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亭父親點頭:“聽張亭說起她要在這兒做學徒,我是答應的,后來,她反悔了,又說要去城里干活養家,她娘雖然奇怪她為什么突然變卦,但還是帶著張亭走了,她去城里之前,給我這一塊帕子,讓我交給你,說你們之間的事就了了。”
“嗯?”陳溫聽完他表述得并不清晰的話,皺起眉,疑問:“那為何之前不找我說明,而是去城里之后,改為你轉述呢?”
張亭的父親臉色一瞬間尷尬,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站起身來,逃避陳溫的話:“該說的話我都說了,以后你別去我們家了,張亭也不在。”
消息不算突然,陳溫心里也有低,只是時隔許久才告訴她,她心情怎么不暢快呢?
陳溫目送著他離開,目光落在手里的帕子上,那只麻雀頭昂著,一只腳抬起,欲飛不飛的模樣。
原本打算一邊教張亭,一邊做完樣衣。既然不來就算了,不教也行。
陳溫把帕子塞進自己的兜里,既然她爹都這樣說了,那她也就再也不過問了。
最后一件樣衣全做完之前,陳溫也沒再見到張亭。
那些樣衣,陳溫挑了個時間,把它們一件件擺在自家院子里,然后一件一件剪線頭。
對襟立領,交領還有長襖,還有一件比甲,和一條襦裙,就是這些衣服,費了她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陳溫搓了搓自己的手指,那里有細繭了,要是有縫紉機就好了。
不過,看著衣裙,陳溫自我滿意。這些都是她暫時只能做的,一次還不能接太多生意,她得好好想想,是不是要找人大批制作。
樣衣做出來都是供人參考的,找人做成衣的又不太放心,生怕質量和繡樣不過關。陳溫想了想,剛開始只能嘗試著接受三件起步,十件以下的成衣。
其實她教張亭,是有私心的,想她學成之后,能幫著自己一起做衣服,那這件衣服賺的錢五五分,可惜,張亭沒能堅持,做到拆剪,縫補都沒學完,就不見人了。
這是陳溫惱她的原因,也是想要逮她的原因。
沒有了幫手,陳溫想將來只能自己做了,或者將來,再找兩個想要學習的徒弟來。
想了想,又覺得想這些為時過早,還是專注于眼前的樣衣吧。
陳溫用衣架子把衣服都架起來,掛在繩子上,開始思考。
她應不應該多買點布,然后做幾件顏色不一的樣衣?
陳溫獨自站在院子里思索出神,被剛喂完雞的張阿蘭看得一清二楚。
張阿蘭洗完手,大力咳嗽一聲,陳溫回頭。
“想什么呢,這么出神?”
陳溫往旁邊挪挪,不讓自己擋著衣裳,指著問張阿蘭:“我要不要做幾件顏色不一樣的?”
要不然真要開店了,就這幾件,孤孤零零地掛在店內,豈不是很冷清?旁人看她這么冷清,會不會繞路走?
“陳溫!”
張阿蘭突然叫了聲陳溫的名字,陳溫覺輕聲應了聲:“嗯?”
“你做這幾身也太好看了吧!”
她之前沒關心陳溫做什么衣服,這么一看還真是好看。
她只有見過其中一身的款式,還是淑花姐成婚時候的喜服,紅色和現在陳溫做的藍色,還真的不一樣極了,那花樣,也太美了,穿在人身上,一定很溫柔。
更別提其他的,張阿蘭是一律沒有見過。
她認識陳溫這么久,頭一回想把陳溫的腦子撬開里看看,里面到底裝得是什么,怎么主意花樣這么多。
不,也不是頭一回,之前就這樣想過了,就在她做出第一身衣服的時候。
張阿蘭半個身子都要從籬笆上越過來,眼巴巴地看著衣裳,眼睛發光,好像恨不得要吃掉這些衣裳似的。
陳溫被她夸獎得不好意思,臉頰發燙,支吾了一聲:“我也是不斷學習得來的。”
大多靠自己的記憶和慢慢摸索而來,才做成這幾身衣服的。
她就沒有繡錯的時候?有的!
她就沒裁錯衣服的時候?有的!
她也是經過不斷嘗試之后,才慢慢進步,陳溫想,做成這幾件衣服,也幸虧了一直以來大家的照顧自己的生意,讓她的繡藝更加精進了。
還有,大部分有運氣加成的。
她自從來到這邊,一路順風順水的,倒也沒遇到什么太大的磨難。
他來,也不是為了其他,而是給了陳溫一塊手帕。
手帕上繡著一直肥啾,陳溫一看便知是張亭的手筆:“張亭?”
陳溫當然愿意了,連說會給她折扣,說完這些,然后最后一次提起了張亭的名字。
張花花說:“你別惦記她了,她從小委屈到大,旁人都插不得手的。”
從小委屈到大?
只是陳溫惦記了張亭這么久,也不知張亭會不會感動一下,陳溫不得而知。
就在陳溫漸漸把張亭這事忘了之后,家里頭卻來了一個男人,自稱是張亭的父親。
張亭的父親很老態,頭發花白,佝僂著背,他若不自我介紹,陳溫還當他是張亭的祖父呢。
把它帶到屋子里去。
自那次之后,陳溫也去過張亭家。有一回那門是沒有落鎖的,從屋里出來一個老太太,老太太一聽陳溫是來打聽張亭的,連陳溫話都沒說完,就啪地一聲把門關上了。
次次,都是見不到張亭的情況。
陳溫再有疑問,張花花不再告知了,而是說要走了。
過了半月,因為沒有張亭的消息,陳溫就真的信張亭去城里了,再不去她家逮她了。
陳溫感動張花花能這般惦記她,非常誠摯地感謝了她,說不過將月,她就要去城里開一家成衣店了。
張花花高興地不得了,直說要去當她的第一個客人。
算了,跟它置什么氣。
陳溫氣消了一半,改為抱著兔子,一點兒不在乎這兔子剛刨了土。
也不止有張阿蘭這樣說過。
日子一天天過,村里去城里的人家,早就大都已經去城里了,張花花她們也去了。
臨走之前,張花花來找過一次陳溫,是來給她送小糕點的,她盛情邀請陳溫,要是哪天去城里了,一定要去酒樓里尋她,她爹在酒樓里干活,要是陳溫來,她就請陳溫吃好吃的。
問過張阿蘭,張亭是什么狀況?
張阿蘭不知,只說,那她就是去城里了,讓陳溫別尋了。
興沖沖地去,敗興而歸,陳溫沒有逮到張亭,心氣不順,瞧著院子的兔子,也不知是誰把它放出來了,正在刨土玩呢,陳溫走近一把提起它的兔耳,提溜到自己面前。
“你告訴我,為什么她不來卻也不告知我一聲?”
玩土玩的好好的兔子撲騰著腳丫子,掙扎不下來,瞪著一雙眼,巴巴地看著陳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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