪怪。”
奇奇怪怪的突然攀談,和翻她包袱,這是不可原諒的,現在只是稍微好一些了,可以將黃玉劃入朋友的行列。
“哦,對了。”陳溫拿出黃玉給她打包的瓜子,解開結,異常小心地抓了一把給張阿蘭:“嗑瓜子。”
“你哪兒來的?”剛才就看她提著了。
“黃玉給的,讓我們路上嗑不無聊。”
“哦!”張阿蘭了然一般的點點頭,原來是受‘賄賂’了呀。
陳溫剛嗑了兩個瓜子,突然有幾個小姑娘,互相推搡著,面露羞色,走到陳溫面前。
陳溫一臉茫然,張阿蘭也不例外,這是有什么事情嗎?
“你是陳溫吧?”
“嗯。”
有個姑娘指了指自己的頭發,問:“聽聞你發髻做的很好看。”
“大概吧。”陳溫這回知道她們為什么事情而來了。
就為了個發髻,做什么要露出這般羞澀的表情?
陳溫拍掉瓜子殼,把手里的燈拿給張阿蘭,稍微擼起自己的袖子:“要現在做發髻嗎?”
幾個姑娘面面相覷,然后互相使了顏色,其中一個姑娘沖著陳溫搖搖頭:“不是。”
不是?那她還有什么事能幫上忙的?
“那是?”
“我們能否,學習一下你是如何盤發的。”
“哦……”原來是打著跟張思一樣的心思啊,陳溫漫不經心地抓了抓張阿蘭散著的頭發,問:“現在嗎?”
聽這話,就是可以?!
那幾個姑娘忍不住面露喜色,連忙點頭:“對,現在,可以嗎?”
“可是現在要走了呀,不如回了張家村,你們再來找我吧?”
她回張家村都可以開設小課堂了。
李素娘很快地追上來:“跑這么快做什么?”
陳溫順勢摸了摸肚子,噘嘴:“餓了。”
陳溫和張阿蘭趁著李素娘還在跟黃玉說話,先一步離開了,李素娘看到,草草地說:“跟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不了,我煮了飯,等我弟弟回來吃。”
黃玉剛拒絕李素娘,提及她弟,結果說曹操,曹操就到,她弟回來了。
“誒,好。”李素娘收回視線,隨意地點了兩下頭:“那我先走了。”
“好,李奶奶慢走。”
陳溫和張阿蘭就走出去一點兒,腳步放慢,在等李素娘。
“小溫妹妹不知道醒了沒。”
張阿蘭先一步進了門,就率先對上兩雙眼睛,她挑了挑眉:“醒了呀。”
“醒了許久了,等你們呢。”
李素娘聽到聲響回頭,看到男孩,第一視線就落在了他的鞋子上,忍不住蹙眉。這天多冷啊,孩子的鞋子還破了,腳指頭都凍紫了。
“李奶奶,我弟弟回來了,那我就不送你了。”
陳溫抽了個黃玉抬眼看她的瞬間,對她招了招手,黃玉頷首一笑,偷偷指了指那袋瓜子,陳溫點了點頭,張口,無聲“我還會回來的。”
黃玉笑著點頭。
陳溫看了看那么一大袋的瓜子,暗暗點頭,張阿蘭應該會幫忙的吧?!
剛想到張阿蘭,陳溫就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特別是張阿蘭的嗓門大的很,大老遠都能聽到聲音。
黃玉提醒道:“東西拿上。”
陳溫才記起要拿的瓜子,拿完就想走,李素娘不贊同地看了她一眼:“還沒跟主人家打聲招呼呢。”
說著,李素娘就走過去和黃玉攀談。
“那好,走了走了。”張阿蘭過來拉住陳溫的手:“天色不早了,去吃個晚飯就可以走了。”
“行。”
“你帶的走嘛?”
黃玉上下打量一圈陳溫,就她這個小身板,真的帶不走,可能走兩步就得喘口氣。
“……”陳溫無言望頂,無奈道:“你這人怎么不會變通呢,我就不能走回來的時候帶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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