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屋內除了這個女人,再無人對她構成威脅。
顧蓉不理會她,解開一旁謝君宛的束縛,正要扶起她,披頭散發的謝君宛奄奄一息向她倒來,顧蓉急忙扶住,正待說話,突然懷里的人抬起頭,露出一張陌生的女人臉。
顧蓉大驚,只見寒光一閃,小腹劇痛,女人手中藏著的匕首刺穿顧蓉的小腹。
顧蓉瞬間大怒,一腳將她踢暈,茶桌被撞翻,那人滾落在地一口氣血噴出,顧蓉轉身厲聲問,“人呢!”
偷襲得手,面紗女子冷笑一聲,拔出劍來,“不如,你自己去黃泉問問閻王吧”
顧蓉勃然大怒,“找死!”
刀已經朝她劈來,顧蓉避開,提了氣,身影如鬼魅般欺至身前,奪了她的刀,女子大驚剛想躲開,轉瞬被她鉗制住咽喉。
顧蓉目光冰涼似寒潭之水,腹部如火焰灼燒般劇痛。
屋外火已經蔓延開,房門爬進火蛇,升起濃濃煙霧。
顧蓉手上用了勁,女子被她掐得呼吸艱難,臉色紅白交替,顧蓉冷道,“我再問一遍,人呢!”
女子受辱不肯服軟,一雙眼怒火沖天的瞪向顧蓉。
很好!
顧蓉揭開她的面紗,只見面紗下肌膚勝雪,吹彈可破,一雙眼波如水,眉眼似天上月牙,帶著別樣的風情,真真是一個傾城美人。
顧蓉極為滿意,緩緩舉起手中的刀。
女子察覺到顧蓉的意圖,不由驚恐起來,身子劇烈掙扎,哪怕被掐著咽喉也拼命叫喊,“放……開……”
“砰!”房門被一腳踢開,剛剛出去的六兒已經回來,見此情形大吃一驚,“小姐!”
屋內一片狼藉,尸體橫臥,主人受制于人。
顧蓉在她耳旁低低笑道,“嘖嘖,小姐,你這花容月貌怕是不想要了。”
那女子聽得她威脅,眼中幾欲噴火,“你敢!”
“你怕不是在說胡話,我既然追到這,我還有什么不敢做的。”說著已經將刀貼至她臉龐。
“此刀名叫啟鴛,不知你可曾聽過”
啟鴛那不是百年前由上好玄鐵所筑成的名刀嗎?此刀為雙刀,傳聞乃是仙侶所有,啟鴛聞鴦,許多年前被小國所得,進獻給元國皇帝,皇帝賜給了當時尚且年幼的公主,公主失蹤后,雙刀也跟著下落不明。
冰冷的刀鋒貼著臉,女子咬牙,似乎在賭。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顧蓉手腕一動,刀鋒劃過嫩肉,女子臉頰劃出一條血口。
“在床底!”那女子凄聲道。
顧蓉扭扭頭,指揮六兒,“你,把人放出來!”
六兒不敢妄動,按動床上的機關,聽得咔嚓一聲,床側被打開,里面的謝君宛手腳被捆,滿臉是淚的看著她。
顧蓉又道,“解開!”
六兒稍有猶豫。
顧蓉手中的刀又朝女子臉上劃了一道,顧蓉聽得她悶哼,眼中淚水無聲而落,又恨又屈,極為不甘。
可惜了,她從不會憐香惜玉,特別還是這么一個蛇蝎美人。
大漢見主人如此受折磨,不敢再猶豫,立馬解了謝君宛身上的繩索。
解了束縛,手腳還算能動,謝君宛扭扭歪歪到她身邊。
火光就在身后,隨時都有可能撲過來將幾人淹沒,顧蓉扭住女子的雙手,只聽得她慘叫一聲,顧蓉手上催勁,一掌將女子打向六兒,帶著謝君宛破窗而逃。
客棧濃煙滾滾,客棧外,顧蓉帶著謝君宛一躍而下,奪了馬就跑。
謝君宛在身后抱緊了她,只覺得眼淚似不值錢般流個不停,她哽咽問道,“蓉姐姐,你怎么樣了?”
