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轱轆轆地駛上回府的路,車內,采苓向嘉月提及香姨娘會不會心懷鬼胎,另有所謀,對此不免憂心。
“香姨娘并不是良善之輩。”嘉月緩緩吐出一口氣,“我想著,依趙家二爺那性子,以后少不得有像蕭姨娘這種年輕貌美春風得意的姬妾,香姨娘人雖不善,但好在不笨,會權衡利弊,也有法子對付其余姬妾。所以我向她曉以利害,讓她盡心維護,想來日后她為著自個打算也不敢怠慢孩子。”
采苓又疑惑道:“但若趙家二爺娶了位新夫人呢?可會對孩子不好?”
“不會。”
“這是為何?”
嘉月微微一笑,“因為,他們得護著伯爵府的富貴與榮耀。我這樣做不過是想多一份保障罷了,護著這孩子平平安安長大,想來香姨娘……不會令我失望。”
趙家伯爵府。
趙庭平正在蕭姨娘房中溫存,聽見屋外趙老太太身邊的貼身媽媽來通傳,趙庭平內心有點不安,但還是依依不舍地從溫柔鄉中拔身,走向趙老太太的院子。
來到屋外,見到老太太身邊的一個丫鬟正在門口張望,丫鬟看到趙庭平來了,忙上前說道:“二老爺,老太太在屋子里等您呢!”
趙庭平點了點頭,走進屋子,卻發現屋子里不止老太太一人,自己的大哥和大嫂竟也都在里邊。老太太見到二兒子進來,心里一惱,手中的茶杯“啪”地一聲砸過去。
“都是你干的好事!”
趙庭平完全沒料到母親會這么生氣,當即跪下認錯道:“母親莫氣莫氣,是兒子錯了,是我脂油蒙了心,做事糊涂。”
“如今知錯有什么用!一家子的名聲都叫你敗壞了!哎!家門不幸啊!”
趙庭平也不敢再多說什么,只好一個勁的認錯:“兒子錯了。”
見狀,老太太順了順氣,一旁的朱氏頗有眼色地捧了一杯茶水伺候婆婆吃茶。
趙琛板著一張臉道:“依我看,就讓二弟房中那些姬妾在府上揀一處僻靜、清幽的小院子住進去,也收一收那千般花花心思。”
趙庭平對大哥擅自打發了自己的妾室姨娘,有些不敢相信,不滿道:“大哥,這事兒不是她們的錯。”
趙琛懶得理會,對這個弟弟是越發看不上眼,恨鐵不成鋼說道:“你如今多大了?連個舉子都考不上,都是被屋里那些鶯鶯燕燕給消磨的!”
在自己看來,自家弟弟這輩子也就這樣了,自己在的時候尚且能夠管住他,若是自己去了,就趙庭平那副德性,沒幾年就能把家產敗光了。
因此,培養伯爵府的繼承人,那是迫在眉睫。可惜伯爵府子嗣不旺,自己這些年來唯有一女,趙庭平看著是不行的,目前唯一合適的便是他剛出生的兒子——趙懷玉,日后善加教導,也是來得及的。
老太太看了一眼跪在下首的趙庭平,心下也有些不忍,嘆氣道:“雖是你二弟做錯了事,但倒底也不是故意的。”
趙庭平狠狠點了點頭,趙琛氣急,“母親!”
見兄弟倆劍拔弩張,立于趙琛一旁的妻子朱氏說道:“內宅的事哪有爺們插手的份,叫下人們瞧著也不像,二弟還是趕緊回去讀書吧!”
見狀,趙老太太點了點頭道:“老二,你先下去罷!”
見母親也這樣講,趙庭平不好再說甚么了,捏了捏拳頭道:“兒子明白了。”說完便不情不愿地離去了。
見他這般,趙琛氣苦地嘆了口氣,“沒想到二弟竟這般糊涂,縱得底下妾室犯下這么大的罪過,這今后讓京中如何看待我們趙家!”
“罪過再大,大不過臣從君,妻從夫!”
“母親!你看看二弟,可是有出息的?與其叫他像現在這般每日里花天酒地的,敗壞府上的名聲和家業,還不如嚴加管束,莫叫他們在外面胡來!”
京城卿貴中仗著祖上余蔭,不知上進的勛貴子弟也不少,那無論是哪家,都深知所謂“妻者,齊也。”他們可能會寵愛小妾,但絕不會寵妻滅妾。
想到這,趙琛的面色愈發低沉,“依兒子看,是該好好將二弟好生磨個幾年,多讀些圣賢書,也不求能夠滿腹經綸,金科取仕,只要能夠多學些道理,將心思用在正道上。”
趙老太太老于世故,豈有不明白的呢,若趙庭平學好了,明白事理,自然也能為伯爵府助一把力,這些年,因老二房中那些烏糟事,連累的伯爵府的名聲是越發不好聽了。
見母親面色猶豫,趙琛遂緩了緩語氣,說道:“如今老二家的去了,咱們家總得給葉家個交代,倘若人家見著自家女兒死后二弟房中依舊紅袖添香,那葉家可能忍下這口氣?想要做個四角齊全的親家很難,想要找茬鬧事卻是再容易不過……況且這件事說起來終究是咱們趙家不光彩。”
趙老太太一時也有些語噎,但心中深知江山易改,稟性難移,少不得要煞費苦心調教一番,才好擰過這性子來。她沉吟一會,遂道:“既然事已如此,倒也沒什么說的,這事就按你說得辦。”№Ⅰ№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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