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次日一早就有人敲門,外面的人敲了三次門后陳溫才慢慢悠悠地把門打開。
小娘子敲門的手頓在原地,與陳溫對視一眼后放下,粉黛未施的臉色慘白慘白的,嘴角那處青紫號不惹眼,她看著陳溫虛虛地露了個笑。
陳溫扯了扯嘴角算是回以一笑,不自然地上下掃視她一眼。
任誰也想不到這位看著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妾昨兒個那般囂張跋扈與人互打一點兒也不手軟的。
陳溫皺了皺眉而后把臉轉開,讓她進來。
待她進來后陳溫探頭往外看了眼,問:“就你一個?”
確定沒人之后陳溫“啪”地一聲就把門給關上了。
小娘子狐疑地看了眼陳溫不知她為何要關門,難不成……要關上門來報復自己?
她忙轉頭看了看屋內。屋內點著蠟燭,燭光印在其他三位姑娘的臉上,臉上或多或少都是有血瘀的。昨兒個她下了狠手的,往花了地抓來著。
都是為嫁的姑娘,也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小娘子不能不多想,現在可就自己一個人她自己可受不得再一頓打,連忙握緊自己的雙手,掐得用力找了半天才找到自己聲。
“婢女在巷外等我。”
言外之意,若是你打我,我婢女馬上就去報官。
陳溫不懂她的言外之意,可也看出了她的緊張,陳溫皺了下眉:“道個歉而已,緊張什么?”
“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為何關起門開?”
“哦,你說這個啊。”陳溫指著門說:“你的道歉是有代價的知道嗎?陳爭……陳縣爺叫我暫時閉店幾日,你可知就因為你昨日那一鬧我的生意會怎樣?我們會失去一大批客人,這幾日我接不到生意,我的繡娘們就無所事事,我們就沒有進賬可言,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昨日一鬧造成的。”
雖然閉店幾日也沒什么大礙,但陳溫必須夸大其詞地說。
“是你們店里的衣裳小了,為何不肯換。”小娘子眼神閃爍,嘴上確實不滿地嘟囔:“若是肯換,就沒有這些事了。”
陳溫一屁股坐在椅上,食指敲著把手,臉瞬間就沉了下去。
“你確定,那衣裳是我們做小了?”
“不是你們那是誰?”小娘子梗著脖子,對陳溫翻了個白眼。
“你確定?不再想想是哪位繡娘冒充的?”陳溫指了指緊閉的門,而后右手握拳扭了扭自己的手腕,又看了小娘子一眼:“現在還不肯說真話?這里可就你我幾人,再不說真話小心出不了這扇門。”
小娘子連連后退數步,一手摸到那門閂,試著拉開,徒勞,外面鎖住了。
“你們,就不怕我報官嗎?”
“你去,也不知道知道真相的縣爺是站在你這兒還是我這兒。”
陳溫有些好笑地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模樣。握拳的手松開,悄摸地捂著嘴偷笑。
嗯,自己剛才那段表演像極了張北哥威脅人的模樣,十足十的二流子。
沒想到偶爾一次武力威脅有時候挺好使的。
小娘子慌了一下后陷入沉思。那陳縣爺壓根就不怕白家,根本不會看在白家的面子上小事化了,而且好像與陳溫是舊相識……陳縣爺,陳爭泉,陳溫?!!小娘子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著陳溫。
陳溫含笑點了點頭。對,她肯定是悟到了她是沒有理。
昨天晚上陳溫回來后經過反復地思考,本想著把小娘子丟到銀杏頭上的那件小了的衣裳拿出來改一改今兒個給她的。
還想著再送一個荷包,當做自己給她的賠禮。陳溫想著她來給銀杏道歉,而自己也打了她,這荷包和改好的衣裳就當自己莽撞護短的賠禮。
結果一看不知道,再看火都上來了。
那件小了的衣裳,壓根不是出自陳溫和張亭的手。
樣式是仿的,里面的系帶都沒能處理好,長了一大截,針法有些別扭,這些錯誤她們不會犯。陳溫熟知自己繡功如何,也了解張亭,那不是她們做的。
可生怕自己誤會了小娘子,陳溫是一遍又一遍地問張亭確認,張亭也發誓說不是她做的。
既然不是她們,那就另有其人。
小娘子找了別的繡娘做了假冒的衣裳,然后來店里滋事,不分青紅皂白地打人,昨夜陳溫抓著那衣裳氣得冒煙。
她膽子可真大,次品的衣裳就這樣大咧咧地扔在自己店內都不撿走?難不成是不怕自己再查?還是她對自己找的繡娘很有信心,覺得仿一件就是一模一樣了的嗎?
反正再讓她什么賠禮是不可能的,不再打一頓都是好的。
陳溫坐在椅上,明明小娘子居高臨下的看著陳溫可她心里就一直打鼓。
“與,與我無關。”
“嗯?”陳溫敲桌子的指節停了下來,嘲諷地勾起嘴角:“只敢做不敢承認?”
“不是我。”小娘子只能連連搖頭,左顧右盼,見人都淡漠地看著自己,她想若自己再不說原委,她們下一秒就跳起來把自己圍起來打一頓。
昨兒個讓她已經飽受折磨,不止身上臉上的傷,還有白三的嘲諷。
她得不到爺的安慰已然很難過,今天是想道歉的,怎么可能再鬧到官衙里,若是如此,白家定要拿家規罰她。
好在昨日四爺不著家,否則她會被關禁閉的,不能出院子,四爺還會冷她,所以的一切都比不上四爺對她冷漠相待,她受不了。
四爺后日回來,她不能再讓人參一本。
“我也是聽信他人讒言。”小娘子顧不得形象直接蹲下,雙手抱著膝蓋,可憐巴巴地盯著陳溫看。
她眼含熱淚,陳溫就與她對視一眼就連忙別開眼。她吃不得軟,可今日必須得要個說法。
“你聽我說,衣裳不是你做的這事我真的不知道。”小娘子豎起指頭做發誓狀。
“我娘家兄長前幾日來尋我,他近日正在討好一戶人家,他聽說那戶人家的閨女在你這兒受了委屈,被你平白無故罵了一番。兄長說他打聽過了,大家都說你勢利至極,沒有金剛鉆偏攬瓷器活。”
從小到大,因為她娘是通房不得寵所以所有人都踩在她頭上過日子,她在娘家受盡了委屈,直到嫁到白家她的處境才好一點。
現在娘家的兄長,那個從小就欺辱自己的人都求到自己眼前,她不是為了兄長,是為了自己,她要為娘親考慮。
所以當她看到兄長給的那件衣裳,試穿了下,她真的以為陳溫是兄長那種人,才答應的。
若是知曉自己作威作福會落得這個下場,她定要拒絕。
這下好了,臉面盡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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