她在床底不能動彈,卻把外面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那人下了死手,蓉姐姐一定傷得很重。
她不提還好,一提顧蓉只覺得此刻體內五臟六腑全都被火吞噬著,心中也知匕首上有劇毒,但此時此刻,實在不是個解毒療傷的好時候,她只得狂催了馬兒,甩開身后追來的大漢。
謝君宛自出生到現在,沒有哪一刻如此刻一般懊悔,如若她幼時好好習武,此刻也不會讓兩人陷入如此境地……
謝君宛緊緊的抱著她,只見夜色茫茫,不知二人身在何處。
顧蓉隱約看見遠遠的有馬車在行駛,車上的星火燈光猶在眼前,隱隱看見旗號,她不再猶豫,催了馬兒過去,眼前卻已似有萬千人影,匆匆幾步,她拽了謝君宛下馬,一頭栽在了車隊面前。
“什么人!”有人喝道。
“姐姐!”謝君宛急忙去扶她。
“我姐妹二人求……主人家救命……”她喘氣高呼,匕首上的毒再也無法壓制,臉上血色全無,倒在了謝君宛懷中。
“蓉姐姐!”謝君宛急忙抱住她,無助的哭出聲來,“姐姐!”
有人走近,她泣不成聲,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不停的磕頭,“求求好心的主人救救我姐姐!救救她!救救我姐姐!”
馬車被掀開了一角,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人,很快又重新落下。
護衛立刻會意,“來兩個人,帶到后面的馬車上去。”
夢里,烙入血肉的熱灼燒著她的五臟六腑,她拼命想要逃,很快又墜入了無邊的冰雪。
顧蓉恍恍惚惚又回到了過去,在山上的日子,師父對她的嚴厲,師母對她的慈愛。
“丫頭……丫頭……丫頭……”
師父一聲聲在叫她。
一轉眼,是顧府被貼滿封條的門,是剛剛執完分尸的刑場,是官府張貼的公告。
顧家人丁凋零,雙親與兩個哥哥無一幸免,她終年離家學藝,逃過此難。
顧蓉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這個夢把她的過往全都重新又看了一遍,還有嚴冬中少年的笑。
“我叫謝意,家居豐城……”
豐城!
暗中打聽消息的第一年,她恨不得將謝意千刀萬剮,她痛恨自己為何要多管閑事,為什么要救他!如若不救他,不耽誤行程,她就可以提前回鹽都,那時候見到的就不是親人的血,她就可以去劫牢,她可以無所不用其極,甚至可以召集師父給她的隱衛,就是死也要將家人救出!
“把她嘴塞上!”
隱隱有人說話。
可是她陷入無邊的黑暗,無法醒來,只在回憶里拼命廝殺,然后陷入更深的昏睡中。
醒來,是兩日后的清晨。
顧蓉緩緩睜開眼,入眼是素色的床色,她撐起身,不小心牽動了腹部的傷口,疼得她面色一白。
“姐姐!”謝君宛進屋,看見屏風后人影微動,她急忙放了吃食進去,看到床邊靠坐著的顧蓉,不由大喜,“你終于醒了!”
顧蓉見她無事,笑了笑,“你沒事就好。”
謝君宛激動抱住她,劫后余生,喜極而泣,“蓉姐姐莫不是傻了,現在受傷的是你,你醒過來就好。”
“我睡了幾日了?”
“兩日了,姐姐可感覺好些了”
“無礙。”顧蓉起身,謝君宛幫著她把衣物穿戴好,但見她脖頸間隱約有紅繩,謝君宛好奇,伸了手想去摸,卻被顧蓉輕輕打了手,“毛手毛腳!可傳了書信回家報平安”
“傳了書信回去。”謝君宛幫她系好腰帶,又梳好發,“算算時間,哥哥若派人來的話,此刻也快到了。”
兩人吃早飯時,謝君宛便將那晚得救的經過說了個大概。
“姐姐,你為何會覺得那不是敵人如若是他們的援軍呢?又或者是西元的人,那我們豈不是剛出虎穴,又入狼窩。”
顧蓉嘆道,“你還真如傳聞所說一般。”嘆歸嘆,她既然問了,自己便不會不答,“康城屬西元境地,閔家聯合東岳造反,是瓦解了元國,但是元國并沒有因此覆滅,而是一分為二,而高湛這個異姓王,祖上在沒成王之前就和東岳打了大半輩子,沒占著半點好處,雖然后來沒落于封地,但后代子孫心高氣傲,又豈會和東岳講和,任由他們大搖大擺的在自己的土地上活動……”此刻三國鼎立,東岳的人不可能如此大搖大擺在北元走動,不是東岳,那便是西元人了。
“姐姐的意思是……”謝君宛吃驚,顯然也猜到了。
顧蓉道,“總比落在東岳手里強,若是當時落在他們手里,只怕現在墳頭該長草了。”
東岳和西元,她肯定選擇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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