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哭了多久,曦月哭著哭著就睡著了,身體小,消耗太大,她扛不住。
第二日醒來時,便聽翠環歡喜的稟報道:“姑娘,您醒啦,昨兒在宮里被您鎮住的簡家兄妹上門道歉了,簡大人親自帶兒子女兒上門負荊請罪呢,說一定要姑娘原諒了才能回去。”
曦月臉色木木的,沒什么表情,什么負荊請罪,什么求原諒,不過是簡文景的借口,之所以親自上門,只是終于有借口跟父親套近乎罷了。
“爹呢?”她問。
一張嘴,翠環愣住了,“姑娘,咱們以后別見七皇子了,瞧您都被他欺負得,嗓子啞了!”
曦月也感覺到了,嗓子這會火辣辣的疼。
不過,再疼也沒有心疼來得痛苦。
見過他愛極了自己的樣子,所以她確定,他真的不要她了。
原以為,這一世沒有血海深仇隔著,她與他起碼能有個好結果。
可到頭來,不過是她一廂情愿罷了。
他早已恨毒了那個辜負他的沈曦月。
而她無法再變會盛曦月。
“氣死我了!”
沈溪南氣沖沖進來,見曦月醒著竟忘了過來問候,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拍桌子氣呼呼道:“這個七皇子,什么意思!”
“怎么了哥?”曦月本能的想知道關于他的消息,許是失去后才知道珍惜吧。
說她活該也罷,自作自受也好,不管說什么,她都受著。
“外邦進貢了幾匹小矮馬,溫順好看,皇上說賞賜給十歲以下的閨秀,咱們家就你一個千金,娘娘和皇上都給你留了,就等我下學后牽回家,可七皇子硬是要,非要跟我搶!”
以前七皇子不是這樣的,曦月苦澀的想著,他只是單純的不想給她。
“他是皇子,他要我給他就是!可這廝做的就不是人做的事!轉頭就把小矮馬送給了吳倩!就是昨天那個小哭包,氣煞我也!”
“哥,別生氣。”曦月苦笑著勸道,這只是個開始,以后還有得受的。
“我能不生氣嗎,這七皇子太過分了!太子殿下那樣風光霽月的人,怎么會有如此蠻橫無理的弟弟!”沈溪南是越想越氣,最氣的不是趙越要跟他搶,而是搶了送給吳倩。
上回汗血寶馬就是送給吳家,這回還是吳家!
“你給我住口!”進來的譚氏呵斥兒子,“你現在就去收拾,先回老家,監督遷墳,不許留在京城惹禍!”
沈溪南撇撇嘴,滿臉不服氣,“去就去,我現在就回老家,再也不來京城了!”
他說罷起身就走,片刻間便不見了身影。
兒子走后,譚氏坐下來,無比心疼的給曦月擦臉,“眼睛都腫了,娘親跟娘娘告了假,咱們回老家,老家的房子應該也快蓋好了,咱們這次多住些日子,回來書院定能蓋好,男女分開,就不用見到七殿下了。”
母親溫柔的聲音,就像一記良藥,暖得曦月鼻子直酸。
她撲進母親的懷里,放聲大哭,似乎要把所有難過都哭出來。
幸好,還有父親母親在,就算沒有趙越,她依然有溫暖的懷抱。
又不知哭了多久,哭累了,卷了,才停下。
停下后,她才想起趙越的話,限她三日內全家離開京城。
他在做皇帝時雖心軟,卻也砍過幾個世家全族的人頭,幾位王爺更是與沈家一樣,滅府之禍。
想來,當初只是在她面前心軟罷了,如今他不愛了,又何來心軟之說?
楊皇后有要事與譚氏商議,沒個幾個時辰閑不下來,是以高書柳便派人去叫了沈溪南,讓他帶妹妹回府。
沈溪南見妹妹又哭了,想也不想就不滿道:“這個七皇子,別以為是皇子就可以肆意妄為,等著,早晚有一日我要打得他滿地找牙。”
一個沈清臺何足掛齒,重要的是那八十萬沈家軍。
“齊公放心,屬下去探探口風,就算磨破了嘴皮子,也要把信勇侯拉過來。”他自告奮勇保證道。
方茂康最喜歡識趣會辦事的人,立刻便笑著點點頭。
曦月不想說話,她只想狠狠的哭一場,聞言哭得更大聲了。
高書柳身后的太醫瞄了幾眼沒看見趙越,問道:“殿下呢?”
“許是在偏殿,來人,帶太醫去找七殿下,我送沈姑娘回府。”
簡文景字居安,倒是名副其實,只是有時候居安思危太過,顯得很討人厭。
“學生在。”簡文景起身垂首立于旁側,很用心恭敬的侍奉。
不遠處坐著處理公務的戶部尚書宋吉,不小心瞄見他狗腿子般的舉動,立刻反胃的出門了。
曦月坐在明華宮的玉石地板上,冷得全身發抖都沒起來,高書柳回來又見曦月哭成了淚人,嚇得臉都白了,“曦曦,殿下又欺負你了?”
許是被楊皇后帶的,她第一反應就是曦月被趙越欺負了。
話說完,方茂康的臉色便不好看了,他斜了眼明顯公報私仇的簡文景,“沈家軍八十萬人,皆是精銳,比任何將軍麾下都多!他下去了,你覺得那八十萬精銳會歸誰?”
簡文景也不是傻子,立刻便明白了。
方茂康聞言抬眸,露出抹看不出任何情緒的笑容,“居安吶。”
語重心長的語氣。
簡文景立刻問:“齊公,何事嘆氣?”
“沈清臺一直態度不明,我們是最早跟隨今上的,按理來說,他應該跟我們一條心,可他偏不,你說說,這如何是好?”方茂康兩手一攤,表示自己沒轍,臉上滿是惋惜的神情。
簡文景想到自己的兒子與沈清臺兒子頗為不和,心下立刻生出一記,“齊公,自古孤臣都沒什么好下場,他既然不識抬舉,那咱們何須搭理?坐等他下去便是。”
宋吉一走,屋里就只剩下簡文景和方茂康,以及一些方茂康的心腹。
方茂康掃了眼早已不見其他人蹤影的門口,嘆了口氣。
除了帝后得知消息外,諸臣們自然也沒那么閉塞,簡文景得知自己女兒和兒子被沈清臺女兒鎮住,頗為不滿。
但想到曦月那番話,他心頭打鼓,余光不由自主的偷瞄向坐在太師椅上的齊國公方茂康,只見方茂康微微蹙眉,不知為何事煩憂。
他也是嘴賤,順嘴問了句,“齊公,何事煩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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