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花花她們纏了陳溫說了許久的話,才斷斷續續地離開,小圓帶著阿蝶也歸家了,店中只留下官蓉和李素娘說著話。
陳溫送走張花花和幾個小姑娘之后,本以為暫時得了空,卻又來了客。
來的也是兩位熟面孔。
阿芝嬸和她的女兒。
陳溫是斷沒料到阿芝嬸會來捧場,當即熱情地迎上去,就是李素娘,也中斷了和官蓉的聊天。
她們去招待客人了,官蓉就獨自坐了一會兒,悄摸著走掉了,想著一會兒她們該吃飯了來叫她們一塊去吃。
官蓉離開了,陳溫是知道的,她想跟她揮揮手道別,結果一瞬間官蓉就沒影了。
這樣,陳溫就把全部的視線都放在阿芝嬸身上。
而阿芝看著官蓉離開,又看了看外頭干凈的地,好奇地問了句:“怎么沒有鳴炮呢?”
陳溫道:“嫌那玩意兒吵,掃得也麻煩,干脆就不放了。”
李素娘在一旁附和點頭。對,可不能對外說是忘了買了。
阿芝嬸點點頭,怪不得,怪不得!是萬般確定陳溫就是今日開門迎客,在家里頭一直等著這處鳴炮,她好馬上來捧個場,可這左等右等,也沒聽到聲響。
萬萬不應該啊,這里誰家喊一聲聲音都大,鳴炮她怎么可能沒聽見呢。
還以為是陳溫改了開店時間,于是她就出來瞧了瞧,才發覺原來沒改,只是沒放炮罷了。
這下她就來晚了,而且,還沒通知陳公子呢。
罷了,反正都晚了,等她逛完,晚些時候再通知也是一樣的。
瞧瞧這小地方,被陳姑娘一改,一裝扮,還真是不一樣了。
阿芝笑著說:“還真是好看了不少,你不說,我都不知這以前是個米鋪。”
陳溫頗為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阿芝嬸隨便看,我也是第一次看店,沒什么經驗,就按照我自己的心意來了。”
“好好好,你不用招待我們了,我們自己看看就好。”樂呵呵地對陳溫說完,阿芝嬸回頭怒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兒:“春春!”
春春是一臉不情愿地抬頭。她原本睡得好好的,被娘從被窩里拉起,說要來給陳溫捧場,她壓根就不想來,可哪里能反抗地過娘。
起床的氣還沒消了,來到這兒能有什么好臉色給她們看。
阿芝不輕不重地拍了拍女兒的肩膀,讓她開心點,不好意思地對陳溫和李素娘笑笑:“丫頭剛起床,脾氣大。”
李素娘擺擺手:“沒事沒事。”
抬了頭的春春,原本只是想給娘一個面子,隨便看看,結果這抬頭一看不得了,她都舍不得移開自己的視線。
這蠟燭都被掛到頂上去了,墻壁上也掛著花,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墻里長出來的呢,還有這米缸,也用來養花了!
最最吸引人的,無異于架子上的衣服。
這下子春春什么起床氣都沒有了,眼睛發光,繞開她們,走到這件短襖跟前,東瞧瞧西瞧瞧。
這里的衣裳都奇奇怪怪的,也奇奇怪怪的好看,惹人想多看幾眼。
陳溫站在她身邊,歪著頭笑著說:“可以摸摸看,如果喜歡的話,可以試試。”
剛才那幾個姑娘都不好意思試,即使陳溫和張花花一直在勸著她們試試,但她們說,不買怎么好意思上身呢。
所以陳溫開始勸春春,試試又不用花錢,她還想看看姑娘試完是什么樣子,她合不合適這樣的衣裳呢。
意料之中的,春春拼命地搖頭。這么好看的衣裳,穿在自己身上,她都能想象會被自己‘糟蹋’成什么樣,顏色也不適合她,而且試了不買也傷人家的心。
陳溫柔聲道:“沒關系的,喜歡就試。”
“不好。”春春義正言辭地拒絕了陳溫之后,猶豫地低下了頭,問:“這一件多少銀錢?”
“短襖嗎?”陳溫回頭看了眼墻上貼的價位表,說:“短襖是三兩,搭配這下裙五兩一套,開業第一天特別優惠。”
“這么……”春春皺了皺眉,倒是還挺便宜的。
這邊跟李素娘寒暄完的阿芝,走到自己女兒身后,推開春春,讓她往旁邊站一點,然后自己開始琢磨這件短襖。
繡花好看,樣式淑女,不知道女兒穿上會不會規范一下自己的言行,就是這顏色……
阿芝問:“有沒有別個顏色的?”粉嫩嫩的,一看就不適合春春。
“沒有了,這件是樣衣。”
“什么是樣衣。”
陳溫扭頭撇了眼跟價位表同貼一處的說明,扯了扯嘴角,然后開始轉頭跟她們解釋:“就是這件衣裳只供人試穿,是樣品,成品的話,是需要訂做的,樣式只能選擇店鋪里有的,你要是喜歡短襖,那我量了你的身量,像這樣的一身,顏色布料繡花可你們做主,也可以讓我看著辦。”
吐字清晰,邏輯明白的陳溫幾乎是把說明簡述話,阿芝和春春馬上就能聽懂了。
“那是一樣的價錢嗎?”
陳溫點了點頭,愣了下卻又搖了搖頭:“要想換個貴一點的布料或者想要大面積的繡花,價錢則要稍稍高一些。”
手繡很費手的,大面積的手繡更費手了,所以要是有客人想要大面積的繡花的話,提高一點點價格,不過分吧?!
春春瞪大了眼,驚喜地看了娘一眼,阿芝跟她同表情。除了只能在這些樣式里選一件做,其他的不就跟繡娘一樣?這價錢還要折一半!
這么便宜!
陳溫看她們還在猶豫不決,又說:“試試嘛,上身不喜歡了又不用買,不喜粉色,到時候換個別的顏色,也是行的。”
阿芝連忙問春春:“喜歡嗎?要不要試試?”
她贊同女兒買一件,就是她也想要買一件!
春春難得地紅了臉,略微含羞的點了點頭。既然娘都發話了,那她又喜歡,怎么能不試試呢!
陳溫趕緊解下衣裳,遞給春春,叫她去布簾子后換,而她和阿芝就站在外面。
原本是等著阿芝出來的,結果阿芝還沒出來,店里又來了為挺著肚子的小娘子。
陳溫轉頭看了阿芝一眼:“嬸子,那我去招待了,要是春春有什么不會穿的,喊我一聲。”
“誒,好。”阿芝笑盈盈地道了好,轉頭跟李素娘說著話:“你孫女這么做生意,不怕賠了?”價錢定的這么低,要是遇到什么大單子,豈不是忙不過來?
李素娘搖搖頭:“一切憑她心意吧,賠了就回去種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